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杂草丛里的那一刻,我顿感身下悬空。
头朝下脚朝上的,紧贴着岩石洞壁向下滑行了下去。
滑行了好久,身体才停止了下滑。
我感觉来到了一处山洞里,洞内是漆黑一片。
除了洞顶上透下来的几点微光,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站直了身子活动了下身体,感觉身上并没有受伤。
试探着伸手向四周摸过去,空荡荡的。
刚才滑落下来的时候,我脑海里涌现出了无数对老头身份的猜想。
最终认定这老头,一定是个伪善的变态杀人狂。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也不敢朝着洞顶上方大喊。
生怕老头知道我没死,再来个落井下石,活活用石头把我砸死。
我伸手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还在,掏出来点亮了屏幕。
不出意外的跟我料想的一样,没有一点信号。
想打电话求助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只能想办法自救。
我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环顾了一圈洞内的环境。
空间不算很大,除了落下来的枯枝落叶,洞内干净的毛都没有。
唯一让我值得庆幸的是,洞内的空气很清新,温度也很适中。
手机的电量还剩下6%,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在洞里唯一的光源就没有了。
这可怎么办是好?
洞口斜下来的坡面,跟滑梯一样光滑。
不借用外部工具,以我的身手很难沿着原路爬上去。
我只能趁着唯一的光源熄灭之前,仔细地搜寻山洞四周,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搜索了一圈后,结果是徒劳的。
我发现,我真的被困在了这里。
这是我人生头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一种彻底的绝望,带来的对死亡的恐惧!
难不成我家族的诅咒又要应验了。
我要成为我这一代,第一个死去的孩子?
好在我爸妈还算年轻,再接着生一个问题也不大。
我要是死在这荒山深洞里,我的尸体能被找到的几率几乎为零。
想要埋到故乡的土地上是不可能的了。
此时此刻,我很想我的爷爷和爸妈。
很想再被爷爷踹一脚,喊我一声混蛋玩意。
吃一顿我爸妈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卤制的猪下水。
我又突然想起了王瑞雪,我确信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要是死之前,能正式地跟她表白一次,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我背靠着石壁,在绝望中,手机的电源慢慢耗尽。
山洞里又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我对活着的渴望,也仿佛随着电源的熄灭燃尽了。
永别了这个世界,请记住我曾经来过!
“嗡嗡嗡...!”
死寂的山洞里除了我的呼吸声,我仿佛听到了,有小飞虫煽动翅膀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一只飞虫在我的头顶盘旋着,这只虫子身上竟然发着悠悠的荧光。
我很确信这是一只萤火虫!
因为小时候,我跟一饼不止一次的捉来萤火虫,放到玻璃瓶中观赏。
我盯着这只萤火虫,很好奇它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只见它在我头顶盘旋了几圈后,向着前方的石壁飞了过去。
一眨眼那一缕荧光,就没入了石壁中消失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
可就在这时,那只萤火虫又从石壁里飞了出来。
又飞到了我面前,盘旋了几圈后再次飞进了石壁里。
我朝着面前的石壁走了过去,伸手试探着慢慢摸向了石壁。
手指触碰到的石壁,并没有石头那种冰凉坚硬的触感,而是一种虚无的感觉。
我向前一戳,没想到我半只手竟然插入了进去。
我吃惊之余,迅速地把手抽了回来,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我确信这真不是我的幻觉,面前这石壁确实能伸手穿过去。
难道天不亡我,给我留了一条活路?
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我大着胆子闭上眼朝着石壁走了进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没想到这终日阳光照射不到的地下,竟然有一处这样的世外桃源。
一处长满花草树木,鸟儿和昆虫啼鸣飞舞的,山洞出现在了我面前。
整个山洞犹如一口倒扣的锅,光源来自锅的中心点,距离地面百米的洞顶。
由于茂密的植被,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所以看不出山洞的大小。
我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听见前面有哗啦啦的流水声。
还没被老头推下来之前,我嗓子早就渴的冒烟了。
此时听到水声,我一下兴奋了起来。
循着水声,我拨开草丛,找到了一条缓缓流动的溪流。
溪水清澈见底,我迫不及待地蹲下身。
双手舀了一捧水,大口的灌到了嘴里。
这溪水清甜爽口,比我们村山上流下来的溪水还要甘甜。
喝了个水饱后,感觉自已的身体又有了精气神。
进入此地前,原本还担心,这里会有猛兽或是别的,能危及到自身生命的东西。
可此刻突来了胆气,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我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到了自已的嘴上。
“有人吗?有没有人?”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一点回声。
哎!也对!这种地方能能有人才怪。
就在我不知所措,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
没想到竟然有人回应了我。
“你来了!”
说话人的声音正气十足,铿锵有力。
单听这人的声音,就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是谁?请问是谁在哪里?”
“顺着你脚下的溪流向前走,就能看见我了。”
按照那人的指引,我沿着溪流,在草丛里向前行进。
艰难地行进了大约5分钟,我面前的植被越来越稀少,视野也变得开阔了。
开阔地中心一块巨大的岩石,率先进入到了我的视野中。
在这块大岩石之上,正坐着一个盘腿打坐的人。
等我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位穿着蓝衣道袍,头发花白的老道。
他的白发归拢成一个发髻,一根黄铜发簪插在其中。
白色的长须眉和长长的山羊胡,杂乱的坠在脸上。
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沟壑纵横,紧闭的双眼深陷在眼窝里。
使得他高挺的鼻梁,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突出。
我猜他这是在打坐修炼,纵使有很多疑问。
也不敢多言,只能等着他,等他先开口。
在等待之余,我发现这个老道没有右臂。
空荡的右衣袖,很自然的垂直下落着。
奇怪的是,这个老道胸膛处,竟然没有一点呼吸起伏的动静。
他的脸皮发灰干涩,就如死人一般。
要不是听到他,对我说的话。
此刻我真怀疑,这老道就是个死了多年的干尸!
“不用疑惑了,这就是我生前的躯壳。”
说着话,一个同样装束相同长相的鬼影。
从我面前这一具,盘坐的老道身体后面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