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感受着怀中的温热,陌生的体温让他有些不适,但他并不反感这种感觉,甚至…还想要更多。
黑瞎子此时已经收拾好了自已,他心情大好,灵被重伤逃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他的眼睛也能重见天日了,视力更加清晰不说,还能看见更远的东西。
可黑瞎子清楚这都只是暂时的,想要彻底清除还需要找到某样东西,黑瞎子想到这,眸中冷光一闪。
他转过身,嘴角的笑意在看见倒在张起灵怀里的沈觉时顿时就挂不住了。
沈觉体温高的吓人,脸色甚至比无邪还要惨白些,手上还在不停流着鲜血。
解雨臣撕开自已衣服的布条,将沈觉的手包裹起来,暂时为沈觉止住了血。
“先回去,这里不安全。”解雨臣面色沉重道,黑瞎子点点头。
他想将人从张起灵怀里捞出,可张起灵已经先他一步抱起沈觉急匆匆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黑瞎子伸出的手一顿,总感觉张起灵有些不对劲,可他没时间想那么多。
黑瞎子拉起还在地上躺着的无邪,学着沈觉之前的样子拖死猪似的拖着无邪。
解雨臣跟在张起灵旁边,眼里的担忧怎么也止不住,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
到最后还是黑瞎子嫌拖着无邪走的太慢,决定大发慈悲的将无邪背起,无邪这才免于后背继续遭受酷刑。
时间线回到现在。
阿柠还是决定去找回走丢的伙计们。
经过扎西的解释,剩余的伙计很可能是被吹散到了一个叫作魔鬼城的地方。
阿柠让人收拾好装备,检查了各种问题后才继续开车上路。
只不过这回是张起灵,无邪,沈觉和解雨臣一辆车,由解雨臣来开车。
黑瞎子则是跟阿柠等人一辆。
而沈觉从早上起来后到上车一直都昏昏欲睡的,他半阖眼眸,看起来迷迷糊糊、无清醒意识的模样。
看的无邪有些心疼,他伸手揽过沈觉,让少年靠着他大腿上睡。
沈觉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无邪怀里。
无邪并不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只因为是沈觉还没睡够。
张起灵从中央后视镜里看见沈觉一脸疲惫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他自已都没意识到的心疼。
解雨臣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的将车开的尽量平稳些。
车开了十几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阿柠将车停在前方,通过对讲机招呼众人下车。
无邪轻轻叫醒怀中的少年,鸦羽般的长捷微动,沈觉睁开眼,露出其中雾蒙蒙的水润湿漉一片。
沈觉从无邪身上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坐在那傻傻的愣了好几秒。
无邪轻笑一声,揉了揉沈觉凌乱的头发,又帮沈觉整好了衣领。
才拿上沈觉的小背包,牵着沈觉下了车。
从车里出来后,无邪才看清了面前这座大山的模样。
那是一座座的大石头山,围成了城堡外围的模样,后面是逐渐密集的大片雅丹地貌,是大片岩石被大风雕琢出来的奇特地形。
风刮过这些岩石的时候,因为分布的关系,会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所以被这里的当地居民叫做魔鬼城,在戈壁上,这样的地貌十分常见。
沈觉跟在无邪身后,小脑袋左顾右盼的,似是对这里十分的好奇,不停打量着周围的石头山。
阿柠找了一座底部平坦的地方开始扎营,此时已经临近黄昏,阿柠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出发找人。
午后的天空暮气氤氲,晓日的灼光羽化凌灭,衰飒苍凉的西暮渐渐洇开了夜色。
饭后,无邪见沈觉对周围的石头山很感兴趣,就主动牵着沈觉在营地周围散着步。
无邪一边走,一边跟沈觉耐心讲解着石头山的来历与特征。
走到一处戈壁旁时,无邪见离营地有些远了,正想与沈觉商量着回去,可沈觉的目光却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无邪顺着沈觉的视线看去,可什么也没看见。
“怎么了,那边有什么东西吗?”无邪有些不解的问道。
沈觉抬起头看着无邪,没说话,只是牵着无邪的手朝那个方向走去。
无邪任由沈觉牵着他走,走到一个石头堆时沈觉停了下来,无邪又仔细看了看,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沈觉见无邪还是没看见,他伸出手,明确的指向了一处地方。
无邪脸色瞬间一变,他反应迅速伸手捂住沈觉的眼睛。
那是一个被沙子淹盖的人,上半身已经被沙子埋住了,只剩下半身还能动弹。
从这个人露出的着装来看,是阿柠队伍里的人,无邪不敢耽误,这件事需要交给阿柠来处理。
他将沈觉拉走,在退出去之前手还保持着捂住沈觉眼睛的动作,直到确定完全看不见那半个身子后无邪才把手放了下来。
等到无邪和沈觉回到营地后,阿柠正在篝火旁安静的坐着,手里拿着她常用的军用小刀,看着火光发着呆。
无邪赶忙的跑到阿柠面前,将刚才的发现告诉了阿柠。
阿柠脸色一变,她站起来:“在哪?快带我去!”
无邪带着阿柠走了,在走之前他将沈觉交给了解雨臣,毕竟那种场面小孩子不要看的比较好。
解雨臣看着突然被塞进帐篷里的沈觉,有些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无邪已经急匆匆的跑走了。
解雨臣:“……”
过了好一会,有人在外头大喊道:”队医!队医!”
只见阿柠的伙计扛着担架跑过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
“快过来!找到阿K了!”
解雨臣掀开帐篷,外面一片混乱,一大堆人围在中间。
无邪这时从旁边走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坐在沈觉的旁边。
沈觉贴心的递给他一瓶水,无邪接过打开瓶盖咕嘟咕嘟的就喝了大半瓶。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无邪喘了口气才说道:“阿柠的伙计找到了一个,还活着,不过现在正在抢救。”
“你找到的?”解雨臣问。
“不是我,是觉觉,如果没有他的指引这人我还发现不了。”无邪从背包里拿出一颗糖递给沈觉。
“谢谢无邪。”沈觉乖巧的双手接过。
少年的嗓音如同清澈的溪水,干净又清润。
无邪休息了片刻,就拉起沈觉:“走了觉觉,回去睡觉。”
“用完就丢?”解雨臣有些不爽。
“嘿嘿,回头请你吃饭。”无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