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笙头抵在钟渺肩窝，阖眼抱着她，鼻尖就是她柔软好闻的香气，说不上什么香，贴着体温软乎乎的，他动了动唇，毫不费力亲在了她颈侧。
钟渺倏尔坐直，“你非要闹是不是？”
沈则笙懒懒靠在座椅上，开口：“用的什么香水，这么香？”
“我不用香水。”钟渺摸了摸他刚才亲过的那处，“可能是洗护的味道吧。”
她伸手戳了戳他锁骨那颗痣，“你刚叫代驾了没有？”
再晚点她就回不去了。
“叫了，应该这就到。”
钟渺从他腿上下去，坐到了另一侧，两人的手一直牵着。
回去的路上，她看了眼手机，那俩人已经在群里聊出了好几十条信息。
钟渺知道她们已经到宿舍，引用丁喻问的那句“跑哪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回复：【马上到宿舍】
群里安静一分钟不到，
丁喻：【别回来了，没给你留门/狗头/狗头】
张蓝琼：【注意措施。】
钟渺：【……】
钟渺：【刚在一起，你俩挺会替我们着急】
沈则笙也在查看手机信息，穆祺半小时前发微信先说他们打了两辆车回校，下一条是一张图片，点开看来是和陆谨学长的聊天记录。
陆谨：你们去年做的那个应用程序被瑞尔看上了，前段时间投资人问我能不能800万卖给他们
穆祺回：一个工具软件能卖800万？
陆谨：软件连带全部用户一起
穆祺回了一个问号。
陆谨的语音转文字：我是考虑到大家前后投入了两百来万，再搭上后几年的利润，八百万也不少了，所以没一口回绝。瑞尔在国内无人机领域的地位你们也知道，要是他们CⅣ系列有关程序出自我们团队，也是打响了名号不是？
陆谨：你跟则笙也提一下，看看他的态度
穆祺没再回了。
沈则笙想了想，回穆祺：程序可以，用户不行
对面很快回：我也是这么跟学长说的，但我估计瑞尔既然提了这点，那他们要看的就是用户
沈则笙：不谈
穆祺：学长说明天请咱俩吃饭
陆谨的饭局没那么好推，又是他们同专业的学长，沈则笙动了动拇指，答应下来：那见面聊。
放下手机，他看向钟渺，忽然有些欲言又止。
她很快察觉，“你有事？”
“明天下午去泳馆可能会晚一点。”
她点点头，“我也想跟你说这事，刚通知明天下午我要去院办那边开个会，估计是大三下学期社长换届的事。”
她朝沈则笙笑了笑，“游泳这事，什么时候都能练么。”
他弯唇摸了摸她的头，“好。”
*
江城正式进入十一月，还没几天，就发了三波寒潮预警，校园里落叶乔木的叶子掉了不少，清晨空气干冷，处处都是冬天来临的迹象。
临近期末，钟渺放弃了温暖的被窝，抱着几本专业书在图书馆固定了座位，没课的时候就去复习，不想学了就读读小说、刷刷视频什么的。
她旁边的座位属于孟梓宣，偶尔两个人赶在一起复习，她能看见孟梓宣在她旁边为了一道概统大题抓耳挠腮，学到崩溃处她甚至会向钟渺求助。
钟渺一脸无辜地摊摊手，“你找我？我连高数都没学过。”
外语专业完全没有数学的压力，这也是她当年果断选择学语言的重要原因之一。
孟梓宣已经学到走火入魔，“天杀的，我要掐死你。”
没一会儿又凑过来，可怜巴巴求道：“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你男朋友，他理院第一欸。”
想了想，钟渺点头，“行。”
孟梓宣兴奋地把模拟卷递过来，钟渺看了眼题干，好么，跟英文似的，有几个字母熟悉又陌生，应该是高中学过。
孟梓宣给她指：“空着的那几道大题都不会。”
钟渺一一拍过去。
她和沈则笙的对话框还停留在昨晚的“晚安”，这几天他们各自有事，从游乐场回来那晚之后还没碰见过，但聊天从没断过。
钟渺：【有时间吗，男朋友，帮我朋友解几道题呗】
十分钟后，对面发来一张图片，一张斜着放的A4纸一角，写了四道题的过程和答案，没对上焦的那部分密密麻麻，能看出都是复杂的演算过程，显然不是经济学这几道题的。
钟渺蓦然有些心虚，把答案发给孟梓宣后，问他：“打扰你了？”
万一他又在做他那个机械臂的复杂程序，她岂不是扰乱了他的思路。
沈则笙很快回：“没，刚休息了会儿，喝杯水的功夫，不耽误。”
钟渺转头看见孟梓宣对着那张图片，在草稿纸上模仿思路重新算，眉头快能夹死苍蝇。
她很真心、不带一丝狗腿地夸他：【好厉害哦我男朋友。】
毕竟她连题目也看不懂，更别说那些演算过程，你让她照着画都画不出来。
在公寓的沈则笙刚倒了杯咖啡，回座位上看到消息忍不住笑出来，就几道题也能让她这么夸，而他更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他就没出息的因为她一句夸奖而沾沾自喜。
他顺其自然地跟她讨要奖励，【就嘴上夸？】
钟渺：【小猫亲亲/小猫亲亲/】
黑白花的警长蹦跳着肥肥的身体发送爱心形状的亲亲，憨态可掬，沈则笙盯着表情包嘴角上扬，站起身顺手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
公寓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两台电脑，和一沓乱糟糟写满复杂算法的演算纸，此时摊在沙发上的穆祺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坐起身体，揉了把疲惫的脸，撑着精神问他：“哪去？”
“找我女朋友，好几天没见着了。”沈则笙在门口换鞋，指了指里屋，“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去客房睡会儿，睡醒了把客厅收拾收拾。”
“……”穆祺对着他那一脸春风得意真无话可说，扔了包纸抽过去，也不管砸没砸中，站起身进客房把门关上了。
沈则笙这几天也没睡过超五个小时的觉，就靠咖啡撑着。和瑞尔签了合同，要依托源程序做出适应无人机智能操控的新软件，调试过程的手动演算很费时间，好在已经暂告一个段落。
外套随手放后座，沈则笙给钟渺拨去语音，她很快接起。
他问：“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