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上到最前面后,身后那好不容易拨开的道路瞬间闭合,人群又开始围堵起来。
“我的崽啊!你别走!你走了阿母又得等多少个雪天花开呀!”
“呜呜呜……崽啊!你怎么就烫了呢?”
“蛇祖保佑,让我的崽崽活下来吧!我愿意以自身的来贡献您!”
……
于妙第一次见祭司对着一个孩子虔诚跳着舞,还不断的朝那个躺在地上的雌性洒着鲜血。
手里那不知动物的角在舞动的过程不断敲击,嘴里念念叨叨的,反正她是一点都听不懂这念叨的话语意思。
而祭司在跳,那做了母亲的雌性和她身边的四位雄性都跪着哭。
他们的身旁还跪着几个半大小孩,四个雄性男孩子,差不多从七八岁到十二三岁的样子。
他们边哭边祈求蛇祖的保佑。
于妙看着心里发酸的同时,她也明白,一切的封建皆来自于无可奈何下的最后期望。
她没有资格指责他们封建迷信,因为一个看不到生的人,你指望她不要封建迷信?
若你能有办法治好她的孩子,她就俸你做神明,你就是她封建迷信的对象。
她站在旁边,身后的兽人们一个个严肃着脸,每一个都没有嬉笑打闹,都认真的对待祭司向蛇祖的祈愿。
熙等待祭司跳完后,才上前凑近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
祭司原本愁苦的脸瞬间豁然开朗,而后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于妙看。
那眼神,真的让她毛骨悚然的害怕。
好亮的眼睛啊!
差点没把她给闪瞎喽。
熙眼角也看到小兔子了,他又朝祭司说了些什么。
祭司才收回了目光。
熙摊开手中拿着药材,指指点点一番,祭司沉吟良久,最后走到那生病的雌性家人身前。
“叶,你知道的,蛇祖的祈愿有时候不灵,有时候灵,现在有一个唯一的办法,但也是跟蛇祖祈愿一样,你的幼崽有可能活,也有可能不活,你要不要试一试?”
那雌性哭声止住,一下子扑到祭司脚边,她犹如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攥住祭司的脚踝。
“我试!我试!只要有活着的机会,我都试!!”
她身后跪着的四位雄性兽人和半大孩子也跟着点头,“对!祭司!我们试!!!”
这孤注一掷的决定,于妙有些茫然。
在她的认知里,不是拿出可能救命的药材时,不是先被质疑,然后大家相信或者不信中来回怀疑这方法的正常性。
最后再拿出这药的人治好了病人,再打脸所有人吗?
她也是看多了这类打脸剧情了,所以在风求助她的时候,她怎么都不想去。
她妈妈曾经就经常告诉她,不要与人产生因果关系,容易被刺。
她问她妈妈,什么才算是与人产生因果关系?
她妈妈就说,“比如你想帮贫困山区的孩子读书,而你在资助的过程中让他知道你的存在,让他知道是你在帮他,那么当你停止这资助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你停止资助时感激你的。”
“哦!这难道就是妈妈经常资助别人,但都是以匿名的方式吗?”
“对呀!我若是以匿名的方式,当我自已感受到经济不行,资助不了了时,我停止了这个善举,对方就算怨恨我,她也与我产生不了因果。”
她妈妈的话扎根在她心里,所以她才下意识的不想去。
不仅是打脸小说看多了,也是不想与人产生因果关系的原因。
但祭司和熙出马就不同,祭司威望高,他的每一句话在部落里跟圣旨也没啥区别。
熙是部落里最强的猎手,大家就会下意识相信强者的判断。
最后祭司做主一样样的煎药给那小雌性服用。
于妙看着这跟风小很多的小雌性,大约两三岁的样子,而这小孩被祭司和熙当成小白鼠在那里试验。
看她的运气会在试验到哪一种药材起效果了。
[兽人身体强悍,只要过了幼崽的瘦弱期,那后面就不容易身亡,除非到了老年的另一个瘦弱期,太阳终将坠落的时候,还有绝对的致命伤,雄性大概就这些,而雌性还要度过最关键的生产期……都不容易啊……]
于妙也叹息……生命啊……都是试错得以长久。
他们的潜力很大,或许再发展过几千年,人家的寿命也许能保留五百年甚至更久呢?
她那个世界的远古时期的寿命可是只有十多岁啊!
发展了几千年,从十多岁开始慢慢增长,到了现代寿命直接增加了好差不多十倍。
天色渐渐的晚了,天黑了。
旁边烧起了篝火,照亮了这一处地方。
小雌性因是发热,所以将她隔得老远,避免被篝火的热度炙烤再二次发热。
围绕在这里的族人都没有走,大家都在认真的看着祭司的动作。
都在见证这一刻能够救命的方法到底能不能跟蛇祖一样管用?
蛇祖祈愿也就是单纯的祈愿,能熬过去的就是成功了,熬不过去的就失败了。
但兽人们是不会信的,他们单纯的就觉得这病魔能好就是蛇祖的保佑。
时间漫长,熙悄悄的递给于妙一些可以一个一个塞到嘴里的小果子,酸甜酸甜的好歹顶了些饥饿。
“结束后我做饭给你吃。”
熙不方便走开,于妙也能理解。
她点头,也悄悄的塞一个到他嘴里,“哥哥也吃。”
熙吃下果子,手捏了捏她的手,这才去和祭司举行忙活。
……
终于在月亮爬到正中,大约来到半夜的十二点左右。
小雌性一声音呤叫喊出声。
虚弱的喊叫如猫儿般,力度小到差点被人忽略过去。
祭司突然跪地双手朝天狂笑,“哈哈哈哈哈……!!!蛇祖庇佑!我利亚蛇族部落迎来新的生机!!!哈哈哈哈……!!!”
周围的蛇兽人不知道祭司在激动什么,看着他跪地朝天大喊,一个个跟着一起跪地。
“蛇祖庇佑!”
“蛇祖庇佑!”
……
一声声杂乱又震撼人心的喊声贯穿于妙的耳朵,喊声大到她耳朵都嗡鸣不止。
随着所有人的跪地,她一个人茫然的站在那里跟个傻子一样。
熙跪着的身体站起身来,来到她面前牵着她一起跪地。
算了,合群好点,搞得与众不同就是异类。
她不要成为这里人的焦点。
随着月光的正中直射,那发热到意识不清的雌性慢慢清醒过来。
祭司确定了这杂草管用,不……是药材。
对!
熙听那小兔子说了,要给药材取名,这样以后要何种药材只需要知道它的名字,族人就会对照样子找到它。
对呀!名字!
他曾经觉得只有高贵的兽人才配在蛇祖的见证下拥有名字,其余的都不配。
但是现在他不怎么认为了,以后只要对他们部落有用的东西他都取名。
祭司站起身来,一把拉过于妙的手举向天空。
这动作大到吓了她一跳。
还不待她有任何反应,祭司这老头嗓门却大到震耳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今日的方法,是熙的雌性,妙的能力才让我知道,原来杂草也可以救人,哈哈哈哈……熙果然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兽人,就连雌性都是流落在外的祭司!”
他的嗓音再次高亢嘹亮,甚至情绪激动到喊声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