吴实实在是没忍住大声叫出声来:“我靠!”
他这一叫把全车人都吓了一跳,所有人都被吓得浑身一颤,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吴实,波浪女直接骂道:“神经病啊!”
吴实满头冷汗,手忙脚乱地向周围的人连连鞠躬,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各位,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成奇看吴实反应这么大,又朝后看了看,还是没人:“又怎么了?”
吴实慌乱地摇着头,一边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和脸颊上不断流淌下来的汗水,一边说:“没事儿,真没事。”
车里恢复了安静,甚至能听到左手边那个大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随着两阵铃声,一个机械的女声响起:“前方到站,小胜村村口,请下车的乘客从后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小胜村村口?吴实听到这个站名,心头猛地一震。听起来好耳熟,这不是刚入域时那一站吗?
还不等吴实发出疑问,其他乘客已经按捺不住,纷纷七嘴八舌地问司机:“司机师傅,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到小胜村村口了?”
司机双眼紧紧地盯着车窗外,声音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我是按路线走得啊,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居然真的好像又回到小胜村的村口了!”
听到司机的话,所有人的心瞬间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咯噔”一声,最后一排的女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带着哭腔对身边男孩说:“于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有点害怕。”
男孩其实自已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紧张得要命,他只能强装镇定,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可能是司机走错了,别怕别怕。”
左边的大爷也不睡了,他站起来稳了稳身子走到司机旁边一脸严肃地说道:“司机同志,你刚才是不是开错方向啦?我对这片地方熟悉得很,要不你再开一次,我在旁边帮你看着点儿路。”
司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确定自已刚刚绝对没有走错路。然而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和紧张的气氛,司机也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大爷,那就麻烦您帮我看看吧。”
随着司机再次启动车子,车厢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除了吴实以外的所有人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车窗之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道路两旁的景象,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忐忑与不安,焦急地等待着下一站的到来。
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前方到站,小胜村村口,请下车的乘客从后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播报结束,所有人看到外面熟悉的村口,顿时瘫在座位上。司机把车刹停,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怎么可能……我……”
就在司机的身旁,那位大爷满脸惊恐之色:“没走错啊,我都看着呢!”
“鬼打墙!”单人座上的年轻女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突然放声尖叫起来。她眼睛瞪得溜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是鬼打墙啊,我们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旁边的年轻男人面露嫌弃地瞥了一眼她,站起来径直朝着后门走去,并高声说道:“哪有什么鬼打墙!都是迷信。司机师傅麻烦你开一下门,我出去看看。”
后车门打开,一阵寒气吹了进来,年轻男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上顿时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说实话,此刻他心里已经开始有些犯怵了,但刚才逼都装完了,眼下也只好下车了。
他努力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下公交车。在众人充满担忧和恐惧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步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渐渐地,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终完全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过了半晌还不见他回来,,原本就吓得不轻的年轻女人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带着哭腔喃喃自语道:“他不会回不来了吧?”
车内的气氛犹如被铅块重重压着一般,愈发显得沉重。寒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每个人都紧盯着司机,心里默默祈祷司机能快点儿把门关上然后迅速驶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开口催促。因为此时此地,仿佛谁先说话,谁就会成为那个抛弃年轻男人的罪人。
正当车里的气氛即将降到冰点时,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传来,正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这时,坐在前排的波浪女最先回过神来,她惊恐万分地扯着嗓子大喊道:“快!快关上门赶紧走啊!”伴随着她歇斯底里的呼喊,司机如梦初醒般手忙脚乱地关上了门发动了公交车。
然而,就在车门即将合拢的那一刹那,一个黑乎乎的圆球状物被猛地扔了进来。由于车身的剧烈晃动,这个球一路翻滚着,最终卡在了公交车后门的台阶处。
成奇伸头仔细看了看,那竟然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一时间,整辆车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尖叫声在车内此起彼伏,所有人心中积攒已久的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再也无法抑制。
尤其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女孩,更是紧紧抱住身旁的男孩,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起来。而男孩也是满脸泪痕,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整个头就像在血里泡过一般,脸上也全是红得发黑的鲜血,通过五官勉强可以辨认,这正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头颅!血液沿着发丝不断滴落到旁边,汇成一小滩血泊。
成奇走过去弯腰用指尖点了一下血泊,闻了闻,面色凝重地低声对吴实说:“是人血。”
“还真是那个男的?”吴实简直不敢相信,“可是刚才除了那声尖叫,什么声音也没有啊,怎么突然就剩了个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