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格外清净,清净到有些不同寻常,梦里总算没再被人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算是高质量睡眠。
诺亚迷迷糊糊睡醒时天还没亮,他一睁眼,就见个高高的人影背光站在自已身边。
那一瞬间,心跳都停了,睡意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直到对方张口喊他一声,他才看清这是谁,把心放回肚子里。
诺亚慢吞吞地揉着眼睛坐起身:“爸爸,你在干嘛,吓死我了。”
“别揉。”温德尔捉下他的手,不知为何又打量他好一会:“昨晚睡得怎么样。”
“啊,挺好的啊,怎么了嘛。”
“没怎么,”他摸了摸孩子的头:“时间还早,你继续睡吧。”
“…睡不着了。”差点被吓吐了。
鉴于诺亚难得早起一次,虽然不是自愿的,但也好歹是个机会,两人一起去吃了个诺亚好奇很久的早茶。
“这是什么,桃子馅的汤包?”
嚼嚼嚼。
“o…”他嚼到一半,只觉得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半张着嘴愣在那里。
温德尔正坐在他对面翻看餐厅特色的晨间纸质小报,见状,推了一杯特地调淡的红茶给他。
诺亚猛灌。
总觉得温德尔今天的态度有些怪。诺亚眨巴眨巴眼睛,再次对上温德尔似乎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
“昨晚怎么了吗,爸爸。”
思忖一二过后,温德尔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昨晚?”小面包甚至仔细回忆了一会,一再确认自已在睡前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啊。”
果然如此。温德尔轻叹:“你昨晚在睡着后,去了我的书房。”
已经无需多言,诺亚脸皮一抽,用指甲盖想都能猜出来发生过什么。
“64!!!”
【……】64不吭声,看起来很心虚。但诺亚百分之一万地确定这家伙现在就在。
观察他不断变换的表情,温德尔罕见地兴趣盎然,判断道:“你现在在找他吵架,但并没成功。”
“对不起,爸爸。”诺亚木然:“我以后会看好他的。”
“不要担心这种事,我认可他的存在了。”
……啊?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到学校时时间还很早, 诺亚干脆躲进宿舍睡了个回笼觉。寝室的隔音很不错,他最后是被自已定的闹钟叫醒的。
他把衣服整理好,推开门,发现有个不认识的少年人端着一杯咖啡,怔怔地坐在起居室里看他,这很明显是他的晨起时间。
“你好,我叫诺亚。”诺亚率先和他打招呼。
少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夜过去这里怎么多个大活人,不过他也很有礼貌地点点头:“你好,我是阿兰德…你要一起来喝咖啡吗?”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从交谈中得知阿兰德比他大三岁,完全算得上是学长。当他得知诺亚危险评定等级很低,可以不用住在学校时,显得有些惊讶。
“这样,那真好,不过…”他顿了顿, 还是委婉地向眼前这个年纪明显比其他人短一截的孩子提议:
“除了上课外。最好离训练室远一些,待在医学院里就好。”
“为什么呀。”
“这里有一部分的学生,平时很喜欢,比试。”说是比试,其实已经把他们给文明化了许多,那种情况称之为打架斗殴都完全不过分。
即使外界对觉醒者这个群体褒贬不一,不过觉醒者内部还是隐隐有一种歧视链。
普通人无疑是链条里的最下端,再其次就是危险评定等级很低的人,换而言之,能力越弱的人。
“只要不被拉进训练室就没关系,老师们对这种现象还是很严厉的。”
诺亚打量着阿兰德脸上的伤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注意到他的视线,阿兰德好脾气地笑笑:“去吧,要到时间了,可不要第一天就上课迟到。”
拉祖利先生见到他时还有点小惊讶:“今天竟然来得这么早, 是失眠了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真够了解自已。
“竟然真的猜中了。”他蹲下来帮诺亚整理有点歪皱的衣领,失笑道:“需要我帮你做些安眠的养生茶吗。”
“没关系的,谢谢老师,今天早上只是个意外啦。”
“如果有烦恼的话, 我很愿意听你说。”他现在没有戴眼镜,弯下身的时候和诺亚平视,因而显得格外真诚。
“嗯!”诺亚使劲地应答,然后高高兴兴地像个抱抱熊,和拉祖利先生贴了一下。
拉祖利先生把下巴放在他的脑袋顶蹭了蹭:“真可爱,不过我们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