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高喊:“一万五千两一次,一万五千两两次……”
此时,赵山希望有人喊出更高的价钱,无奈却没人再喊价了。
“一万五千两三次!成交!” 随着老鸨的喊声落下,蓝玉楼响起了一阵阵吆喝叫好声。
“恭喜赵公子,赵爷!夺得今晚的花魁-玉颜姑娘!”老鸨笑得合不拢嘴。
蓝玉楼每年拍卖一次花魁的初夜,还从来没有得到如此高的价格,今日是破纪录了。
顾贞贞望着楼下的赵山,嘴角微勾,挥了挥扇子,脸上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脸上乐开了花的老鸨来到赵山面前,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赵爷,楼上请,好酒好菜已经给您备好了。”
赵山脑袋懵懵的,怎么办?
踉踉跄跄地,被几位年轻女子扶着上了楼,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望着满桌的喷香饭菜,却没有一点胃口。
“赵老爷,您也是熟客了,也清楚流程了不是?”
赵山勉强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说道:“鸨母呀,你看可否宽容几天时间,我这会儿没带这么多银两在身上。”
老鸨小眼睛转了一下,脸上笑容没见丝毫减退,说道:“那当然,赵老爷你就先在这里住下了,我待会儿遣人带着你的手信到礼部侍郎家,像以往那样,悄悄找你妹妹便是。”
”这?” 赵山痛苦地犹豫着。
以往不是没这样找赵凝香要过银子,不过都是几百两,最高也不超过一千两。
如今一下子跟她要一万五千两,她拿得出来吗?
不管了!反正妹妹家的银子多的是,就算没现银,随便卖几间铺子就行了,难道她会置亲弟弟的安危不管?
况且,有把柄在自已手上,她不会不给的!
这么想着,赵山摆正了萎靡的身子,得意得把另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坐正了身子,拿起了笔,就着老鸨递过来的纸张给赵凝香写了封信,按了手印交给了老鸨。
老鸨喜滋滋地递给了龟公,让他带几个人去顾府找赵凝香要银子去。
酒足饭饱地赵山跌跌撞撞地想去找花魁玉颜,却被告知要交足银子之后,玉颜才会来陪他。
“爷哪次缺了你们银子?瞧不起人不是?” 醉醺醺地赵山摔了一个杯子,指着老鸨骂道。
老鸨连连弯腰躬身忙着赔不是道:“赵爷,您大人有大量,谁不知赵老爷您慷慨又大方,只是,您也知道,花魁开苞比较特殊,要是-----也不能还原不是?”
老鸨的小眼睛悄悄瞥了一下赵山,看他没生气的样子,继续道:“赵老爷,您就再等等,等拿到银票,我让玉颜立马来陪你,还有!为了赔不是,玉颜姑娘可以再多陪你两晚,总共三晚,您看如何?”
赵山一想到玉颜曼妙的身子,吞了吞口水,装作生气地又骂骂咧咧了一会,便就接受了。
赵山一边等,一边喝着闷酒。
过了一阵子,他感觉肚子一阵翻涌,急忙奔到屋外呕吐起来。
吐完后,他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顾府,赵凝香听着听到龟公的讲述,脸慢慢地涨得通红,听到最后气得差点吐血。
一想到自已正怀着孕,立马深呼吸几次,企图让自已愤怒的情绪平息下来。
胸口不停地起伏着,脑袋传来针戳般的刺痛,赵凝香摁了摁太阳穴,苍白着脸对蓝玉楼来的龟公说道:“你们先喝茶休息一会儿,银票等会儿送来。”
一回到屋里,赵凝香再也抑制不了自已的怒气,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摔碎了。
吓得奴仆纷纷跪在一旁。
“夫人,您消消气!当心腹中的公子!” 旁边的嬷嬷连连劝道。
“嬷嬷,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兄长呢!” 赵凝香摔累了,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诉苦道。
“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说我去哪里找这么多银票呀!”
“帮着他填了一次又一次的坑,这无底洞什么时候能填平!”
“他是生来就要向我索命的吗!他还是个人吗!”
“一万五千两,这是要我的命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赵凝香妮妮喃喃地哭诉着,忽而又咆哮地叫着,像个疯子一样。
张麽麽自小陪着赵凝香长大的,深知赵山的劣根性,她拍着赵凝香的背不停地安慰着。
而后试着提建议:“要不,这次就不要管他了,让他吸取教训?”
赵凝香脸瞬间狰狞:“我也不想管,可是,要是他拿不出银票,蓝玉楼报官,他被抓了怎么办?他倒无所谓,可,老爷还在做官呢!不能影响老爷的仕途,不能让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最重要的一点,赵凝香没敢说出来。
“他还抓着我的把柄!” 赵凝香心里想着。
上一次,赵山赌钱输了两千银子又找她要钱,赵凝香就埋怨了他几句,却遭到赵山恶狠狠的威胁。
那么大的把柄被赵山抓着,还时不时拿来威胁一下,赵凝香当时就想找人把他杀了,念及他是唯一的兄长,想想还是算了。
此时,想找人杀死赵山的念头又升起。
“夫人,除掉这个月的家用,能挪用的银子只有两千两银子,远远不够----” 张麽麽拿着一沓银票为难地说道。
赵凝香摁了摁额角道,叹着气说道:“先给他们吧,另外的一万两银子,叫蓝玉楼的人通融几天,我得找顾信堂哥商量商量。”
挥了挥手,屏退了丫鬟,赵凝香换了身衣裳,让张麽麽陪着到顾府后门,坐上一顶不起眼的轿子,悄悄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