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好的泥鳅,虽然瘦瘦小小但干净了不少,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紧抓着袖子浑身上下透露出局促不安。
泥鳅是真的很像死去的秋莫白,特别是那双眼睛,息石对于秋莫白一直心存愧疚吧谢雨声想,眼睁睁着看着他死却无能为力。
泥鳅很粘息石,或许是泥鳅认为呆在息石身边有安全感或许是泥鳅真的很喜欢这个大哥哥,北和离光回来前五天,苏泯光隐在北和离光的必经的密林里,为了接应北和离光的回归和保护北和离光的安全。
春季的细小且漫长,夜晚空气中的水汽还带着初春的寒气,浸透人的心里,息石似乎睡的不大安稳,反反复复醒来好几次,屋顶的瓦片被雨水敲打,窗户外隐隐有火光在闪动,一直染着火的箭矢插进息石房中的木制桌子,火滴落在桌子上,瞬间着了起来,息石冲出门外,漫天的火箭飞进来,息石险之又险的避开。
背起怎么叫也叫不醒的泥鳅,跑到马瑶的房里,翻出房中一个绿色的药瓶,在马瑶鼻子前停了一会儿。
马瑶苏醒过来,息石直接将马瑶拖到假山后面,唤醒昏迷的泥鳅“你们两个快走!”
马瑶害怕的抓着息石的手“一起走。”
“我去救人,你快走,找苏泯光。”
马瑶咬着嘴唇拉着吓傻的泥鳅“等我,一定要等我!”
息石撕破衣袖在池塘水里浸湿,围在口鼻处,冲向冒着火的房间,拖出一个又一个人,火箭不停的射来,息石仿佛在刀剑上跳舞,每一步走的惊心动魄。
火箭顺着风呼啸而来,穿透息石的肩膀,烧焦的衣服染上浓重的血色,息石叫醒刚拖出来的人“快跑。”
息石喘着气,铁甲的摩擦声从燃烧的建筑中传处,一群带着铁质虎头半面具的从火光中踏出,息石闪身躲进假山。
带着半面虎头面具的男人却精准的找到息石,毫不犹豫的砍向息石,腰间的软剑缠住挥砍而下的大刀停在仅离息石十公分的地方,男人露出的眼睛中闪动着一丝惊讶 。
息石抬脚踹向男人的腰间,借力翻身到鱼塘的浅水区。火光中的男人眯着眼睛,吹出一声急促的口哨,身后的池塘溅起水花,鱼塘的水只到黑衣的男人的小腿,向外翻涌的火色如同为男人披上一层血色,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呈包围圈逼近息石。
身着祈国士兵衣服的人,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凑近半面虎头的男人说了几句话,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活捉他。”
依着照的要将人融化火光下,祈国士兵的样子展现在息石眼中,是初到军营中施粥的刀疤脸。
息石眼睛充着血色,举起手中的软剑,顶在假山的凸起,轻飘飘的踩着男人的肩膀往一墙顶飞去,飞驽扎进息石的脚踝,男人猛然收紧绑在弩上的丝线,息石整个人飞出去,重重的砸进水里,刚浮出水面,几把长剑抵在息石喉间。
浑身湿透的息石被关在只有一扇窄小的窗户牢房里,息石摸索着身上似乎在确定软剑还在不在身上,显然是没有的,息石拖着受伤的腿在空荡荡的牢房晃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闭着的铁门被推开,高发髻长像阴狠眉骨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饱满的肌肉仿佛要撑破肌肉,腰间别着一把黑色外壳的长刀。
息石靠着墙壁,男人不慌不忙的靠近,半个脸隐在暗处,压着声音说“听说,你与北和离光关系匪浅。”
寒光乍现,息石的右臂飞到半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喷涌而出,息石蜷着身子,视线逐渐模糊,男人低着头沉着声音说“不放了我母亲,北和离光收到的不只是一条手臂。”
妈的!狗东西!谢雨声恨不得撕烂男人的脸,啊啊啊啊!息石该有多疼啊。
男人让大夫包扎了息石的伤口,吊着息石的命,不久之后,两人拖着息石扔进铁笼子,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一处空旷的地带,几人拉着笼子走到队伍前面,北和离光的影子出现在息石眼中。
息石看不清北和离光的表情,砍掉胳膊没哭的息石,泪水模糊了视线,远远的望着北和离光,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眨眼间拔出士兵身上别着的长刀
划破脖鲜血立即喷涌而出,息石眼神涣散,一切都仿佛在旋转在离他远去。
死了,死了,谢雨声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但是却听到模模糊糊并不真切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大几乎震耳欲聋“缘分未尽,回去吧。”
睁眼尽是红色,息石抹着脖子,缓缓坐起,发现自已一身红衣,北和离光一身白衣低头跪在地上。
“离光”
北和离光眼神绝望,空洞的可怕,宛若浮萍下一刻就要魂飞魄散,北和离光重新低下头。
“离光。”
瞬间有了活气的北和离光满眼不可置信,连滚带爬的冲到息石面前,却又立即停下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抽泣着说“师父…师父…你疼不疼啊,你疼不疼。”
息石擦着北和离光的眼泪,北和离光紧紧的抓着息石的手,在脸上贴了又贴,哭的更凶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孩,手足无措,手指颤颤巍巍的停在息石的鼻尖。
下一秒紧紧的抱住息石,语气断断续续仿佛下一刻就要哭死过去“师父…师…父…,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