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后请安。”
皇后看着轩然霞举、清贵温雅的儿子,满意点头:“来坐母后这来。”
晏兰璟走到皇后下方坐好,冷声问道:“母后找儿臣来作甚?”
皇后想起周纪棠说的话,微微叹气:“你今日与纪棠吵架了?”
“呵。”晏兰璟把玩着腰间的翠香囊,冷冷说道:“周纪棠随意责罚儿臣的昭训,这事还被二皇子他们知道了!”
“什…什么?”皇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晏兰璟抬眸,盯着皇后沉声说道:“周纪棠罚狐昭训跪在太阳底下两个多时辰,院门也不关,来来往往的宫人都看见了。”
“前天上早朝时,二弟带着五弟、六弟,来到儿臣面前说这件事!”
听到这话,皇后眉头紧锁
晏兰璟手摸着衣服上蜻蜓,幽幽说道:“母后,若是传到父皇耳中,您说父皇会怎么批评儿臣?会怎么说周纪棠?”
善妒!太子妃善妒是大忌!这个周纪棠在干什么!!皇后握紧扶手,面容扭曲一瞬。
看到皇后面色不好,晏兰璟嘴角微微上扬,但又很快就垂下,继续说道:“还有母后,周纪棠才进东宫半个月不到,就在东宫各处安插了眼线。”
“儿臣去了哪个地方,与侧妃、良娣、良媛、昭训她们做了什么,她一清二楚,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赶到!”
晏兰璟手放在矮方几上,慢悠悠敲着:“这周纪棠,倒是比儿臣更像是东宫的主人。”
皇后心中一凛,若是周纪棠贿赂到了皇上的人……让皇上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那就完了!!
“母后知道了,这些日子太子妃会在院中好好学习规矩,什么学好了再出来。”
不够!还不够!周纪棠得好好学规矩,好好的学!
晏兰璟微微垂眸,继续说:“还有母后,周家人好像因为又出了个太子妃变得傲慢嚣张自大。”
“尤其是周纪棠的那几个弟弟,当街强抢民女,在京中开赌坊,纵马伤人!若有有人对他们不满,就会放纵小厮、护卫殴打。”
“舅舅的小妾借着周家的名义放印子钱,舅母视若无睹,还收取那小妾献上的银票。”
晏兰璟站起身,对着皇后作揖:“母后,儿臣不是父皇唯一的选择,儿臣后面还有已经成人的兄弟。”
“若是再这么放任周家人胡来,母后,你就只会有一个普通的皇子,而不是太子!”
皇后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惨白,她没想到娘家会如此拖后腿……
晏兰璟继续说:“若是让父皇知道周家人的所作所为,您就会收到一封旨意,废太子。”
这话虽有故意夸大的成分,但也可能会成真!晏兰璟就是要给他娘找些事,到时候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娇娇去江南了。
皇后挺直的腰板塌下,呼吸开始急促。
胡嬷嬷上前,皇后赶忙抓住她的手,着急吩咐:“去,将我我母亲请来!快去!!”
“母后最好快些给他们收尾,后日儿臣就要去请罪了。”说罢晏兰璟转身离开了凤仪宫。
胡嬷嬷正准备走,皇后又将人喊住,厉声说道:“还有本宫的那些个嫂嫂、弟媳都给本宫叫来!!!”
“是!”胡嬷嬷第一次见皇后发这么大的火,着急忙慌出了凤仪宫去传信。
养心殿
大太监冯秀匆匆进入养心殿:“给皇上请安,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正在研墨的淑妃闻言,放下墨条识趣地说道:“皇上,臣妾突然想起昨日悦儿说要回永和宫用膳,这天色渐暗,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满意点点头:“去吧。”
淑妃行礼,而后走出了养心殿。
待淑妃走后,冯秀快步走到了皇上身旁,将凤仪宫发生的事说出。
皇上冷呵一声,摇摇头说道:“这个皇后啊,什么都好,就是跟周家牵扯太深,但是她啊,的确给朕生了个好太子。”
说到太子,皇上面色变得柔和:“太子仁孝、德行卓越、睿智英明、轩然霞举、玉质金相…”
每次说起太子,皇上就夸个没完……冯秀暗暗叹气,低头看着衣袍上绣的花样出神。
“你说是不是呢冯秀!”
冯秀马上回神,谄媚说道:“老奴每次见到太子殿下,都感觉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来了。”
“哼哼。”皇上斜了眼冯秀,傲娇说道:“什么仙人,就你们这些人乱夸。”
“哎哟皇上,您还不知道老奴,老奴从来都不骗人。”冯秀脸上堆笑继续说:“在老奴看来啊,太子殿下肖父,跟皇上一样都是天人之姿!”
皇上微斥:“油嘴滑舌。”
“老奴打嘴,老奴打嘴。”冯秀边打嘴边看皇上的脸色,再看到皇上微微勾起的嘴角时,他就知道皇上没有生气!
皇上扭动着手上的玉戒指,最后取下扔给了冯秀:“赏你了。”
哟!冯秀赶忙接住,跪下磕头:“谢皇上赏赐!”
皇上不在意的挥挥手:“嗯,起来吧,朕问你些事。”
冯秀马上起身,小心将戒指戴到手上,这可是主子赏赐的,得戴起给主子看!
“你说,君玉哪哪都好,就是对着男女之事平淡的很”皇上摸摸下巴,叹气说道:“清心寡欲,不重女色……真的跟那仙人没什么两样了。”
不重女色??冯秀想起前几日听到的消息,脸扭曲一下。
正巧皇上抬头,注意到了冯秀的表情:“你这什么表情?”
冯秀尬笑道:“老奴…前几日听说太子妃罚了太子殿下的一位昭训。”
“嗯?为什么?”皇上起身,走到西暖阁,盘膝坐到炕上,捻着佛珠问冯秀
“因为……”冯秀为难说道:“因为那昭训勾着太子殿下……白日行云雨之事。”
捻佛珠的手顿住,皇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冯秀:“什么?”
冯秀扣手:“就……就老奴说的,白日行云雨之事,被太子妃知道了,罚跪了昭训。”
“罚跪?呵”皇上不悦的说道:“再怎么样也是君玉的昭训,她说罚就罚?是不是连君玉的侧妃她也罚啊!”
冯秀上前一步,低头说道:“侧妃是大理寺卿孔澄大人的嫡次女,而狐昭训却只是个商家之女。”
皇上闻言垂眸,心中对周纪棠越发的不满:“朕记得姚冠清的幼女还未嫁?”
冯秀想了下点头:“姚小姐已及笄之年但尚未定亲,好像是姚尚书不舍,想多留姚小姐一两年。”
“多留两年?到年岁就该嫁人了。”皇上将佛珠放在桌上:“冯秀,笔墨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