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还嗯?
还敢嗯?
江风亦脑浆都睡浑浊了,下死手掐了自已一把确定不是连环梦之后,对着许摇春一顿输出。
但。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聋作哑的人。
江风亦见她真的不理自已,心脏一揪一揪地抽搭搭的哭,眉头也不自觉蹙起,扫了眼班主任讲的知识,有点难但仔细研究下也能学会,捞起桌兜里的手机,转身窜了出去。
快到王守愚都来不及反应,破锣嗓子讲着课也骤然停下,“诶!诶不是——”粉笔在黑板上重重一点,“现在逃课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虽然江风亦刚从钱班转下来不过暑假补习的时间,但凭借着他超高的个人魅力——指的是他完成度超高的作业以及从不吝啬的分享——还是和六班同学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尤其是坐在江风亦前排的刘子冯,近水楼台先得月,近江风亦者先得作业,友谊建立的比其他人要更深厚些。
江风亦走之前轻踹了下他的板凳,熟悉的力道和熟悉的离去速度,“老师!人有三急,江哥他去上厕所了,他怕打扰同学们听课就没打断您!毕竟一耽误就是四十分钟嘛,一堂课就过去了。”
“真辛苦他良苦用心了……”王守愚道,如果不是“天生聪明难自弃”,他就被这个理由蒙骗了。
扭头续写完公式,还是没忍住,“上厕所就上厕所,老师又不是什么恶人,连厕所都不让你们上,打个报告好歹表示下尊重吧!”
班底下的同学嗤嗤地笑,有好事的接茬,手举的老高,“那老师,我现在想去上厕所!”
一好事者起,万好事者生,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班里刹那间举起一片胳膊,先后的声音喊着:“老师我也要上厕所!”
“老师我憋不住了我也要去!”
“我我我我,我也要上厕所!”
……
“去去去,胳膊伸那么高以为自已是林中晃荡的猿猴啊!”王守愚掰断粉笔,脸上还挂着笑,“我还不知道你们?!惯爱凑热闹,都不许去!尿裤子了也给我憋到下课!”
“可是老师,”一个男生颤颤巍巍举手,另一手掌搭在肚子上,虚弱道:“我真的不行了,再不上我就要拉教室里了……”
男生叫周奇,班上著名的捣蛋鬼,装病装得最像,王守愚斜他一眼,“少装,我还不知道你?!不算上学期,就单说暑假补习以来,装了多少次了,没有百次也有十次了吧。”
“老师,可我——”
“噗——噗——噗——”
连串的屁,像聚拢的、用甲烷灌满的气球被扎破,臭鸡蛋味以他为中心呈波纹状涟漪开来。
“我靠!老师他是真的!”
“周奇你恶不恶心?!”
“啊啊啊啊你早上少吃点鸡蛋吧!!!”
……
王守愚离得也近,直接是最内圈层的人,被波及地深,扇扇鼻子,“去吧去吧去吧!”
周奇弓着腰逃窜,又不敢跑太快,怕半路不小心冒头,走得别别扭扭。接二连三的开窗户声响起,许摇春刚撑着江风亦的桌子,够手去开窗户,江风亦就回来了。
回来了一秒,腿又撤了回去。
什么鬼味儿?有人在教室里脱鞋啊?!
他站在教室外拉开了窗户,指尖在他的刻意下触碰到许摇春手背。
温热的触感。
他躲过风口,站在窗外。
被班里人看见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王守愚守不住这个场面,干脆让他们笑个畅快,翘着二郎腿坐了下去。
一群人围攻着他笑,就算是善意的,但也是莫名其妙。
江风亦拧眉,不爽地“啧”了声。
班里人这才想起来曾经的关于他一挑十把其他人打得满地找牙的传言,被江风亦平日的温和遮掩了过去。
这下想到,全班都鸦雀无声。
只有周奇还乐呵呵的,一边想把他身侧的窗户少开一点,一边跟他科普刚才究竟有多好笑。
江风亦听完只觉得:这帮人学习学傻了吧。
微微抬手顶住窗户,不让他挪动半分。
“哎呦江哥,分我一点窗户,臭死了,我需要呼吸新鲜空气。”
江风亦没松手,挑眉看他,“笑得快要抽过去我以为你位置上的臭味早被你吸了个干净呢。”
这意思,是没得讲了。刘子冯心虚,邀功道:“嘿嘿,我刚跟大智说你去上厕所了。”
“坐好吧。”又是一脚轻踹板凳,但比刚刚走的时候踹的要用力,“这节课讲得可不简单。”
刘子冯觉得自已的凳子快要一边高一边低了,被他经常踹的那条腿,明显凹下去个窝。
心疼的摸了摸自已的宝贝凳子。
话落,江风亦才将左手一直拎着的药放到许摇春桌面上。
和昨天一致的袋子,透明塑料上印着几个大字:南朔市高级中学校医院。
最底部还放着联系电话。
一个连喉咙疼买药都需要上百度查吃什么的破地方还弄个这么正规的袋子。
江风亦难言。
“把药吃了。”从桌兜里又摸出瓶未拆封的矿泉水拧开递过去,“这个洗剂如果吃了药还没好就去厕所用。”
“头孢?”
“……”江风亦后悔了,后悔刚刚没给自已买降压药和心可舒胶囊,按照这两天心绞痛的频率,他可能迟早有一天被气死。
没好气地说:“我还没光明正大到这种地步。”
其实看到药盒大致颜色许摇春就知道是什么了,只是没忍住嘴欠。
在脑海里哐哐扇自已耳巴子。
当然了,很轻,像抚摸一样。
“况且,要杀一个人,难道不应该让她生不如死最好吗?”江风亦玩味地看向她,两人视线撞在一起,熠熠的光直亮到她心里,“你说呢?摇春同学。”
许摇春:“……”
我说你就是个心理扭曲的大变态。
许摇春改抽自已嘴巴子为抽江风亦嘴巴子。
一下一下,内心的小人很快泛红,脸肿的老高,比刚刚同学们举起的手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