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念咒一样,好像魔音灌耳的声音围绕着我,身体的变化异常的明显,意识开始变得迷糊,头部传来的刺痛,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动,越来越酸软无力的身体,渐渐升高的体温,开始变得困难的呼吸,口腔干燥异常,喉头滚动,好像咽下去一口空气一样火辣辣的厉害,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了,好像要晕倒了。
听到耳里的声音逐渐变大,杂乱,扭曲变形,我被好多人围着啊,喘不上气了,睁开眼睛,要睁开!
眼皮好重……
醒过来!!!
我猛的睁开眼。
然后又迅速的合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异常困倦的我又陷入了黑暗,耳边的声音传来,模糊的清晰的,习惯性屏蔽之后睡了一个不算好的觉,热的人直蹬被子但又忍不住往里缩。
最后终于眼一闭一睁,一觉过去了,黑沉沉的什么都没有。
本来还好似和我隔着一块毛玻璃一样的感觉瞬间清晰起来,身体各处反馈来的感觉都告诉我我好像是生病了。
生病,感冒,病毒。
哦,大概是因为最近肆虐的病毒所以生病终于轮到我了。
省流:我阳了。
对上号,睁开不完全的眼皮又回去了,眼前朦朦胧胧看不清很正常,因为一直维持同一个动作身体酸痛,换了个不算舒服的姿势接着躺。
啊,头疼,头晕,越躺越疼,但又不能不躺。
对了,我好像做梦来着,内容是啥来着?
刀剑,家……
混沌的脑子和挂着负面buff的身体并不支持我多想,回想无果,我闭着眼打算接着睡,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是睡着好,感觉不到。
扯了扯被子把自已又包裹的紧了些,紧接着又感觉到热,伸出手脚散热,好像被针扎的大脑混沌又清醒,这异常矛盾的感觉让我不自觉皱起眉头,闭着的眼前出现一个个黑色的人物剪影。
我怎么到被窝里的?
我之前在哪里呢?
大脑不自觉回放着最近深刻的记忆。
我回想起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本来买了cos服打算出褚发蓝眼小男孩的,结果因为买大了只能放弃,又买了另一套cos服,看图片的时候都馋上面的金色玫瑰绣纹很久了,然后是什么呢?
我恍惚的想着。
因为衣服大了就给了弟弟穿,我们两个一起出cos去了离家最近的漫展,之后……
从漫展回到家中,正好另一套cos服也到了就正好试了一下,换回常服后打开重新下载回来的游戏。
“刀剑乱舞,开始了!”
突然的失重感包裹住了我,我在下坠!
不安感弥漫心头,后背好像重重撞上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的翻滚,我闭着眼,只来得及抬起胳膊挡在脸前死死挡住眼睛,身体被树枝划过,撞击,细小的树枝带着叶片向头部的脆弱部位袭来,我在树枝间翻滚下落,被迫做出了很多高难度的动作之后没有任何一根枝条接住我,即使有了缓冲还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好消息,不是头朝下。
坏消息,全身是伤和枝叶不说,先着地的臀部受到的冲击最大,感觉尾椎骨好像要裂开了,紧接着的脚腕好像要断掉了,还有后脑勺也是,背部磕的生疼,肘关节有一种奇异的麻痹感,最后整个人以一副仰面倒地捂眼的姿势在地上躺尸。
我艰难的动胳膊,但是关节也因为磕碰而无法使力,努力把手甩出去的后果就是手磕到了一旁的树干,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指尖因为碰撞迅速变红发热,开始疼了起来。
手无力的放着,贴着树干,我睁开眼,眼冒金星的感觉真的不好受,眼前一黑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只能依稀看到点点粉色,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啊,全身都好痛啊,好晕!
带着耳鸣的大脑好像接收到一些声音,我唯一能转动的脑袋侧过去,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疼,黑了吧唧的视线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更黑的黑点。
脑子里回荡着自已的呼吸声,我好像听到了呼喊的声音,有人触碰我了吗?
半合着眼睛,我手指努力的弯起,张了张嘴,耳鸣还在,什么声音都失真的厉害,我想表达自已无事,努力了半天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甚至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麻烦……扶我起来……”
气力卸的快,尾声好像气音,我想极力的表达能自已搞定这件事,但最终好像有些轻微脑震荡的眩晕大脑阻止了我,在我坐起来的那一刻彻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之后,之后好像就是现在了,再次醒来的我躺在了被窝里发着高烧。
我好像被人给救了。
习惯性被忽略的声音在我大脑还算被捋顺的情况下通过听觉系统进入脑海。
不明意义的声音。
我复又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基本的色块,侧了侧头,我看到一名黑色短发,身穿白大褂的人,他正从门口进来,向我靠近。
好像是医生。
酸涩的眼睛让我反复闭上又睁开,最后还是选择闭上了。
张张口,嗓子干的厉害,发出的声音严重失真,喉头的痒意让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喉咙更疼了,咳的喘不上来气。
“啊,咳咳咳!”
我感觉到医生赶忙把我扶起,手拍着我的背部。
我深深地低着头,缩着脑袋,一阵撕心裂肺好像肺都快要咳出来的咳嗽结束之后我终于能喘气了。
嗓子火辣辣的疼,感觉要咳血了。
我的身体颤抖着,医生好像在我耳边说了什么,但我听不懂,耳鸣让我根本听不清医生的话。
胳膊还是抬不起来,我的脖子因为头太低而酸痛,这个姿势也影响了我呼吸,我勉强抬起头,复又垂下,太难维持抬头的动作了,我只能微低着头,深深的呼吸着,某一次吐息都感觉嗓子干涩难耐,火辣辣的疼带着难忍的痒意,呼出的气息是那么的灼热,一如我现在的体温。
唇上传来冰冷的温度,我勉强睁开眼又闭上,近在眼前的是玻璃杯和里面泛着波纹的水,还有握着被子的白皙手指。
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羞耻感跟急切想喝水的渴望比简直不值一提,我抬起头,手的主人慢慢倾斜杯子,水顺着杯壁滑落进我微张开的口里,我小口的咽下,就算有水也无法拯救我干了很久的口腔,火辣的感觉散去了些,被压制的痒意翻涌上了,我又低下头别过脸咳嗽了几声,尝试了好几次终于能抬起的手臂托起杯底,使力一次性含着一大口水慢慢咽下。
舌头还是干的厉害,睡觉期间都是靠嘴巴呼吸的,毕竟鼻子已经彻底堵的吸不到任何氧气了。
手又无力的垂下,抿了抿唇,咽下最后一口水,我又试着发出声音。
“歇歇……”
沙哑的不像话,而且发出的声音和我平常的声音差了十万八千里,发音彻底模糊了。
我又尝试着开口。
“一哼……”
我沉默的闭上了嘴。
背后支撑着我的手力量逐渐变弱,我察觉到医生的意图,强撑着坐起表示不愿再躺下去,最后我的背后靠上了不算柔软的被子。
当注意力集中到身体的时候,那些被忽略的就无限放大,不适感侵袭着我的大脑,早就被汗湿的后背衣服黏在皮肤上的感觉很不好,医生给我盖好被子,我仰起头,脑仁疼。
脸上热的厉害,我的脸应该也红的厉害,疼痛刺激着神经,每一次的动作都会带来新的疼痛,我忍不住向一旁的医生求助。
“哼哼……”
好了,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只有语调不明的哼哼声了。
越哼哼越难受,越难受越想哼哼,真的好想吃点药,至少给点心理安慰不是。
医生伸出手触碰了我的额头,我好像听到了水声,接着一条微凉的手巾被放在我的额头上,物理降温。
但很快手巾就被我的体温又捂热了。
就这么待了一会儿,我开始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注意力转移失败,完全听不清耳边说的什么,只能勉强在声音消失后发出一个音节表示我在听。
下半身已经麻了,移动起来颇费力气,加上手也使不上力,我只能跟不听话的腿较劲。
不时变换角度的头和转动的眼球表示我还醒着。
直到我的脑袋被托起,唇边抵上冒着热气的碗沿,呼吸中都充斥着浓郁的药味,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碗褐色的汤药,酸涩的眼睛闭上,我尝试着抿了一口。
很好,舌头干的都丧失味觉了,温度也是刚刚好,我试着一口闷,见了底之后从喉口返上来的味道也让人不好受到生理性的反胃。
又咳了咳,我还是难受。
时间好像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随着身体逐渐苏醒的感官在身体的动作下,本来已经麻痹的感觉重新涌上了。
脚不会断了吧?
熟悉的左脚,之前已经连着动骨伤筋了,现在还不放过它,脚腕一定肿的没法看了。
这么想着,我感觉麻木的腿被抬起,裤腿被推上去,脚踝处是膏药微凉的触感紧接着温热的手指触碰上肿胀的皮肉,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疼痛。
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太tm的疼了!
疼的我眼泪刷刷流的同时喉咙里也发出哼哼声,然后叫的越来越大,虽然因为生病限制再大也大不过平常的说话声,但我疼的身体都能动弹了!
侧过头把脸埋在被子里,我呜咽着,手指弯曲用力。
神经上的刺激让我感觉脑中有一根弦猛然崩断了,有什么东西扩散了出去,意识扩散又集中,眼前好像出现了很多根线,一条一条的,有一根线很亮,顺着看去,线的尽头是一个发光源,剩下的又很暗,我模糊的意识到那些暗淡的线条并不属于我。
这个时候我已经疼的什么都不顾了,意识横冲直撞的朝着线条扑去,被触碰到的线条被点亮,我这个碰完碰那个,快速的略过一个个黑色的线条,看它们追赶着我被点亮,就好像这样疼痛就追不上我一样。
我的意识转了一圈又一圈,疯狂寻找着还未被点亮的线条,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忽略一点疼痛吧。
我努力把意识放在其他地方,开始在线条间反复横跳,尝试接触顺着奔跑,意识一时间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而就在近处的药研藤四郎因为太近了,被审神者强行快速契约之后就被抛弃了。
其他在本丸里的刀剑们继被审神者强行快速契约之后又感觉到连接着刀剑与审神者的那根线被审神者反复触碰,就好像乱弹琴一样,身体随着那根线一颤一颤的,在意识顺着线到尽头之后,付丧神能明显感觉到审神者在看着自已,甚至还能感觉到审神者的情绪,而有幸感觉到的都被审神者意识中的痛苦给包围了,随着感觉而来的还有来自审神者的痛苦而又疯狂的碎碎念,着实属于无妄之灾了。
我自然不知道自已无意识之间做了什么,就算知道了,嗯,痛苦共享怎么了?我受过的苦当然也要别人也试试了!
我的意识在整个本丸里横冲直撞,体现在现实里就是本丸里莫名卷起一阵狂风开始到处肆虐起来。
跑着跑着我就跑去了天守阁,狂风把窗户吹开,我跑了进去,碰到了一个发着微光的圆球,我扑了上去。
那是处在天守阁的本丸核心。
点亮了圆球,我又去碰一旁长方形的灰色,长方形被点亮,看着像书本。
之后我开始往边缘跑,被挡住了,随后又往上跑,往下跑,S型跑,Z型跑,整个意识都在阴暗扭曲的爬行,疯狂的上蹿下跳,到处打滚发疯。
发到最后随便找了个地团吧团吧就开始意识流睡觉,可能是这样更耗费精力吧?反正我的意识直接涣散进入梦乡了。
再次醒来,头疼欲裂。
眼前没有线了,睁眼漆黑一片,闭眼也漆黑一片,如果我没瞎的话,那就是到晚上了。
但是,但是我现在除了疼还饿啊!
不太确定睡了多久,不过感冒应该是好了……吧?
裹着身上的被子,我在床边小心摸索了一下,嗯,什么都没有。
尝试活动肢体,还是僵僵的。
如果我的脸上有分布图的话,那大概是三分痛苦,三分麻木,三分虚弱还有一分为我贫瘠的精神世界。
复健更痛苦了。
我努力的控制着四肢,同一个姿势躺太久的后果就是身体要废了!
动动胳膊动动腿,如果想活动的话至少要保证手脚都听使唤。
胸闷气短的活动了一会儿,差点没把自已搞的喘不上气来,硬是咬着牙尝试站起来。
还是不太行,不过好在大概是能爬了。
坐在原地靠着床垛子,哆哆嗦嗦手啊脚啊的不咋听使唤,可能是好久没和它们磨合了吧?
盲目起立只会下一秒到地上,在等着别人到来和再睡一觉之间我选择爬出门随机碰瓷一个人。
被子披在身上,我开始在地上艰难的蠕动,扭曲阴暗的爬行。
终于在我谨慎的边爬边摸遍周围之后安全的到达门口,伸手推开门……推开门,嗯,怎么推不动?难道不是推拉的吗?
又歪斜着身子伸着手摸边缘,好死好活给这门拉开了,出了一身汗,用力用的身体更难受了,胸闷,想咳嗽。
外面的光照进来,淡淡的月光撒在门口,门外的走廊和廊外的土地被照亮了一小块,还算柔和的夜风轻轻的吹,呼吸到新鲜空气我直接打了个喷嚏,鼻子还堵着,但好在只有一个半,能用。
艰难爬向走廊靠着最近的柱子,裹紧被子把自已蜷缩起来,我能看到的被月光照耀的地方,目之所及都打上了一层柔光的模糊滤镜。
盯着远处,眼神逐渐涣散,胃里传出的灼烧感让我咬紧下唇把脸埋在双膝之间,身体蜷缩的更紧,真真是额的难受。
我究竟睡了多少天啊!
传入耳朵的都是自然的声音,好像就我一个人在这块地方,孤独的萧瑟,现在我真的是凄凄惨惨戚戚。
睡饱了完全不想接着睡了,挨过一阵子,我开始在模糊的记忆里寻找眼镜和手机的踪迹。
按理来说眼镜应该在我鼻梁上挂着,手机应该在我手里拿着,但是下落的时候因为惊慌松开手手机不知道摔哪去了,能不能有个全尸都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眼镜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也被树枝挑走了,现在一个睁眼瞎也没个消遣物。
胃部痉挛着抽疼,想爬起来去厨房都有心无力,更何况我连厨房在哪都不知道。
没啥可干只能忍饥挨饿被身体上的不适教做人的我开始想之前疼到脑子抽抽的疼看到的东西还能不能再看到。
闭着眼想线条,眼前除了黑还是黑。
睁开眼看天上那轮月亮,虽然被院子里的树枝遮挡了一部分但确实明亮,是弯月。
盯着月亮看,我活动活动四肢,靠着的柱子太硬了,想躺下,但头疼。
盯得久了眼睛就酸了,脖子也酸,实在想不到自已究竟该干啥,最后还是敌不过坐的酸麻的尾椎骨,决定顺着走廊爬爬,能爬到哪是哪,累了就原地趴着歇一会儿,还能看看周围啥样。
这个念头来的强烈,我试着站起来走两步,但失败了,腿打着摆子,没有支撑物完全站不住,那就连滚带爬呗。
选择一个看着顺眼的方向,我开始在走廊上当起了人形抹布。
鹤丸国永这振刀是个闲不住的,从现形到重伤,每天都不忘搞事情,恶作剧的对象包括整个本丸的所有生物,晚上喜欢熬夜在随机一个幸运部屋门前挖坑,每天都猜谁先踩到凝聚了他心血的大坑。
虽然有的时候也有伤到动不了挖不了坑的时候,但几天前天上掉下来个审神者,彼时还在手入室躺着的鹤丸国永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修复池里的灵力重新浓郁起来,在等到回来给他治伤的药研藤四郎嘴里,他知道了有个倒霉的姑娘,那姑娘在药研藤四郎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只手放在一旁的万叶樱上,整个人灰头土脸破衣烂衫的,身上啊头发里都是树枝子树叶子,樱花瓣落下来就差把人埋里面。
离得近的一期一振尝试把人扶起来,人刚坐起来,还没尝试站呢就嘎巴一下子头一低,晕了。
无法,药研藤四郎指挥自家有点懵的一期尼和后续到来的刀剑们先把人带到附近空着的部屋,之后就是查看伤情,开始治疗。
结果一个晚上还没过去,那姑娘又发起了高烧,还躺着的鹤丸国永感知到空气里灵力的异常波动,等着其他刀剑来给他接着讲今日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