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嗽的泪花都出来了,此时正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擦拭着通红眼尾处的生理性泪水。
我承认我怂了,我的硬气过不了一分钟,因为自已脑补的画面,我还是选择接受去喝那碗好像巫婆熬煮的毒药一样的汤药。
这一刻,我无比怀念现代的感冒冲剂和胶囊,至少它们一个没有味道,一个是甜的啊!
我默默从包里翻出我屯的糖果,拆开包装,差不多有五六颗之后,我把它们放好,伸手接过碗。
我发誓那个味道闻着都已经让人作呕了,救命,我竟然还要喝下去!
我尝试着先喝了一小口。
憋住憋住!
我闭着嘴,舌头好像麻了,酝酿再三才把这一口咽下去,我已经在反射性干呕了。
捂住嘴,我等感觉缓和了一下之后,深呼吸,给自已做一下心理建设,之后一仰头,几乎没有在口腔停留,随着吞咽的动作被一饮而尽之后我的头低了下来,那种生理性的反胃感在翻涌,我赶忙往嘴里塞了颗糖。
靠,还是苦的!
我又塞了一颗,用牙齿咀嚼着咽下之后,另一颗的味道就显的明显了很多。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之前喝药的时候精神集中,现在放松下来,就感觉到了疲惫,即使我才刚醒,但我还是感觉眼皮沉重,一点精神都没有。
我的声音是沙哑的,我靠着墙壁,透过他们的身影,目光穿过敞开的大门,我看到外面的天空并不像刚来时樱花绽放后的蓝,而是灰蒙蒙的,就像我现在的状态。
按照同人,这样一个本丸,如果我不快点去手入的话那么会有很多刀剑因为没有及时修复而碎刀,但是我这种状况完全无法担当这种事情,要是我还这样病恹恹,甚至更严重的话,那么在我的病好之前,那些刀剑可能有的甚至会因为耽误的时间过长而碎刀。
我的脑子在胡乱的想着,甚至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本丸里究竟有哪些刀剑,不过这些不是我良心的问题,反正我和他们又不熟,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碎掉了对我也造不成良心上的打击,毕竟这件事对我而言完全涉及不到我的良心。
只要不出现在我的面前,管他是怎么死的呢?最多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同情一下罢了。
我就是这样现实的人,所以道德绑架什么的,抱歉了,我可能会同情,会有一段时间觉得愧疚,但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啊。
自私自利?冷酷无情?
管他怎么说呢,毕竟我可是一个连自身都不在乎的人。
生病让我的负面情绪多了起来。
离开去给我拿水的膝丸回来了,并且他还带来了今天的午饭。
他给的说法是路过喝茶组的时候被拜托去烛台切那里拿茶点带过来,结果在得知他的行动路线的时候烛台切就顺便把今天审神者的午饭也交给他了。
感谢,这个本丸竟然有烛台切!不然我就只能让刀帐里的烛台切去做饭了。
我端着热乎乎的碗,喝了一口粥。
嗯,粥的味道还不错。
胃里暖洋洋的,全身的体温都好像高了一些,我心情愉悦,就算生病都没有消磨掉我的好心情。
热的并且还是流食,说实话就算是一杯热水我都会很开心,嗯,如果是姜汤就更好了。
我心情好起来了,身体的难受也就被忽略了些。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应该有很多需要手入的刀剑吧?”
吃完粥,我放下碗转而捧起水杯问道。
他们确实很需要我,不过还是心存警惕,所以我依旧没有碰到刀帐,也没有去天守阁。
据被被所说,天守阁付丧神进不去,而本丸认主除了万叶樱之外就是刀帐,但是刀帐却在付丧神们手上,最后是源氏的两振重宝陪我们去的手入室。
本丸的景趣现在是秋季,风吹过来对我而言还是很冷的,我把被子带上,被山姥切国广扶着往手入室走。
值得庆幸的是手入室离我躺着的部屋并不远,所以,我算是被半搀扶,半架着到了地方。
我站在门口,看着源氏两位推门进去之后才跟在后面入内。
入目的,躺着重伤的人,血腥味浓郁到反胃的程度,角落的碎刀片,被放好快要碎掉的刀。
我也是第一次干这活,完全不熟练,只能看向扶着我的被被。
他把我放到一个能坐下的地方之后把工具找好,先拿了自已的本体刀给我演示。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在与那些付丧神的战斗中受了伤,而我当时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注意到。
我认真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把自已修好之后,我看了看一群伤员,以防万一,我决定先找个伤的轻的练手。很显然,这里就有这样一振适合的小短刀。
耗材少,时间少,很好用的刀,就是防御脆,不过极化就好了。
我开始试着手入,第一振很成功就修好了,在我决定我大概练好手之后,我开始对伤的重的下手。
咳嗽我能忍,就算眼有点花但凑近就好了,身体无力就靠墙边。
我低着头,细致的慢慢修复,唉,怎么就没有加速符呢?
先把快要碎的修到重伤,我看了下,发现还能撑,就换了下一个,等他们都伤势平均之后再到中伤,然后慢慢往轻伤修。
我有估算时间,到他们差不多都不会立马碎的程度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手也酸的厉害,但这种算得上是机器性的动作我还是能习惯的。
甩了甩酸疼的手腕,我捏了捏同样因为长时间低头而酸疼的脖子,我的精力被大幅度消耗了,去吃个饭就直接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盘坐的腿已经酸的不能动了,我把腿伸开,伸手扶住墙把自已支撑着站起来。
我起的很慢,毕竟现在动一动关节就嘎吱响,好像老旧的机器一样,我全身都酸软的厉害,和当初坐了五个小时的车有的一拼。
山姥切国广一直守在我身边,看到我起身,上前扶住我。
我借力站稳,抬起头,还泡池子的,已经能行动的,躺着的都转头看着我呢。
我:“我先去吃个饭,剩下的明天再说。”
虽然我也不知道明天的自已是不是比现在的状态更不好就是了。
这么说着,我迈出脚步。
在脚落地的一瞬间,它好像不属于我了。
仅仅几步硬是被走出了七扭八歪的感觉。
我眼前已经发黑了。
这就是压榨自已身体的后果吗?
我默默加快脚步,希望能在自已晕倒之前回到房间里。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因为再睁开眼就看到了不算熟悉的天花板,看起来大概是晕了一段时间,只不过生理需求把我给叫起来了而已。
晚饭还是粥,这很好理解,生病的人有的时候连粥都喝不下去,而粥,生病时必会被吃的一种食物。
总之,只要记住生病的时候喝粥绝对省事就完事了,好处我懒得想了,反正不是白粥就行。
终于我要去天守阁了,却不是因为其他原因,纯粹是因为天守阁有厕所这件事。
天已经黑了,本丸内虽然有亮光但不多,我打开手机照明,和被被一起走向天守阁。
这个本丸没有山姥切国广,不过嘛,我喜欢怎么叫就是我的事情了。
天守阁和我想象中,哦,我没有想象吧,反正就很不一样,尸体莫得,灰尘莫得,文件也莫得。
血迹有但不多。
话说,天守阁不是不能进的吗?
哦,近侍打扫的啊,那没事了。
感谢近侍连夜帮我把天守阁给收拾出来了。
我回到睡觉的房间,接着睡。
第二天,嗓子彻底哑了,人也烧的彻底,夜间反复醒,反复入睡,好几次之后我自已难受到不行。
生病加灵力消耗的后遗症吧大概。
药研来看我的时候和我说想死就早点告诉他,他好给我做副棺材,就埋在鹤丸在后山挖好的坑里。
我笑了,真的很好笑,大概之前死的审神者就埋那了吧。
为了让自已不那么难受我选择物理昏睡法,而药研看起来也很乐意的样子,我觉得,要是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直接拿刀砍我,不过我实在是太难受了,什么都不想去想。
物理昏睡法很好用,我再起来的时候头晕脑胀,就是睡不着,但是不能去吹冷风,因为会更难受。
睡久了就是有这破毛病。
我死鱼一样靠着墙壁瘫坐着,在又喝了一碗苦到灵魂升天的药之后,我又看了看信号差到就差没有的手机,只能祭出我的缓存了。
好在之前提前下载的都还能看。
看了看动漫下载的视频,我点呀点,上去又下来,最后还是选择了咒术回战。
为什么我不选刀剑乱舞?
因为我怕对比让我哭出来,毕竟我已经很难受了。
然后,我就被虐到哭出来了,哭了至少一个小时,头更胀痛了,鼻子也彻底堵了,只能用嘴呼吸了,我还在哭。
虐死我得了。
事实证明,生病期间请不要情绪激动,因为,后遗症真的受不起。
我难受啊,浑身都难受。
之前精力都在悲伤上了,现在才注意到身体这么难受。
虽然我哭有一部分原因是被虐的,但是我难受也想哭,想家了更想哭,哭哭就好了,压着不是个办法,结果现在还想哭。
这次是难受的。
我躺了两天,来到这里的第五天,我好像好转了一些,算了,接着躺着吧。
除了第二天我去修了会儿刀之外,其余时间都在睡觉中度过。
当我终于决定可以接着修刀的时候,病情已经不是很严重了。
说实话修刀其实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看着他们一个个恢复,看着他们一个个等级提升,玩游戏很不错,现实嘛,嗨,谁经历谁知道。
每次看着他们随着修复都变得焕然一新的样子我都很惊奇,就好像变装游戏,比看视频有意思多了,没有特效剪辑,好像魔法一样。
等到把他们都修好,资源也差不多见底了,至少是我认知中的都修好,仓库里还放了未被召唤的,我修的总共也没几振。
鹤丸国永、髭切、膝丸,我没有想到竟然没有三日月,喝茶组,咳,现在喝茶的换成大包平,岩融和萤丸了,一个在想念因为他而碎刀的莺丸,一个在想念三条家没的刀,还有一个在想念明石国行和爱染国俊,这仨难兄难弟坐一起喝茶修身养性的同时还有髭切加进去。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啊,我不理解。
有物吉贞宗,大概是因为他广为流传的会带来幸运的说法吧?
烛台切光忠因为会做饭,太鼓钟贞宗,呜呜呜,孩子太可爱了!
不动行光干脆就被扔仓库里了,因为前面有了明石国行做对照组,同样的还有有了江雪左文字做对照组的数珠丸恒次。
一期一振有过,但是没了,小短刀剩的不多,后藤平野都是欧刀,反正我没有。
还有稀有刀没有碎掉,很能理解,是我我也舍不得啊!
被压仓库的好几振都是我没有的刀刀,我当初都没捞到,限锻也锻不到的刀刀啊!
这一波算是大丰收了,如果是游戏的话那么我一定很开心,但是现实嘛!
我看着被自动记录为我一号本丸刀帐里的刀刀们,深刻的意识到了什么叫做不能乱摸东西。
好吧,跟着我来的付丧神都惊呆了,被我在这个本丸召唤但记录却是另一个本丸的刀刀显形并没有出现被收进刀帐的情况,算得上是可喜可贺了。
我一方面有集邮的喜悦,另一方面又感到头疼。
我真的适应不来人际交往啊!
我这个人自私,以自我为中心,我认识的很清楚,要是我没了道德这种东西,用髭切的话来说,会变成鬼的。
而现在,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下。
对于我而言,一方面急于摆脱他们,而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个工作属实不错,对于自已这种混吃等死梦想是平安过一生的人来说。
本丸里的小事完全不用你操心,文件也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你要是撇的干净些甚至就能一直咸鱼,因为一整个本丸都可以养你,而且他们都很喜欢你,对你很好,长得好看还忠诚,有的时候还像皇帝的后宫一样想要得到你的宠爱。
m的,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后宫向乙女文吗?
说实话,他们能把你养成一个废物,而你所提供的就是灵力。
真的,沉沦进去一点都不好,它会腐蚀人的内心,我清楚的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如果能够无痛死亡的话,那么我会到死亡的尽头,直到没有之后为止。
或许死亡是新人生的开始,但是抱歉,我选择再次开启新的人生,直到无。
堕落是不应该的。
会被养成一个废物。
即使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也不行。
我向往,即使触手可及,但我还是选择了拒绝,即使对于未来的方向并不明确。
我清楚的认识到不是我的东西,我不在意,拥有了失去才最可怕,没有人会到得我的真心,我是冷漠的,甚至无知到残忍。
我把自已养成了这样的性格,所以,不要接触,一个人也好,去看风景什么的,不要有感情,这样离开会更轻松。
即使想要摆烂,但真的面对的时候又觉得这种摆烂需要支付的面子自已给不起,或者说,人格并不想让你这样摆烂。
这可能就是太在意别人看法,和自已孤立所有人就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了吧。
很矛盾,但真实存在。
我在把新召唤出来的付丧神丢给近侍之后就跑去池塘边发呆了。
我的内心在挣扎着。
我清楚的知道危险可能会到来,但也可能不会。
我在陌生人面前的伪装总是不长久的,所以真实的自已啊,只要离去的够快就好了。
我并不是他们想要的那种人。
我不能,不能,不能让魔鬼腐蚀我的内心。
排斥,疏离,距离感。
这些能很好的让我保持原样,即使我渴望着信任和被爱的感觉。
我是自私的。
总有一天会变成鬼的。
我想要的他们给不了,他们想要的我也给不了。
终究,我还是把感情当做了物品,用单纯做了外衣。
我看着面前透彻的水面,它倒映着我的面容。
水中那个黑色眼睛黑色长发,面无血色的少女睁着自已的眼睛盯着前方,她就这样的看着,一只手托腮,眸子里映着水面映出的景色。
脑海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逐渐的,就开始放空了。
等到再次回神,我抬头看了看景趣的太阳,此时天空已经变成了橘红色。
没想到,已经到下午了。
我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走了几步适应已经僵了的腿,之后就往吃饭的地方走去。
只要隔绝就好了,不接触就好了,没有感情就很容易抽身了。
我这样打算着。
反正这个本丸的付丧神,大概也是不欢迎我的吧?毕竟一开始就和山姥切国广打起来了,而现在我还能活着,有很大一部分是有山姥切国广护着,和我一开始就发烧到快死掉的样子,毕竟他们还需要我的灵力,而我一时半会儿也离开不了,我离开的态度很坚决他们应该也是看出来了,现在我们算是互惠互利的状态。
就这样吧,直到我离开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