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暮深吸一口气,让自已情绪平静:“我就知道,我就算尽全力想隐瞒,还是会被人查到,或者说当初电话里拿乱步威胁的时候,我就有预感。”
他从知道自已眼睛已经彻底无法视物后,便索性闭上眼不再做徒劳的挣扎,但在他说出这句话后,被血浸染的眼睛重新睁开,留下两道腥红划过脸庞。
“是吗?”尽管眼前的场景足够惊悚,但费奥多尔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兴致缺缺,“那看来我对您的期望还是太高了。”
息暮终于意识到,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对方态度有问题的点在哪。
“……你之前就认识我?”
在眼前的黑暗中,他静下来等待着对面人的回答,或许是对这个答案过分期待,在无声的房间内,只能感觉到自已心脏跳得厉害。
他不知道费奥多尔是否有回答的打算,但这份安静只维持了几秒,接着他就听到小区外街道上隐约的传来警笛声。
“……”
他走了吗?没有脚步声,息暮站起身伸手却没有触碰到那人的身影。
所以他离开时明明可以不带脚步声,却还是让息暮独自一人上楼时察觉到有人的存在。
警笛声停在楼下,一楼的那些毒气就能耽误他们好久了。
息暮原以为他还能一个人坐在这里静一会,没想到在身后便听到了破窗的声音。
刀刃划过空气,最后收进刀柄。
用刀的人是一个很厉害的武士。
福泽谕吉来到这里时,只看到了在餐桌前坐着一名白发少年,身上传来浓重的血腥味,身上漆黑的长袍看不清是否已经沾染的鲜血,也看不清是否受伤。
个人特征鲜明,和那个中学生描述得一致,福泽谕吉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对周围环境格外敏感,环顾了一周就确认了没有其他活人。
于是整理好衣摆,疾步走上前去,开口道:“阁下就是息暮先生。请跟着我从卧室的窗户离开。”
息暮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抬起头来,让自已的脸暴露在灯光下。面容清秀,但因为沾染了血迹变得狰狞。
福泽谕吉也没想到息暮全身上下完好,唯独眼睛那受了伤,并且看起来似乎已经瞎了。带着一丝不忍,憋出一句安慰:“向前看。”
“多谢您的安慰,不过我会请专门的医生,还是有恢复的可能的。”
福泽谕吉看着少年扶着桌角站起,左手的拇指与无名指上戴了一对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戒指。猜到这个白发少年不是普通居民,或许有联系到治疗系异能者的办法,便收回了眼底的一丝惋惜。
“这层房间没有别人了吗?比如是否有一名被捆起来的情报商?”息暮先问了自已想知道的。
“没有。你看到犯人的样子了吗,或者记得他的声音?”
息暮无奈地笑着:“我还没看到他就已经失明了,至于他的声音……”
“男,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以下……但,他的音色……他说话我一直听不出情绪波动,我想,不排除有变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