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热闹不减,角落处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熟练地从口袋里拿起了一包白色粉末。
他朝着娄余年的方向偷瞄了一眼,又淡然的把白色粉末一一倒在了盘中的酒杯里。
眨眼间粉末消失在了酒杯里,看不出来颜色变化,也毫无味道。
侍者自如地端起放酒杯的端盘,绕着会场走了一阵最终才到江祁和娄余年的周边滞留下。
盘子既在他们面前,俩人的酒杯早都空了又不免还要继续应酬,娄余年也只得向前接了两个酒杯,将一个酒杯递给了江祁。
男人看她端走了酒杯以后也不管拿的是哪一杯,立马就回身去了其他地方,好像只是普通的侍者一般。
大厅人员混杂又繁多,只要想刻意隐藏那转眼就可以彻底在人潮里消失了。
江祁对娄余年从不设防,周家的场子也没人敢闹出什么动静,接过酒杯自然没一阵就在周遭的热闹里倒进胃里。
酒过穿肠,隔了没半个小时他就心觉不对了。
酒精在肠胃里灼烧起来,一点点小动作都引得全身躁动。
豪门这些手段算得上常见,但有胆子对江祁下手的几乎是没有。
今天周喻澄也只是逼急了,想在悬崖边谋取一条生路才出了险招。
江祁强挺着抬手看了眼手表的齿轮,给了周喻烨一个暗示的眼神后对着娄余年说道:“我出去一趟。”
逆着来往的人群,沉沉的看了娄余年一眼后抬脚离去了。
他走得着急,腿又本来就长,中途看着机会想拦下他交际一番的人都没等一句江总叫出口就眼看着江祁迈走了。
娄余年秀丽的眉头皱了一下,清亮的眼一闪,感觉不对劲,提起裙摆就想追过去看看。
刚迈出一步就被一只葱白细长的手拦住了,抬眼一看是白渝橙。
“江总走了,刚好我们女生之间也可以好好聊聊了。”
白渝橙嘴角带着浅笑,眉眼柔和比春风也动人,娄余年在她的笑里冷静了过来也停下了脚步。
江祁出去没暗示她什么,那大概是不希望自已跟谁上去的。
再一抬眼,周喻烨也被季北芜驱赶到了一边,原地只剩下了她们三个女孩。
外人打眼一看,是漂亮艳丽的风景线。
但在这些商界的人眼里再一看又不只是风景线了。
是三座宛城得罪不起的金山银山。
江祁走得离会场远了些后喘气声也越来越沉重,带着一缕缕的欲望。眼尾也染上了红晕。
好在程成一直在周边待命,才算是扶着他送回了早预定好的酒店。
短期内能拿到的缓解的药片又恰好对江祁有过敏反应,这晚大概率是不好过了。
江祁一只拳头握紧抵在门上,背也微微弓起,另一只手朝着程成摆了摆叫他先走。
然后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难熬的脸紧绷着,他声音沙哑道:“告诉余年我急事要处理。”
程成正心想他的江总被下了药又吃不了解药,难受这一晚上怎么不直接把小余总叫过来……“缓解缓解”
“让周喻烨把她安安全全送回家。”
说罢把门把手向下摁了一下,要进门了。
程成抿了抿嘴,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几句:“怎么不把小余总直接叫来……”
他语气愠怒:“这对她不公平。”
江祁说完反手就进了房还一气呵成的流畅的关了门,留程成一个人在门口扣脑袋想总裁不高兴了不会扣他奖金吧。
想了一阵觉得,事已至此,先把娄余年安顿好才能把自已的奖金也安顿好。于是脚步飞快的走了。
门内屋灯一亮,江祁才眯着眼睛勉勉强强看见了坐在榻中央的周喻澄。
女孩穿的性感,眼睛红肿着。
发现江祁注意到自已了以后揉了揉眼睛,眼底是一抹懊悔和决心。
“对不起。”
“对不起,但是我没办法了!周家就是一滩泥沼,人一旦陷进去就再也不能被揪出来了。哥哥说什么他不会让我难堪的!但是我怎么可能不难堪呢!”
“父亲也压根没有留我的打算,明明只过去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在周家的十几年时间都像笑话一样成了过场!”
“江祁,江祁,我不指望你爱我,也没法指望你这样的骄子为我俯首。”
“刚好你需要一个人度过这一晚上,而我需要一个靠山让我不那么可悲。我们互相成就一次,好吗?”
周喻澄眼底彻底红艳了起来,眼角的泪珠滴滴掉下来,真像是疯魔了一样。
“哪里是互相成就?”
江祁却没顺着她说话,眼底依旧冷着:“我现在的难掩,不是你造成的吗。”
说罢他把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来,扔向了床上:“披着,把衣服换好走吧。”
“周家不会多为难你的。”
周喻澄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纠缠了这么多年,江祁既然敢说周家不会过多为难她,言外之意就是会替她打点好这些事了。
她做了10多年的周家大小姐,听得懂江祁的话,也有自已的自尊心。
她这么多年爱恨都坦荡,只是在这个念头兴起的时候,心中的坏想法却止不住的发展了。
好像是被人控制一般的,像个机器人一般找了一些熟人,下了这一份药,又脱光了自已的衣服躺在了床上。
正当她躺上去的时候,心中的懊悔才蔓延了。
所以她又坐了起来,等着江祁带着酒气和燥热的身体进屋。
坐起来以后她又想,事已至此了,不如就这么发展下去。她本就喜欢江祁,而在这个城市,这人会成为自已最好的靠山。
所以她对江祁说,我们互相成就吧。
周家护不了她了,更不会把她当心头宝了,对外不偷偷踩她一脚都算周老头大度了。
江家本就在催他联姻,而他现在也刚好欲火焚身。
刚刚好,他们互相成就吧。
可看到江祁的眼睛的时候,周喻澄迟疑了,对不起也随即从口中流出。
她捡起西服披在身上,去卫生间换了衣服。
“江祁,我们这些年的朋友情分还在吗。”
周喻澄似有不甘的抬眼望他。
江祁不知是太过难熬还是不想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又摆手叫她出去。
她欣喜了一阵,便要抬脚出门了,眸定下来:“最近我总感觉自已不受控制。”
“特别是在你和娄余年的事情上,我好像很难把控好自已的情绪。”
“我以为可能是因为喜欢你而心乱,但是最近被控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江祁,如果你尚且对我有一丝信任。”
“去查查吧。”
话音刚落,她推开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