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革命党员啊?”
那男人的声音戏谑。手掌按压在他的肩膀上。
“不是。”
真托继斯抬着头,坚定的说。
“不是吗?你再好好想想啊?”
男人说着,一根棍子已经抵在了他的背上,几乎是在他想要回答问题的瞬间,那根棍子猛的往他发背上来了一下。
“……”
他闷哼了一声,健壮的身体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抗击打能力,这一下换正常人来,估计就是七荤八素了,但在他这里仅仅只是简单的闷哼,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感受。
那是半根手腕大小的木棍。
真托继斯凭感觉,臆想着。
“别着急,时间还很多,放心好了。”
男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场,两个男人站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似乎把他当做戏耍消遣的游戏。
真托继斯选择沉默,他冷眼扫视了一圈。
直到那根木棍狠狠的砸在他的背上,他的意识才被迫回归。
“回答我啊!你是不是革命的人?”
男人大声吼着,在他的耳膜上,他近乎在瞬间失聪。
“别给人吓着了!”
一旁的男人看不下去了,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高瘦子轻轻的拉起他的下巴,强迫真托继斯与他对视。
可在那双阴冷的眸子对上的瞬间,那高瘦子就猛的在他的脸上挥出一拳。
“没事的,告诉我,你是不是革命的。”
那高瘦子说着,拽住真托继斯那本就不长的头发,用力拉扯。
抬脚就是一个膝顶打在他的面门上。
真托继斯依旧沉默。
被狠厉的攻击不断的殴打的话,他无所谓。
“说话啊!是不是革命党的?”
那矮胖子把他连人带椅子一起撂翻在地,三个人对着他就是一番拳打脚踢。
而这是三个中年男人对17岁少年的狠厉毒打,甚至说这位17岁的真托继斯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刚回到盛比拉堡的他,一无所知。
在此外的两年里,他一直在英格拉姆生活,甚至说因为车票价格的问题,每年的圣诞节他也不曾回到故里。可如今母亲的逝去,革命党的善意,莫名的毒打都告诉了他,这个所谓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善意,有的只是爱他的人,心甘情愿的为他所付出罢了。
夜里,他被拖到了监管所里,那是用来关押一些流浪汉和醉酒汉子的,他以前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在同学们的谈话中,没想到现如今进入这里的居然会是他自已。
“那小子还真是倔骨头。”
三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笑意的咒骂着,随后他们有说有笑的离开了警局,似乎是要好好的喝上一杯酒。
初春的盛比拉堡依旧寒冷,潮湿的空气,带着股浓厚的酒精发酵味,地上仍有着不少的血迹,那淡淡的血斑。
真托继斯一只眼睛已经被打的红肿,另一只更是已经完全没办法睁开,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好肉,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
他低着头端坐在潮湿的地板上,痛苦只在他的身上蔓延,他似乎想起来小的时候被同学欺负时,母亲总是鼓励他,要勇敢要面对,要狠狠的打回去。
母亲的怀抱总是温暖,母亲告诉他,“勇敢的孩子,才会明白维拉其人成功的秘诀。”
如今直到现在,他都未曾尝试过勇敢,隐忍的他总觉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只要在等等也许他们搞清楚了情况,大概率就会把自已放了。
他想着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抑着,他想起安加里绪那张无所在意的脸颊,又想起父亲那张慈祥的脸,还有母亲……
人在黑的环境里总善于胡思乱想,他想着要是自已的母亲还活着的话?那他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份痛苦了呢?
他想着……可意识到不对,在得知母亲逝去的消息时,他还是一脸的麻木,甚至连心脏都未曾为此颤抖,可现在。
莫名的痛苦似乎开始了蔓延。
接下来的三四天,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每天早上他会被他从那潮湿的监管所里拉起,然后关在审问室里。
有时候是长达两个小时的殴打,这是最容易熬过去的折磨,有的是把他关在那里面一整个夜,这会让他总是想起母亲。他们一开始还会尝试着引导着他说些什么东西,可直到他一直在当哑巴后,便放弃了希望。
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概三四天会有一顿圪塔汤,让他活下去,其余的时候只是挨着饿,这并不痛苦。对于他来说是这样的,寒冷饥饿,潮湿孤独,殴打审问,似乎在短短的时间要把他塑造成另一个男人。
直到一天的夜里,他听到门口嘈杂的声音,他以为是醉汉又来到了这里闹事,他沉默的闭上了眼。
可渐渐的他发现了不对劲,突然出现的哗响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直到那一群眼中有光的青年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是……?”
他问对方。
五个青年互相对视一眼,看到真托继斯那浑身的惨状,他们忍不住的面露心痛。
此时的真托继斯已经饿的皮包骨头,他原本正气的脸庞也变了形,似乎很难把他与前阵子来到盛比拉堡的那位浑身书生气的维拉其人面孔的少年混杂在一起。
“为您献上人类对抗巨人的勇气。”
几位青年腼腆的笑着,他们有的点起烛火,有的则是拿出了那枚生锈的银色徽章。
散发着银色光芒的“hr”,在漆黑的监管所里,被微弱的烛火照亮。
他突兀的想起,在那些天里不断的折磨下,那几个警长威逼利诱让他说出口的话。
“你是不是革命党员?”
“只要你说是,我们就放你离开。”
“对嘛!”
“只要你说是……”
……
真托继斯那双眸子,在此刻隐晦着的那份怒火开始了燃烧。
“我的母亲和你们一样对吗?所谓的革命党。”
“……那位维拉其人,黑色的长发,赤色的眸子,你们认识她对吗?”
五位青年面面相觑,他们终是站在了一起。
“她是我们的榜样,与英雄。”
五位青年诚恳的说。
“好,成为革命党员需要什么?钱?”
他说着,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要拿出那笔钱。
“什么都不用,跟我们走,跟我们走就行。”
“行。”
此刻起,英格拉姆的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一位名叫杰维拉·真托继斯的男人,成为了一名革命党员,他将引领英格拉姆时代的变革。
引领英格拉姆除老财团,皇室外的第三势力,老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