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露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虽然这次风险极大，但是她还是把握的。
皇宫戒备森严，长公主都能瞒天过海，这戒指定有厉害之处。
而她去拍卖会还尝试过几次同芒种互换，效果更是惊为天人。
“去顾府外多观察一下，如果有落单的仆从，就下手吧。”
二人说干就干，当天就守在了顾府外，还排了人从东南西北各个面守着。
从茶楼三楼遥遥望去远处的顾府大门，乔露看入了迷。
这过去半天了，竟然没有一人进出？
“我去打听过了，顾家人丁稀少，又是武将世家，大多数时间都在练武场……但是目标改在练武场交换身份，风险实在太大。”
乔露刚刚同一名店小二换了身份，将人放进了沉睡空间戒中，用店小二身份问了一些门口的卖菜大爷大妈。
这些日日在街口卖菜的大爷大奶最是无聊能死磕一个地，更重要的是八卦无比。
三两句就说出了顾家的大小八卦事，连每个院落有几个仆从都知道。
“不过最近顾家一直大门禁闭，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上次这样还是在顾将军出征之前呢……”
门口的大妈卖了二十多年菜，从三四十岁卖到六十岁，样子虽然变老了，但是记性十分不错。
乔露本来打算趁有仆从外出采购或者其他事宜趁机交换身份，她甚至还在拍卖会花重金买了能让记忆暂停的昏睡药，一醒来就能接上睡之前的记忆。
二人守了到卯时，酒楼都要关门了。
没有办法，只能等第二日。
第二日，乔露上午安抚文安，中午陪文安吃饭，等午休时哄睡后，又和宋雨霏开始守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日，一点进展也没有。
中途，乔露晚上还去拍卖会买了很多昂贵的法器，什么无声无息窥天石啊，清明无比窥天镜啊，能派的上用场的都买了。
五百两黄金啊………
她的酒楼和所有糕点铺子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
或许是察觉到了乔露的反常，沉默了许久的百里凌云再次出现，打听到了她们所在的酒楼。
百里凌云的到来让乔露不太自在，好不容易习惯了他敬而远之的对待，现在又近距离接触又有点手足无措了。
“百里公子在此作甚？”
已经临近傍晚，百里凌云点了一桌好菜，才不急不慢得回答。
“前不久回了趟宗门，还望乔大夫不要疏远我才是……听闻乔大夫要进顾府，为何不来找我？”
“我虽然没有什么官职权力在此，但是这京城，还没有谁不给我面子的。”
听听，多豪横。
“我已经麻烦百里公子太多……”
又是这样委婉的疏离和明确的边界感……
百里凌云心中自嘲起来，但还是传话让自已庄里的大厨接替了今晚的饭。
“帮助乔大夫是我自愿的，乔大夫拒绝也好，接受最好，请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而且能帮到你，我也会很开心。”
两刻钟后饭菜做好，百里凌云倒是这时态度强硬了些，让乔露带着宋雨霏来一同用膳。
她们因为最近的事也有些心力憔悴，人看起来都瘦了一圈。
“顾家的事我倒是知道些。”
依旧是自顾自得说着，百里凌云旁若无人。
“听闻顾家长孙是国子监的先生，自五日前便没再去国子监授课，在这顾府一呆就是五日，有进无出。”
“顾家更是在五日前偷偷购买了大量吃穿用度，看着像是要长期不出门。”
乔露道：“这顾府果然有问题……”
五日前正是文安知道真相的时候，想必顾府也知道了些风声。
而顾念书作为读书人，最讲究礼义廉耻，知道真相想必更会大闹一场，极有可能被关了起来。
乔露开始有些动摇了，如果真是如此，还是不要带他出来好了。
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顾念书应该是个很沉稳的性子。
文安是从小就喜欢顾念书，而她也是从小嚣张跋扈的性子，如今的温柔体贴是在不久前知道身世时才转变。
说明顾念书已经忍耐了她许久。
如果是有利可图才忍耐，那顾念书就是只老狐狸。
但……
皇后虽然痛恨顾家，但是也没和顾家闹翻，她的儿子沈澈之更是重情重义，哪怕她不喜自已娘家，那也是沈澈之最大的靠山，是沈澈之登基后最坚实的后盾。
所以顾家的前途一片光明，顾念书只要安分守已便可。
加上他并没有从政，反而投身教育，也可见其心不在权力之上。
在乔露的分析中，他应该是位清心寡欲又知书达理的好好先生。
他哪怕不喜欢文安，也会把文安当做妹妹看待。
何况……这的确是他妹妹。
“每到子时，便有后厨之人从后门带走府中污秽桶，几刻钟又回去。乔大夫如果想潜入，子时是最好的时候。”
乔露不爱熬夜，自然不会有收获。
有了这份重要的情报，乔露不得不通宵一番。
百里凌云想要同行。
“丢的垃圾很脏的，我要进去肯定会搬，百里公子能受得了？”
百里凌云愣住了……
他一直穿着月白的衣服，全身还有淡淡的松木香气。他最爱干净了，就同他的属性一般纯净。
而为了不打草惊蛇，乔露也希望百里凌云不要用压力进入顾府。
她同宋雨霏去，是最好的选择。
————
而当晚子时，乔露看见了穿着夜行服的百里凌云，正在她和宋雨霏约定的地方等着她。
有一说一，银白的头发，紧身的夜行衣，隐隐约约能看见的健硕身材轮廓……嗯……
乔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雨霏呢……”
“乔大夫是说宋小姐吗？”
乔露回了酒楼做准备，而宋雨霏回了公主府去看太子和文安，二人本来约定子时初一同在顾府后门的一条巷子里会面。
“我跟施雨兄提了一嘴，他就把宋小姐带走了……啊，他俩感情可真好啊哈哈。”
好吧……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都来了，那就继续吧。
正如百里凌云所说的那般，有两个顾府的仆从从后门出来，推着一辆小车，隐隐还能闻到刺鼻的味。
二人用了隐身符，离那俩仆从越来越近，刺鼻的味也越来越大，直冲天灵盖。
乔露忍住不适，在其中一人旁边打开了一个瓷瓶。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空中怎么有个瓷瓶，就把其中的气体吸入鼻中，天旋地转后昏死过去。
这是她加了昏睡符作用的香药。
而百里凌云手起手落，另一人瞬间倒地。
乔露正想扒二人衣服，被百里凌云阻止了，他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两套干净的衣服，款式同地上二人一模一样。
“乔大夫把他们放进那个沉睡戒指里吧。”
时间不多，乔露也没拒绝，麻利在小巷子里换上，拿出了兰因絮果戒，同那人换了身份。
好像有什么东西冲击了百里凌云的脑子一下。
看着面前的……仆从？百里凌云拿出了一张清醒符贴在自已的双眼之间，看起来诡异又美艳。
待眼中又变回自已印象中的乔露时，百里凌云才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了可易容的戒指。
“真是奇怪的感觉，我差点就以为我身边站着的就是地上那人了哈哈。”
从他刚刚的角度来看，地上躺着的才是乔露。
乔露推着已经倒了垃圾的车进去，被百里凌云接过。
“还是我来吧，我力气大。而且我来过顾家，我对这里熟悉，乔大夫跟着我便是。”
看着百里凌云推车的背影，乔露心中五味杂陈。
跟着百里凌云，很快就找到了顾念书的院子。这里有很多人看守，百里凌云几个步伐过去，就将所有人劈晕在地，顺手给了个昏睡符。
不是……这么迅速，那她刚刚算什么。
顾念书屋子里的灯光还亮着，隐隐约约能听见毛笔划过宣纸的沙沙声。
“谁在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