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奇等人道了声谢便坐下了,老大哥一边让中年妇女去倒点水,一边坐在几人对面。
只见那妇女虽然满脸不高兴,但还是听从村长的话去厨房倒了四杯水端出来,便回屋再没出来。
“我是这永安村的村长,刚才我听见你们说你们是记者?”老人憨厚地笑了笑,“我们这也没啥可报道的呀!”
只见白秦那张白皙的面庞上缓缓绽放出了一个如春花般灿烂而甜美的笑容,说道:“村长,您可别见怪!其实我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听到了一些有关咱们村子的传言。您可能还不太清楚呢,对于那些住在城里的人来说,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简直就是他们最爱听的东西啦!”
村长先是发出了一连串爽朗的笑声,随后他边笑着边不住地摇头,脸上还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神情说道:“哪有什么怪事哟!都是外面人乱传的。”
成奇并没有被村长的话所影响,他眼神坚定地看着村长,毫不犹豫地单刀直入问道:“村长,我想问一下,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刘守实的人?”
“认识啊,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咱村子里的人呐,前一阵子出了点意外,已经没啦。他媳妇知道这事儿也没承受得住,也跟着他去喽。可惜了这两口子,都是老实人哟。”村长惋惜地说。
“我们就是来查他的,外面都在传他不幸意外溺死,灵魂未能安息,竟化作了厉鬼,终日在村子里徘徊游荡,迟迟不愿去投胎转世啊。”
村长听了这话,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皱,眼中闪烁着一丝怒意,大声呵斥道:“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简直是无稽之谈!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会打扰我们村的安宁生活,更会给整个村子带来不必要的恐慌!”
“对啊!所以您看,我们来查清楚这件事,也是为了平息流言嘛!”吴实赶紧说道。
“按理说死者为大,人都没了,还要被这样议论,我也于心不忍。”村长眉眼透过一丝哀伤,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村长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讲述这件事的原委。
“这事儿还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有一个厂长来我们村,说要承包我们这所有的玉米地,然后再买一块地建厂子,会酌情给需要拆房子的村民适当赔偿。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好事,可以把地包出去,还能有赔偿款,更重要的是,等厂子建成之后,肯定能提供一大批工作岗位,让村里的年轻人不用再背井离乡去外面打工挣钱啦。消息一下子就在村里炸开了锅,村民们对这事都是赞成的。
唯独刘守实坚决反对,偏偏他家的地又是最大的一块,如果他不点头同意,这事儿就没法落实。”
“这么好的事儿,他咋不同意呢?”赵继伟很好奇。
“他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这地啊,已经传了好几代了。那俩人可真是轴得要命,不管别人说啥,他们一概不听,只相信自家的那块地。跟他们说建厂的事,他们连想都不想,直接摇头拒绝了,还说那些都是骗人的玩意儿。”
听到“锄头”两个字,吴实浑身一哆嗦,他慌里慌张地扭头看向四周,似乎在害怕着什么。看到吴实这奇怪的举动,村长用一种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吴实。
白秦赶紧点了点头,打岔说:“倒确实有这样的人。”
“也是可惜两口子没孩子,要是家里头有个年轻点儿的人呐,那肯定就能明白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儿,也能帮忙劝劝他们俩。”说完,村长又是一阵摇头叹息。
成奇眼神一冷:“他们不同意,这事儿就办不成,那其他的人对此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怨言么?”
只见村长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根旱烟,他将那烟嘴轻轻放在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随着烟雾缓缓吐出,他才开口说:“是有那么几个情绪不好的,不过可以理解嘛。这么好的机会,可能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不过当时我可是把他们都安抚得妥妥当当的。我跟他们讲,这块地终归是别人家的呀,人家自然拥有不同意的权利嘛。咱们总不能去强求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吧?所以大家还是要心平气和一些,别因为这点事儿伤了和气。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吴实听后忙不迭地点头,嘴里连声应和道:“您这话说得一点儿毛病没有!”
“就这样,大家伙儿明面上倒还算过得去,可实际上有些人心里还是记恨刘守实。”村长便深吸一口手中所剩无几的香烟,然后随手将已经燃尽的烟头往地上一丢,并抬起脚来用力地踩了上去,直至那小小的火星彻底熄灭。
“这不嘛,这回他出了事以后,就剩下他媳妇孤零零的一个人儿,那后事处理起来也是个麻烦事儿呀。好在最后是我领着村里的几个人一起搭把手给操持的,要不然呐,估计真没谁愿意去帮忙咯。”
“可多亏了村长您是个明白人啊!”吴实看了看赵继伟感叹道,后者也跟着点了点头。
村长摆了摆手:“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至于撕破脸嘛。如今这人已经不在了,就算大家伙儿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又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成奇一下发现了问题所在,他扬了扬头问:“那现在他夫妇二人都死了,这厂子又能建了?”
村长似乎察觉到了成奇话语中的深意,面色一沉,说道:“能建是能建,可大伙儿也不像之前那么高兴了,虽然是意外,可毕竟是一个村的,那也是两条人命啊。”
吴实突然感到一阵凉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西沉,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没有了阳光,温度似乎下降了好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