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幕让息暮震惊到愣在原地。这个如恶魔般恐怖的男人，爪牙深入了敌人的营地，却在这一步，毫不意外地死了。
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自已的心跳，甚至无法控制自已的下半身，他的腿脚失去知觉，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将二人距离拉近。
二人相距足够近后，息暮捏住尸体的帽檐，想要掀开兜帽的动作停下，目光落在他被拷住的右手。
在他的右手食指上，有一块薄薄的茧。
这时，室内稀薄的空气显得格外冰冷。息暮闭上眼，拽下帽檐的动作一气呵成。那个答案已经在心中呼之欲出——
费奥多尔就算当时虚弱的倒在郊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伪装成逃亡的平民时，那双纤细苍白的手依旧像是保养良好的贵族，没有任何伤疤和茧。
“……”
盯着那张陌生丑陋的脸，息暮不清楚自已具体的心情，只知道他在良久沉默后，轻笑了一声。
直到下颚痛到有些发麻，他才发现自已将牙关咬紧了很久。
幸好……
粉色的眸子偏向左，脑袋慢慢往回转，看向牢房的门口，刺耳的木门发出吱呀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有些诡异。
门锁了，他还在这。
“费奥多尔——”息暮声音有些沙哑，“你在门口。”
这是他的猜测，如果他是费奥多尔，会如何思考，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那道带着苦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似乎对我有很深的偏见。”
“没有偏见。”息暮收敛所有的情绪，盯着门外的人影，握着匕首的手藏进衣袖。
“可是，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你。”尽管已经注意到息暮藏起的右手，但他还是向息暮站着的方向走去。
这种说来话长的事，息暮不急着解释，问了其他的事：“你怎么出来的？”
费奥多尔看着他，笑而不语。
“原本是你的位置有了别人。”息暮不紧不慢地阐述事实，“所以，你的异能要么与空间有关，要么与生死有关。”
“所以，我想和你做个很公平的交易，交换我们的答案。告诉我你异能的详细作用，而我也会解答你的问题。”
费奥多尔笑意不减：“您的筹码真是无用，但也足够吸引人。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如果我说不出足够有威慑力的东西，您就会在下一刻杀死我。”
他的步伐缓慢，一步步上前，靠近息暮。透露着一股悠然自得之意。
“而我完全不用担心——”费奥多尔带着磁性的声音像淬了毒，动作却没有声音那么温柔，强硬地捏住息暮的下巴，让对方与自已对视。
“我的记忆不会欺骗我，您与我从未见过，所以您有未来的记忆……而就算在未来，我也从未透露过我的异能，您的筹码真是不值一提。”
息暮看着费奥多尔的手，他的装束，心中有了一些猜测：“看你的样子，我是杀不死你了。就算我现在把刀没入你的心脏，你也有继续活着的能力，再转而杀死我。”
这些猜测，在此刻只棋差一招。
两个人的僵持没有持续多久，息暮主动打破了这道平静，他空闲的手转而握住费奥多尔捏住他下巴的那只手，将身体虚弱身形单薄的费奥多尔拽到自已身前。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让费奥多尔没站稳，险些撞到息暮身后的墙壁上。
息暮声音平静，在这幽暗的地牢叙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就算在杀死你后我也会死，我这一刀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匕首的银光在牢房内一闪而过，息暮再一次对他道别。
他说：“晚安，费奥多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