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四角埋有十到二十颗自制炸药,亦是自制的老式炸药,爆炸效果不强但火力大,在密闭和满是易燃物的宴会厅会引起很大规模的火灾。”
“别去了,回国吧,我现在就需要见到你还活着的样子。”
娄余年整理了一下梦境,条理清晰的点明大致的炸弹掩埋处。
这个情形下她没时间去宽宏大爱的想着拯救整个宴会厅的人,眼前认识的受难人也只有江祁一个。
而这个人,又恰好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算得上重要。
江祁认真听着,隔着遥遥大海的距离依然像就在身边闲聊一样。她说什么,他就点点头,说到这里他无奈的笑了笑。
“我会让程成派人去私下侦查现场的。”
他神色认真,没把她的话当一场虚无的梦魇,反倒是认真的斟酌着她的话。
远在酒店隔壁房间的程成,在睡梦里垂死病中惊坐起,转身抱任务出门去。
娄余年被吓着了,碎碎念的说了很长时间,从她死了的那个车祸瞬间到烈火吞噬江祁的时刻。
她数的清炸弹的数量,算的清楚车祸的受难的车辆。
但却看不透故事的结局。
感觉像被陷入了泥沼,挣扎又挣扎不出,跳又跳不上来,结局被固定在那里。
固定在她会车祸身亡,结束在江祁在火场里笑着死去的时刻。
江祁也耐着心哄着,她说什么都应。
她说一句江祈就回一句,她讲一段江祈就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听一段,好像只是她做了一场简单的噩梦,而自已的“假男友”在安抚自已的情绪一样。
娄余年却莫名笃定这不只是一场简单的梦境,她都能重生,做一个预言梦又怎么不可能。
程成加了三倍工资找的人效率高的可怕,结果却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场馆附近有炸弹的痕迹。
江祁应和下来,转头听到娄余年那边声音越发急迫:“四角的位置,如果到现在还没有埋好明天就会有人赶工埋炸药。”
“我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戏耍。”
“我想过报日本警,但是一场莫须有的梦境去报警这根本就是不会被接下的。江祈,我没什么巨大的同情心,救所有人我做不到。”
“那场宴会我只想让你平安无事,更只能让你尽量平安无事。”
“我知道你需要见这些商场的大玩家,但是这样你是不是能活着回来都是另话。”
“回国吧。”
他静静的听完点点头,心下了然。
娄余年不知这些话江祈信了多少,只能反反复复的重复一遍又一遍,说到她自已都觉得自已可能是疯了。
酒店的环境静谧,江祈外放着娄余年的声音,每句话都听得清楚明白。
“我知道了,等我回国?”
他眯了眯眼睛,睫毛扫下来像一只掌握全局的老套狐狸。
江祈说的话总会被他兑现的,他不会也不擅长说空话。娄余年以为对方会如她所想明天再勘查一次现场环境或想些什么其他办法。
直到五个小时以后她打开门,江祈支在墙边笑着看她。
她穿着简单的睡衣还没化妆,手心握着刚刚准备好的咖啡。恍然看到江祈的脸忍不住诧异。
自已电话挂断后的一个小时以内,他就乘上了回国的飞机连着凌晨的黄昏到了宛城,一刻不歇地又从停机台开车到了她的门口。
期间他会不会也想过自已的梦可能只是梦,会不会也预估过这次的损失。
娄余年知道,真余接下来有合作意愿的主要对外负责人必定出席这次大型宴会,这场生意关乎着整个真余下半年的流水。
所以实际上并没有真的指望对方能因为自已几句梦话就抛下一切回国。
能去勘查现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江祈擅长评估风险,他几乎没打过败仗。
可是对方现在就这样背离了一切稳定性,站在她眼前。
一身本应该出席在宴会厅的裁剪精细的纯黑色西装,现在正少年气的笑着对她说:
“我这不是在这儿呢,死不了。”
起码在这变动巨大的一世的现在,我不会死的,我会陪你你继续走下去的。
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