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钟渺是被吐司弄醒的。
小猫从她侧身时两臂的空隙中使劲钻，湿凉凉的鼻子沾到了她的脸。
钟渺嘤咛一声，下意识把吐司抱在怀里，手背碰上了一处温热的皮肤。
她觉得有什么不对，慢慢睁开眼。
沈则笙极具冲击力的五官正好在她眼前，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拥得严严实实。
她伸出一根手指拨了拨他的睫毛，又顺着轮廓描摹下去。
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沈则笙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感觉到动静，他睫毛轻抖，醒了。
“渺渺，早上好。”
他初醒的声音有些沙哑，重新阖眼，手臂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钟渺被带进怀里，伸手抵住他胸膛，忍俊不禁：“沈则笙，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明明记得昨晚看完电影，他们各进了一个房间，怎么一睁开眼，沈则笙跟她睡一张床上去了。
沈则笙笑了声，把头埋进她颈窝，在颈侧腻歪着亲了又亲，“我偷偷过来的。”
钟渺想躲，又顾及着不要压到怀里的吐司，动作受限，听他说：“宝宝睡觉好乖，怎么亲都亲不醒。”
她耳朵都红了，怀里的吐司和眼前的沈则笙，体温都比她高，在清冷干燥的冬日早晨烘烤着她，直到把她几面都烤得香甜软糯。
她成功地在沈则笙清晨的攻势下，熟了。
吐司的生存空间被这男人挤得不剩什么，挣着跳了出去，抖了抖松软的长毛，走出门外。可钟渺躲不掉，她已经被挤到床沿，腰后一双有力的手让她根本落不到地上。
“沈则笙！”她皮肤被他的嘴唇轻轻掠过，痒得受不了，她推挤他胸口，笑着躲避他的吻，“没刷牙不许亲！”
沈则笙不满地咬她耳廓，敏感的耳垂，再到锁骨和胸口。
扣子解开两颗，昨夜胡闹的吻痕还清晰在目。
钟渺的手腕被抓着，睡衣凌乱、胸口露着旖旎痕迹，被沈则笙压在松软混乱的被子上，她甩了甩脸上的发丝，翘着眼尾瞥他，细腰贴着他小腹，上下动了动，
她极轻地笑了声：“沈则笙，你顶到我了。”
沈则笙恼火地咬她下唇，动作极快地下床，冲进浴室，没一会儿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伸手过去，他那一侧还留着余温，钟渺滚了一圈，被他的气息环罩，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
七点半不到，有几条邮件和推送，她本来还想再赖一会儿床，困意却在刚才被沈则笙给闹没了。
钟渺点开那几封邮件查看，几秒钟后，
“沈则笙！”
她当即从床上站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噔噔瞪跑到浴室门口。
“怎么了？”玻璃门里传来他的声音。
钟渺兴奋地说：“凌明工作室给我回信了！”
玻璃门被拉开，里面逸出水雾，水雾后闪出沈则笙的脸和肩，他极自然地伸臂扯下一边的浴巾，围在自已腰间。
钟渺什么也没看见，但好像什么都看见了。她有些局促地后退一步，“噢，那你先洗吧。”
沈则笙已经围好浴巾走出来了。
两人相顾无言，沈则笙突然笑了：“渺渺，别这么看着我。”
她把脸移向一边，轻咳一声，“我怎么看你了。”
沈则笙说：“毛巾在这，想不想帮我把水擦干？”
钟渺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
笑话，今时不同往日，自已男朋友，她摸摸腹肌怎么了。
*
临近中午，沈则笙把人送回校。
昨夜下了一场不小的雨，转天出了太阳，阳光清冷明净，到处都是白晃晃的冷色调。
沈则笙说：“我中午要去见个人，你午饭要好好吃。”
钟渺问他：“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嗯，挺忙的。”
“看出来了，期末考都不复习。”
沈则笙笑了下：“功夫要下在平时，放心吧，我临一周也来得及。”
她说：“我也很忙，期末社团两手抓，现在凌明那边还要我给他们整理一副画册出来，如果达到要求才能签约，工作量超大。”
她说：“我好久都没画画了。”
沈则笙摸了摸她的头，“所以你是打算毕业入职尚城的漫画工作室？”
“是打算寒假过去看看，如果通过肯定会签约，但是入职，还没想好。”钟渺说，“我毕竟是英专生，也喜欢学语言，可能会找相关的工作，未必会成为全职漫画家。”
沈则笙说：“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
“你呢？”钟渺问，“以你的绩点，保研板上钉钉，是打算继续读还是有其他计划？”
钟渺问起这个问题，心里其实是有点虚的。
他们从未谈论过这样的话题，是有关近在咫尺却飘忽未定的将来。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还不足三月，感情尚未扎根，情愫欲壑难填。
就像此刻，钟渺不想和他分开，却知道他们有各自要做的事。
若是大一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她可以整天拽着他风花雪月，吃遍江城的美食，去全国各处旅游，不用考虑未来，去试着打磨自已，跻身成年人的世界。
他的未来，会有她吗？
钟渺不想现在去问这个问题。
沈则笙攥着她的手，微凉的指尖被包在温暖的掌心中，他说：“如果我想创业，你会不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钟渺一怔，自小按部就班的她并没有想到这个答案，但她很快说：“不会，因为你是沈则笙。”
他笑了一下，探身过去吻她的额头。
“最近在写商业计划书，如果拉投资的事情顺利，应该很快就能推动这件事。”他告诉她，“之前做过一款软件本来不想卖的，后来想，用这笔钱做启动资金也不错。”
钟渺想起软件好像是他和穆祺一起做的，就问：“穆祺也和你一起吗？”
“对。”他点头，“他对这件事比我还要乐观，不过他家里应该不会允许，穆叔叔从政，更希望他去考公。”
钟渺懂了，笑着说：“有这种想法的家长一般都很难撼动。”
不然铁饭碗怎么叫铁饭碗呢。
沈则笙看向她，虽说钟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疑虑，但他还是想让她放心。
“渺渺，你要知道，就算创业这件事听起来不靠谱，但你男朋友是很靠谱的。”他握紧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温声道，“之后，就算这些钱全部砸了进去，没有一点水花，我也会把老婆本存好的。”
钟渺的心不受控制地一缩，“你……你说什么？”
沈则笙笑着碰碰她的头，“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虽说我是想为了自已博一次，但我不会让你去共担这个风险。”
“你和我的家都在这儿，公司后期落地也只会在江城，你想去哪里都好，记得回家就行。”
钟渺鼻子一酸，“可是我们，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你不应该……”做这么长久的打算。
就连她也不敢确认未来的可能性，不敢赌浓烈的感情会不会只是一时的荷尔蒙宣泄。
她希望他在她的未来里，也仅仅敢“希望”而已。
他说：“可我已经在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确定了我今后都想一睁眼就能看到你。”
钟渺阖上湿润的双眼，只需轻轻一仰，便贴上了沈则笙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