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被黑尾铁朗的话语勾回了国中的时候。
她在一年级成为正选的原因很简单,摸高够高,力量够大,技巧也不错,能扣能传,是一个好用的主攻手。
一年级的时候她打的是小主攻,和队里的王牌打对角。
只可惜第一年,他们只走到了四强。
王牌离开国中的时候,二年级的星野成为了新一代的王牌。
她想成为哥哥一样的人,想用自已不断起跳的背影来激励队友,所以她总是加练到很晚。
恰巧星野还算是有天赋,她渐渐摸到了得分的技巧,在比赛上开始大放异彩。
第二年比赛。
星野打进了决赛。
她们住在了东京体育馆的一旁的酒店,双人间。星野和队医一起住。
洗完澡出来之后,她坐在窗台,抬起下巴,月光下闪烁着那双暗淡而带着金色的眼睛。父亲和母亲从没告诉她,梦想和现实是两件不同的事情。
生活没教育过她笨鸟者不一定先飞。
她躺在银白的月光中怀着高涨的勇气,设想自已的计划,设想着自已站在领奖台上的颁奖词……
这个梦想出自一个十四岁打第二次联赛就进决赛的少女,那时她满脑子都是教练和外界的夸赞声,认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失败……
认为只要有一个高球和一个犹如鸟儿一样的腾飞,就能击溃命运。
早上六点。
那是暖和的四月天,金色的阳光穿过宽大的窗户,天蓝色帏帘灿烂地照入房间。
空气中已经有点夏天的味道,东京的初夏和春末没什么区别,只是气候更暖一些,出的汗更多一些。
从窗口星野能够能看到沿着柏油路车道和两行樱花树,落了满地。
这般明朗的早晨,若是往常星野定是要倚着窗伫立一会,可是今天早晨无暇欣赏朝阳和熟樱。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匆匆掠过:“谢谢老天爷,总算没有下雨了。”
滴滴答答的雨总让她心烦意乱,有些晚训的时候,星野总在体育馆待的很晚,但雨是不讲道理的,一下就是一整夜。
怎么等也等不停,直到她不得不为了赶最后一班电车而冲进雨幕之中。
无论是浑身湿透的自已,还是回到家被家人担忧,都让她格外的烦躁。
难得今天好天气。
星野换了运动服,下楼进行早练。
练完回来用过早饭,正好到了去东京体育馆的时间。
从走进体育馆到走出体育馆花了六个小时,从银牌挂在她脖子上再到离开体育馆花费了一个小时。
原来笨鸟并不能先飞,努力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她甚至有些固执地抓着教练想问点什么,但看到教练失望的脸,星野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一定是她不够努力。
”星野,你最近太懒惰了。”教练失望的走了。
星野听不到其余的哭泣声,安慰声。顷刻间太阳仿佛钻到了一团冷酷的乌云背后去了……
世界陷入黑暗之中,万物都失去了光彩。那些漂亮的晚樱变得苍白,新生的绿叶失去了生气。
她将头埋在了两腿之中,车子晃动了好一会,人也跟着都抖动了不少。
自那之后,星野更加闷头训练了,三百六十五天中有三百六十天都在体育馆待着。
体育馆不开门,她便坐在家中,观看着国际女排联赛,想要从中学习女排的打法。
第三年,运气依旧很好。
枭谷学园女排再一次打进了决赛。
但是运气又偏偏差了一分。
依旧是亚军。
比赛结束之后,星野像个六十岁的老奶奶似的扶着栏杆慢慢地从楼梯摸着走下来,生怕一个撑不住给跌倒了。
她的两条腿像铅一般沉重,像针刺一样疼,疲劳盖过了她所有的情绪,一路哆嗦,同时因为浑身是汗,而不断地打冷战。
她十分吃力的抓着扶手,在顶上一级颓然坐下。
灯火闪亮,掌声雷鸣,脚步声错落杂盘,她侧着头凝望着走廊的尽头,迟钝得像头牛。
一切都结束了。
她没有死在球场上,燃尽了自已的心血。
那一句让她等了三年的话,终于在监督的口中听到了。
他说,“做的很棒,星野。”
有那么一刻,星野觉得自已什么都听不到了,脑海犹如走马灯一样闪过国中的三年,除了排球还是排球。
再之后,她就被送到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