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已,那粗狂男便开口:“对,就是你!”
“事情是这样的,这男的其实是我相公!我们刚好听说附近的村子有田出租,我们本想着来问问,来的路上恰好遇上了这位姐姐,没曾想我相公长得太丑说话又凶悍,想来是吓到这位姐姐了。”
说完还对着那人群外的娘子招招手,一脸歉意的道:“对不住啊,我们没有恶意的。”
那娘子一听就变了脸上大喊道:“她胡说的,明明是她男人......”
沈青一听赶忙拦住话头:“诶这位大哥,你瞧她也说了这是我男人,这总不会有假了吧?我们真是本本分分来打听租田的事儿的。”
其中一个瘦高男子大喊:“孙家娘子说了,她胡说!”
这话一出,最前面的粗狂男立马变了脸色,凶狠的道:“还敢胡诌?兄弟们把他们都抓起来带去见里正!”
“哎哎哎,各位大哥们,你们先别激动听我说啊,这真是我相公,不信你问他!“说完还转过头对一块被抓的云轩努起嘴角一个劲的使眼色。
云轩看着她的暗示,原本想挣扎的双手也悄悄放下,或许见到里正也是一个机会。
他会意点点头掷地有声的说道:“不错,我们夫妻二人只是想租点田谋生而已。”
这话刚说完,那粗狂男子便征询孙家娘子的意见:“嫂子,你来说。”
那娘子也是个女人,毕竟没想真的把之情闹大,只是想甩开他们二人罢了,就见她思索一番一脸为难的开口道:“不如就听你们的带去见里正吧,里正阅人无数他怎么处理我都服的。”
沈青一听这话顿时两眼一黑,心里一阵腹诽,大姐啊你真是白瞎了我给你掏的那五两银子,有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还不等他们二人再说话,只听一声厉喝:“少废话,赶紧走!”后背就被人推了一把,不得不跟着大部队往村里里正家走去。
约莫走了一炷香功夫就到了一户门前,前面那男子‘砰砰砰’的拍着木门,就听得里面的人回应:“谁啊?来了来了!”
'吱呀'原木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约莫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大婶,穿了一身朴素的粗布衫,被门口突然出现的一大群人吓一大跳,惊讶的倒吸口气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前排带头的粗狂男开口道:“娘,这两人欺负孙家娘子,我们找里正来帮忙主持个公道!”
大婶疑惑的看了看粗狂男身后的沈青二人,才转过头对着院内大喊道:“老头子,快出来出事了!”
只听院里老远传来一个老头的询问声:“咋了咋了,又出啥事了?”
伴随着焦急的声音,一身粗衣麻布的老头疾步来到了院门口,看上去约莫六十多岁的样子,他眼神犀利的扫了眼门外一众人,又将视线落在沈青和云轩身上好一会才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里正家门前动静闹得太大,引得左邻右舍的婶子们都出来看个究竟。
只见一圈人鸦雀无声,粗狂男一看没人说话才上前一步小声道:“爹,俺们从田里回来就看见孙家娘子边跑边喊说这个男的不但非礼她还要拐走她,但是这俩人又说是误会,只是想租田问路吓到孙家娘子了。”
邻家婶子磕着瓜子小声嘀咕:“啧啧啧,要我说这男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我倒觉得不一定,前两日我看到孙寡妇屋里藏了个野男人,胆大的很。”
“男人?啥样的?你快说说...”
里正看了看站在人群最后一排的孙家娘子,一脸审视的询问:“大郎说的可是真的?”
只见那孙家娘子像是难为情的低下头,细声细语的说:“不错,还望韩叔说句公道话!”
沈青这下算是看明白了,整半天这粗狂男是里正的儿子,一看就是个好糊弄的主儿,这要是当爹的也是个好糊弄的,那他俩今天不得交代在这儿了?
沈青一听急忙慌乱的挣扎起来,嘴里着急的喊道:“大叔,不是这样的,我们是被冤枉的!”
那里正瞧着沈青急的跳脚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假的,思索一会平静的开口:“那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沈青一听这大叔还算公正,有里正这话其他人也放松了警惕,所以她轻松就从按着她的人手中挣脱了开来。
只见她抬起手揉了揉手腕,再抬起头的瞬间红了眼眶,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原本我们夫妻二人在老家村里过着安稳的小日子,虽清贫但也幸福,谁知村里突遭水灾,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就连我们俩也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话说一半泪水便夺眶而出,原本瘦弱的身子,一身女儿装扮,哭起来更是楚楚可怜,就连一旁的云轩看了都差点信了,又听她哽咽的说道:
"原本我们逃来江州是打算投奔远亲的,哪知多年未见亲戚一家早搬走了,可怜我们二人像是游魂般无处可去,逃出来的时候带的那点钱花的也差不多了,除了种地其他的营生我们又不会,刚好听说这附近有田可以租,就向着过来问问,相比是我这相公长得丑说话又粗俗,吓到这位姐姐了。”
说完这些她就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真有一副孤苦无依的样子,看的一旁众人都唏嘘不已,只听其中有人开口道:“真可怜啊,家都没了。”
“是啊,哎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坏人吧?”
里正听到人群里嘟囔的声音,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见他打量着沈青又疑惑的开口问道:“你说你俩这么苦,你这一身衣裳看起来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吧?”
沈青一听这话,擦眼泪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该死的怎么把这茬忘了,只见她双手捂着眼睛,抽噎着又开口:“实不相瞒,原本我们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逃命的路上孩子......”
话还没说完就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相公为了讨我开心,当了祖传的方子才为我买的这身,我们真不是那种人,就是想租个田谋点生路。”
邻居大婶:“嘶,真可怜啊,命咋这么苦...”
“是啊,哎。”
沈青哭的实在是太可怜了,双眼通红满脸泪水,不说一旁的婶子和孙家娘子看了难受,就连那群原本叫嚣的男人也各个眼里满是不忍,那粗狂男突然开口道:“爹,我看她是真的怪可怜的,要不算了吧!”
低着头的沈青一听眼里满是雀跃,只听里正沉默了一会,沉声道:“那你拿啥证明你俩是两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