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锦到家后,被放在床上。这时,窗外的雨突然就停了,太阳远远的看着她笑,好像这场雨就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一样。
“我以为我最绝情?那是我恨这个世界,恨那些能在这个世界给我带来痛苦的人。没想到,老天爷比我还狠,这么大一条人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没了?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翠兰说。
“唉!那快找个大夫,看看能不能救过来了?”陈叶光说。
叶光虽说,但翠兰也没见他动。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路过也不让孩子回来?”翠兰带着怨气的说。
“那看这女孩凉病,咱村都是女的,我个大老爷们,怎么找?”叶光挠挠头说。
“孩子怎么样?那阵进村,天有些晴,大伙从窗里看见她了。我去给找大夫?”王婶听信,急忙过来说。
不一会儿,王婶把村里那个女大夫找来了。
女大夫进屋摸摸,说:“身体还有点软乎气,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时,女大夫开始上床给铺锦扎,二个多小时过去了,女大夫累得满手是血,手也抖得厉害。
“我快坚持不住了,这里面的泡,是扎破一遍,又起一遍,这两个多小时,得扎了几千次了吧!我的手都扎不好使了。看看,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女大夫说完,挺不住歇了一会儿,洗洗手走了。
铺锦还在那里躺着,一动不动。她的事,很快在村子传开。
汪瑞听到,拼命的要从家里往出逃,可还是被父亲给关了起来。它只能看着星星,月亮,心底一次次的呼唤!“铺锦你快点好起来吧?要不我在这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陈叶光一看,铺锦这样,好像没救了。
“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对,找她师傅徐章?”王婶说。
“这可咋整,都养这么大了,怎么能说扔就要扔啊,我不信?我去找那救她命多少次的那徐章?”陈叶光抹着眼泪说。
这门口聚集的人,也说:“是啊?怎么也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吧?那该有多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徐章师傅听到信,及时前来。
“不用找了,让我看看?”徐章进门说。
这时,大家见陈叶光说找,未等找。而徐章却从人群中挤出来。
“看看,不愧是师傅,知道自已就赶过来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
徐章师傅坐在铺锦身边,摸过脉说:“让我来试试?”
话音刚落,只见他从药匣里,拿起三十几根银针,在铺锦头上,脚上,手上开始扎。
过了一会儿,见没反应。
“使出最后绝技吧?再不醒,我也束手无策了?”徐章说着。开始在铺锦胸口,扎了九针,是针针见血,然后用三个大罐,开始拔,不一会儿,只见罐壁里挂满了血。
依次排开十八针,三个拔罐一直拔到丹田。就这样,第一个罐里全是黑血,第二个罐全是紫红血。第三个罐才是鲜血。
这时的铺锦,又从另一个世界,被拽回。苦苦的寻找快乐的人,可如今又要回到人间,感觉那种万般剧痛。痛苦又重新回到了她的灵魂里,折磨体会。
她没有睁开眼,只是觉得内在和外在的肉身,开始激烈的挣扎,疼得撕心裂肺的她,心在滴血的哭泣,她不愿醒来,不愿睁开双眼,看这无奈的世界。可眼角的泪,却不知何时,已悄然流下。
“姐姐活啦!姐姐活啦?”小飞龙看见铺锦的眼泪,笑着说。
徐章师傅看着她,没有睁眼,就已泪流满面,心里万千滋味在抓心。他明白,能用这迫不得已的方法,除了这次痛不欲生的疼,以后还会留下许多后遗症并发,让她痛不欲生。可是眼前,看着这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在她醒来后,会如此的冷静,让他预想不到。
随着她有了呼吸,眼角那些泪,屋子里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多。
“我就说吗!这个孩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有的人说。
“那可是九死一生,她从小到大,不知死过多少次了,可每次都以为死透了,可每次又都活了过来?”翠兰跟大伙说。
屋子里的人看了看说:“没事了,都散了吧?”
就这样,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徐章师傅给她搽着汗说:“疼得挺不住,就说出来?”
铺锦在那咬牙没有吱声。她明白,这是天意,雨为何就不等她到家下,让她受这万剑钻心般,刺入心间。连天都要欺她,她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除了承受,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给她熬一斤热酒,里面放上,姜,辣椒,胡椒,大枣,枸杞,茴香……”徐章师傅说给翠兰听。
翠兰听后,答应照作。不一会儿,端过一碗熬好的药酒。
“这味道,可真够呛人的啊!她没沾过酒,不知能不能喝?”翠兰说。
“没经历过的,不都在经历吗?你体会不到,血液不愿循环,犯堵的疼痛?”徐章师傅说着,接过碗。
“谁一天好受啊?好死不如赖活?”翠兰说。
徐章扭头看看铺锦,轻声的说:“看看能不能起来点,省着呛。好把这碗药喝了?”
铺锦听了,咬牙拧动一下侧身,师傅递给她,她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急忙躺下。
看样子,是折磨得太累了,终于在药酒的作用下,她开始有一种麻醉的痛,冲开了另一种淤血的痛,感觉身体好似有些舒服,她便睡着了。在梦里,她幻想着,睡着的梦里,会有个完美的世界,完美的人……再也不忍她,受这份罪了。
徐章看她渐渐的睡着了,对叶光,翠兰说:“让她睡吧!这样的痛苦,以后她会每个月都发作一次。直到她生命终止。但人生这期间,也要看她造化。你们要关心她,她虽是个女孩,是自已。也是你们身上掉下的肉啊!何必在缘份中,骨肉相残呢?”
“都怪那老犊子,看下雨也没让孩子回来 ,我就说,当爹那玩意白扯,没娘的孩子,没人疼,这我给整回来的,要不就死到那坟旁边啦?”翠兰听了,埋怨的说。
“知道你给整回来的,这你要干点好事,就怕别人不知道,非得把别人踩到脚底下,数落一顿不可?”叶光接过话题说。
“好了,你们别吵了,以后让她醒时,多去上香拜佛。鬼就不敢招。但鬼也不傻,一般都是有德之人,才会被鬼选中,在她那里吸点精血。所以以后格外注意?”徐章师傅说。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翠兰说。
“翠兰,你也进过佛门,应该知道口业,是最重的业。祸从口出,信佛就要拉人向善,所为善,就是可以引导美好的境界,并非欲望的境界?”徐章师傅语重心长的说。
“要不是摊上那啥也不是的,谁愿恨铁不成钢?”翠兰说。
“好啦!照顾好铺锦,有事随时来找我,我先走啦?”徐章师傅说完,离开。
地府闵公看到铺锦遭的罪,心疼的问:“菩萨,你不善良吗?你不讲爱吗!为什么让她那么爱劳动,又那么善良,关心别人的姑娘,受那份罪?为什么连老天也不帮她,你还让那雨激她。让她得病,看她痛不欲生?”
“你知道吗!铺锦前世曾是天庭青云大将,几十万天兵天将,都难挡他的豪气冲天,所有人都败倒在他剑下,听到他的名字,就像听到剑刺过一样,没有人不闻风丧胆的?”地藏王菩萨说
“可见他原魂威力有多大?”闵公说。
“可是他还是为爱动了情,居然熬过那么多次天牢的巨刑。可见他的爱火漫延的威力,是无数个冰山也要被点燃的,那将是自取灾难?”地藏我菩萨说。
“但他也逃不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闵公说。
“只有用佛祖的万般至痛,才可遏制他的爱欲。但他心底善良,敢爱敢恨,是块成佛的好料?”地藏王菩萨说。
“为什么折磨到她放下爱情,爱情不好吗?”闵公护法问。
“没有病痛的折磨,她就会知道世界只有一种痛,那就是爱情会折磨她一生。这样她会明白有另一种痛可以取代一切,那就是生命之痛。所以让她明白,她可以放下爱情。修成佛,才是极乐。爱情不是长久的极乐?”地藏王菩萨说。
“那种由心而发的幸福,欢笑怎么就不是极乐!王母娘娘的声音都已听不出来,却还记得天庆?”闵公护法问。
“那是要用痛的代价,来偿还的。其实世间平淡的爱情才会长久,可那样看上去又没有意思不被人追捧。然而起伏波折的爱情怎么会好?全部是建立在一个个面具下,摘掉时,若没有完美的肉身,容颜,智商……谁会爱?然而这些却又都是修正念,才能修来的?”地藏王菩萨。
“没有了正念,就没有了修维,没有了修维,就会被无尽的欲望给燃烧殆尽,就会毁掉德行。没有德行,就是魔。魔不会有可爱的世界。没有可爱的世界,就不会有可爱的人。没有可爱的人,拿什么谈爱情?”闵公说。
“人间那个的世界,相爱容易,相处太难。在外界的干扰下,有几对能相扶到老。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又怎么会明白爱情的真正意义,爱里你想让她将就你,他想让你将就他。何其难?”地藏王菩萨说。
“不同的思想,个体融合,哪有那么容易,所以爱情里就会有委屈。有委屈就有分歧,久而久之就会生恨。极乐世界不同,修的就是不被外界干扰。守住内心深处自已的那一份快乐?”闵公说。
“如果自已都不能给自已快乐,到谁那里能奢求长久。就算爱情,也是相互的,欠情要拿情还,而自已若从内心找到快乐,是永远不用还的极乐世界!不信,你看那人间的铺锦,总在尝思念之苦 ,还不忍表露,你以为爱情就是幸福吗?”地藏王菩萨说。
是啊!人间铺锦走近梦里,好开心啊!她明白天庭不允许他和天庆有爱。来到人间,看到的也都是不允许。只有梦里是自由自在的,此刻,她终于来到梦里,可以找自已的心上人。希望有无数个黑夜可以让她想他,约会在梦里。
虽然见不到他,但他在她想像的世界里,胜过童话般的故事美妙。她想:“如果,他们的爱,天上人间都不可以,活着也不可以,她宁可死一万次,像季节一样,不停的变换冷热,但总有季节交替时,让夏秋融合,让温暖赛春美。上天总不会阻碍擦肩而过吧,那就让生命永远擦肩而过来交替。”
其实铺锦心里泪已成河,淹没翻腾折磨的心痛,在那里念着:“永远不要醒来,可以有无数个黑夜让我思念你,我的汪瑞,这里我可以无所顾忌,尽情的想你。连发丝,指尖,浑身每一个细胞连着心都在想你!隔空的你,你可否听见!有你,我才体会到我的肝肠不再。我成千上万次呼唤你的名字,呼唤你的名字,你听到了吗?”
梦里的铺锦,心里一遍遍默念:“想你想的快要疯掉。真的希望,这次我真的死了,我好希望那样我们生不能在一起,但我希望我可以死在你的怀里,让你抱紧我,让你的唇贴在我的发间,我的耳朵贴在你滚烫的胸膛,听着你的心跳,你的身躯是我永远的自动棉被,在你的怀里甜蜜的睡去,那样才心安,做这天上人间最美的人。”
“让我们因死亡而拥有春天的美丽吧?静止的走过我们梦幻的四季,在春天的百花馨香里,日是你抚摸的手,雨是你脸颊低落的泪……夏天,林荫树下,是我们谈笑风生的地方……秋天,落叶纷飞,镶嵌在你静美的手心,你把它贴在我的衣襟……冬天雪花飞舞,我们在篝火旁依偎,吃着爱吃的美味……那里,再也没有人阻挡,再也没有人怨恨,再也没有人嫉妒,因为活人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不会想他会犯错误……就像季节交替,换岗时间,冬看到了春,不会挑剔,它未来会走向夏,因为冬看不到夏,而眼前没人会争,这僵死的冬天发芽。”铺锦在梦里默念着。
望着夜空的汪瑞,有一种感应。心疼的在说给梦里铺锦听:“铺锦,你听到了吗!我知道你累啦,在做梦。我也累了,可此刻,我望着你住的上空,看见了天边流星最美的时候,那是划过夜空之时,比月亮惹眼,让它变成我,走去你的心里,保佑我的铺锦,所有的人都会祝福你,傻瓜,不要总那么倔强,想生不如死。让我抽时间看你!你听到了吗!”
汪瑞挣扎的累了,闭上眼睛,让灵魂去找铺锦重逢。
他们的眼角,不知何时 忍不住滴落那不愿醒来的泪,在梦里,还要面临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