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琮离开御书房后,皇上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休憩,脑子里全是偌大的皓月阁,他想要皓月阁,不仅仅是因为它赚钱,而是因为如今的皓月阁已然成了大乾的命脉,只要沈梨若一句话,大乾的经济就会瞬间崩塌,这样的事哪个帝王会允许,可这样的皓月阁却也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如今倒是让自已犯了难。
正想着,冯常平在一旁小声的说:“陛下,皇后娘娘求见。”皇后?她倒还有脸来,自从孙卓禹被抓,皇后和太子就像鹌鹑一样,缩在自已的宫里不出来,今日总算有动作了。
皇上示意冯常平叫皇后进来,冯常平便将门外的皇后请了进来,皇后脚步沉稳的走进御书房,在书桌前跪地行礼,皇上本不想叫她起来,可还是碍着她是皇后,不但说了平身,还十分大方的赐了座。
待皇后坐定,皇上淡淡的问:“皇后来是有什么事吗?”
“陛下,臣妾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请罪?皇后何罪之有啊?”
“臣妾没有约束好娘家的人,以致卓禹犯下大错,是臣妾的错,请陛下责罚。”
皇上的胸口更闷了,今天一个个的,都好的很啊,皇上忽然黑了脸色,眼神犀利的看着皇后说:“孙卓禹的错,皇后的意思是,你,乃至孙家,都不知道孙卓禹在冀州的事。”
皇后看着皇上的表情,有点紧张,可还是壮着胆子对上皇上的眼神说:“陛下,臣妾与兄长确实不知,若是知道了,我们绝对会阻止他的,陛下,孙家对陛下的忠心,陛下难道还要怀疑吗?”
“对朕忠心,还是对太子的忠心啊?”
皇后一惊,一只手紧紧的拽住椅子扶手,声音颤抖的说:“陛下,太子从小就谨言慎行,事事以您为榜样,您怎可怀疑他。”
皇上冷笑一声:“太子在外结交大批官员,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想让太子娶沈梨若,结果不成,就想要孙家接手,最后导致孙卓凡失踪,你还借机伤了然儿,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派人刺杀沈梨若,你的好儿子又派人去救沈梨若,结果沈梨若被太子妃抓走,险些丢了性命,这每一件事,你以为朕都不知道吗?”皇上越说越大声,吓得皇后脸色惨白,她颤抖的手捂住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皇上则继续控诉着皇后:“皇后,朕之所以只是私下禁了太子和太子妃的足,是在保留你们的脸面,孙家的罪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不但不想着如何保全自已和太子,还使劲和孙家绑在一起,简直愚蠢至极。”
听完皇上的话,皇后突然之间平静了下来,她放下捂着胸口的手,起身走到皇上面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是她丈夫,又是她君王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自嘲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陛下是为了我和太子的脸面,还是为了你自已的脸面?陛下,你我成婚二十几载,陛下可曾有一天是真心待我的,就连轩儿的太子之位,也是孙家的从龙之功换来的,陛下久久不处置卓禹,是在等什么,等卓禹供出孙家,我,和太子吗?到时陛下就可以将我们一网打尽了是吗?”
皇上没有因为皇后的话生气,也没有开口否认,皇后却是越说情绪越激动,甚至有些哽咽的继续说:“陛下莫要忘了是如何坐上皇位的,也莫要忘了当初对我父亲的承诺,陛下是君,君无戏言。”皇后说完,理了理衣服,如来时一般,走出了御书房。
皇上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脑子里浮现出当年,为了夺得皇位,他在孙老爷子面前立誓,此身绝不负他女儿,只要自已在位一日,便保孙家富贵无忧,言犹在耳,可如今他却要亲手推翻誓言,皇上自言自语的说:“不是我不遵守誓言,而是孙家太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