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加快伤口愈合的药膏,她从来没有用过,难不成昨晚皇甫昭他是想要帮她上药?
这样的念头闪过一瞬,立刻被顾暖阳给否定掉。不会的,皇甫昭那样的人怎么会怜香惜玉?
若不是的话,难道是他自已受伤了?
可她昨晚没有闻到他身上有任何血腥味。
顾暖阳越想越有些烦躁,索性直接把那盒让她心烦的药膏收了起来便去用膳。
刚走没多远,便看见书房的门打开,皇甫昭从里面出来,四目相望,顾暖阳很快的别过眼。
“我也还未用膳,我们一起吧。”
说完,也不管顾暖阳同不同意,就走在了前面。
顾暖阳心知肚明,什么还未用膳,皇甫昭这样自律的人根本就是在这等着她。
昨晚的事就像是梗在两人之间一般,谁也不说话,期间,皇甫昭给顾暖阳碗里夹了许多她爱吃的菜给她,顾暖阳都来者不拒。
讨厌归讨厌,但她一向不会亏待她自已。
“听桑落说你很喜欢花园,今日休沐,用完膳后我陪你去逛逛。”
顾暖阳夹菜的手一顿,表情有一瞬的慌乱,想也不想就拒绝。
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皇甫昭黑眸微沉,右手搭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既然你不愿意,我又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就把昨晚没做完的事做完,你看如何?”
说完,皇甫昭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遮挡住顾暖阳面前的光线。
面前再好吃的东西顾暖阳瞬间就没了胃口。
“皇甫昭!”
皇甫昭挑了挑眉,“逛花园和陪我上床,二选一。”
皇甫昭说一不二,顾暖阳知道如果自已选了第二个一定会被他弄死在上面的。
这次皇甫昭陪在身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少了一些,但顾暖阳却觉得更不自在了。不管她走到哪,在干什么,皇甫昭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你能不能欣赏点花欣赏点景?”
老是看着她干什么?!
“那些都没你好看。”
皇甫昭拿起顾暖阳的一缕秀发放在鼻尖轻嗅,黑眸掀起,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仿若里面只能放得下她一个。
“变态!”
顾暖阳把自已的秀发从皇甫昭手中扯了过来,头也不回的走了。皇甫昭看着那抹倩影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王妃您来了!”
王翠在花圃里锄地,刚直起身便看见顾暖阳,连忙给她下跪。
“老奴见过王爷、王妃!”
皇甫昭抬了抬下颌,王翠才敢起来。
“你在这里种什么?”
王翠来到王府半年也仅仅见过皇甫昭一面,但也是时常听人说起这位冷峻且无情的王爷。
当下听见他的声音,身体便不由得哆嗦起来。
“种……种的是芍药。”
皇甫昭看了顾暖阳一眼,“为何要种?”
“先前王妃说喜欢,老奴便记下了,想着这块地也已经荒废,不如拿来种它,芍药既可观赏又能入药。”
皇甫昭点了点头,似乎对王翠讨好顾暖阳的行径颇为满意,让人赏了一些珠宝给她。
王翠顿时笑逐颜开,她就知道即使王妃被王爷关在瑶台里,那也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王妃,上次老奴给您画的那幅图,您觉得如何,哪里还需要添加或者修改的吗?”
王翠想趁此机会得到更多的赏赐,可刚话一说完,顾暖阳脸色顿时一变,余光立刻朝皇甫昭瞥了过去。
“什么图?”
“没什么,就是一些花草。”
顾暖阳怕王翠说出什么画来,连忙出声。
皇甫昭勾了勾唇,望向王翠,“你说。”
王翠还不懂其中厉害,只以为是王爷对王妃的关心,便把那张花园种植图给说了出来。
皇甫昭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王翠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
“图在哪?”
这话问的是顾暖阳,她心里紧张得不行,就连放在袖口里的手都不由得冒出些微汗来。
皇甫昭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特别是在对她的事情上,她绝对不能露出任何马脚来,她强迫自已冷静下来,面对皇甫昭的强势逼问,她微微抬颌。
“那日我看完之后便丢弃了。”
“是吗?”
皇甫昭黑眸沉沉,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锐利又带着凌厉,仿若能看穿人心一般。
就算顾暖阳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他这气势给吓得有些慌神。
“是……是啊,王婆画技又不好,我看完以后不丢难不成还要收藏起来吗?”
皇甫昭不说话,沉默的一瞬让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王翠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皇甫昭的神态和气势上来看,他显然已经生气,她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王妃还真是会开玩笑,既然丢了,那你就再画一张出来,让本王看看你的画技到底如何。”
若是让王翠此刻把图画出来,按照皇甫昭的敏锐程度,他很快便会知道自已是让王翠画了一幅地形图,他一定会怒火中烧,说不定自已以后连瑶台都出不去。
皇甫昭的命令没人敢不听,很快便有人拿来了笔墨纸砚,王翠不敢抬头,抖着手把笔拿起来,墨汁在宣纸上滴落了好几滴,可见她紧张到了极点。
“画不出来吗?画不出来的话那就带下去砍了。”
“王爷!王爷!饶了老奴!饶了老奴啊!”
笔墨洒了一地,王翠跪在地上猛的磕头。
顾暖阳别过眼,“皇甫昭你什么意思?!”
皇甫昭冷笑,粗粝的大掌抬起顾暖阳的下颌,逼迫她看向自已。
“本王什么意思?本王也想知道王妃让她画这样一幅画是什么意思?不如王妃来告诉本王?”
皇甫昭在她面前都是自称“我”,只有在极度的愤怒下才会自称“本王”,可见他现在已经怒火中烧。
“我只是觉得花园里面的花太单调了一些,让王婆画图也是想要看看还能种些什么其他的东西,我们俩之间的事你为何要牵连其他人?!”
顾暖阳想要挣脱皇甫昭的手,可他捏得更狠了。
“既然是我们俩的事,那便由王妃来画。”
皇甫昭摩挲了两下顾暖阳的下颌才松开手,下人们很有眼色的换来一支新的狼毫。
皇甫昭就在她旁边盯着,顾暖阳深吸了口气,提起狼毫,犹豫片刻。这画她不能照实画,可若不照实画,皇甫昭依旧能让人画出来,欺瞒他的下场,顾暖阳承受不起。
可如今她该如何?
“王爷!王爷!庆安公主来了!”
刚下笔的顾暖阳顿时一愣,瞥了一眼脸色比刚才还要黑的男人顿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