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要比往常早。
虽说走读和住校一起在周一早上返校，不用买早餐，但她还是在昨晚提前了闹钟适应一下。
当然，没什么卵用。
她醒了，坐在床上把提早醒的那段时间发呆发过去了。等脑子转过来，发现正好是平常该起床的点。
许摇春踩着新买的拖鞋去卫生间刷牙洗脸，拍护肤品的时候用很大力，精神抖擞后，骑着车返校。
二十三中方圆百米有六七家早餐店，还有三四个流动摊子，包子豆浆粥、手抓饼饭团锅盔，应有尽有。
每个摊前面都堆了不少人，还有大量的汽车电动车不断涌进。
许摇春在后门被堵了。
校保安都站到路口说“家长的车不要往里进、不要往里进”，“在路口就地下车离开”。声音嚎得响亮，还是被此消彼长的喇叭声吞没。
好不容易憋到学校里，距离早读也没几分钟了。她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迟到了。
周一早上有十分钟左右的广播讲话，班主任们的例会就紧随其后，王守愚怕这帮小孩闹腾，拿着开会的记录本，捧着保温杯依靠着后门。
许摇春想偷偷混进去都不行，只能从他眼皮子底下过去，王守愚看到她没说什么，只向左甩甩脑袋，示意她赶紧进来。
许摇春垂眉耷眼的坐下。
累死了。
江风亦看她的表情，好几次被王守愚清嗓，欲言又止，直到语文老师接班，王守愚离去，他才开口：“如果买饭的人太多，会迟到的话，就别买了。”
“哦，我知道。”许摇春说着拿出老师发的资料。
江风亦还看着她，眼巴巴的，带着点乞讨意味。
“有事？”
见她真想不起来，江风亦愣了半秒，开口：“你不会把答应给我买的饭忘了吧？”
许摇春觉得这人脑子有坑，还是个宇宙外来超大陨石砸的巨坑，“你早上来的时候没自已买？”
“…我以为你会给我带。”
“…我以为你有点脑子。”
没想到不多，许摇春在心里补充，从书包里拿出纯碱面包递给他，“抹茶味的。”
“你呢？”江风亦问，“你吃什么？”
如果这是你仅剩的早餐，我会好好的收下，然后去打劫朋友，江风亦记得樊亘承经常会买很多种类的饭，放在桌兜里当零食吃一天。
“我还有个红豆的。”
“能吃饱吗？”
“能，两个不撑，一个不饿。”许摇春抬头去看老师在黑板上布置的任务。
江风亦放弃去打劫的想法，把葡萄从桌兜里拿出来。
许摇春低头看书，余光扫到旁边的保鲜盒。透明的，材质是塑料但很清澈，葡萄的鲜绿显露出来，一个个摘下洗净，有的上面还留有水痕。
江风亦掀开盖子，葡萄的清香味若有似无，看着江风亦极力推荐的眼神，许摇春捏起了一颗尝尝。
是一堆葡萄里颜色唯一发紫的。
咬开，酸涩味道在口腔里爆炸，像空口吃了柠檬，又像吃了涩柿子。
许摇春的脸皱皱巴巴拧成一团。
酸死了。
其酸度和她家那棵被砍掉的葡萄树结的果子不相上下，甚至能占上风。
她接过江风亦递来的纸把嘴里的葡萄吐出来，吐完，还用新的纸擦干净唇瓣，避免留下酸涩。
江风亦乐呵呵地笑，被许摇春瞪了好几眼，他解释：“我昨晚尝了那个葡萄，中看不中用，太酸了，所以我就洗了串买来的晴王放进去，但后来又想想，说给你带我家的葡萄，总不能食言吧，我就带了一颗。”
“…大可不必。”许摇春喝了口水缓缓劲儿。
江风亦把装葡萄的保鲜盒往她面前抻了抻，“吃吧，剩下的都是甜的。”
许摇春半信半疑捻了颗放进嘴里，果然是清甜滋味，一连吃了好几个才停下去背书，期间背的烦了，还要摸一两颗吃。
一盒葡萄到了下课没剩几颗。
她震惊。
自已有这么爱吃葡萄吗？
不好意思的把保鲜盒推回去，江风亦正安置窗帘的位置，她说：“…就剩几颗了。”
江风亦头都没回，“好吃吗？”
“好吃。”
“那我下周再给你带。”
“我没那个意思，就是，嗯。”许摇春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江风亦终于弄好，说：“你想要买水果的地址我也可以给你。”
“不是，”许摇春自暴自弃，“我好像快吃完了，忘给你留了。”
给你留。
江风亦的眼神一点点漫上柔和笑意。
他摆摆头，“本来就是带给你的，你可以吃完全部，不用给我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