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笑着把他抱在怀里,“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这个屈爷爷本事可大了!”说完就带屈江走到超市门口,那里有几把椅子,两人坐了下来。屈江笑着问道:
“花姨啊,我向你打听几个故人啊,我知道你的消息灵通,就是咱们之前山上那个完小,你还记得吧,我们上小学和初中的学校,我打听一下之前在山上教幼儿班的邓飞飞老师,那时候叫红幼班。还有就是那时候小学的校长姜文老师,你还记得的吗?我想看看他们去,你知道他们是哪个村子的人?”
“记得,那时候整个学校小学加初中,总共就七个老师,我记得那个姜老师就是附近鹿马村的人,那个邓飞飞好像是他的外甥女,后来说是嫁到隔壁的尚贤镇了,其余的就不知道了,这都多少年了。那些老师都是附近村子的人,偶尔他们去屈镇办事,还会来我这里说会儿话。”花姨回忆着说道。
鹿马村在北边方向,离这里差不多有五六里路,老黄打开导航就定位到地方了。
看着窗外路两边绿油油的麦田,屈江想起小时候,他们山下屈镇挨着山,土壤不好都是沙石地。那时候上高中的时候,经常见人犁地的时候就碰到石头上,把犁尖碰坏,气的老乡大骂。
他们山根下的人总是羡慕下岸子人家土地肥沃,亩产高。在不远处的二曲镇人眼里,他们这些屈镇人,就是人家认为的山里人,每年过年赶年集的时候,他们这里的人都经常大老远的去人家镇子上购买东西,人家那里是平原地区,集市上人多物资也丰富啊!
去到那里,口音还是有差别的,人家一听他们屈镇的口音,多看他们一眼就算是态度很好了。
如果说一个县城的乡镇也有上下等级的话,那么人家靠着国道的二区镇和怀远镇就是上二镇了,全县的其他乡镇就是下乡镇,这一点他们都服气。谁叫人家地势好河流多,土地肥沃产粮高呢,自古人家那些地方都比其他地方富裕呢!
鹿马村是在屈镇和二区镇之间的一个村庄,归属屈镇管辖范围。车子进入村子路口,一个栏杆把路给拦住了,旁边放着一张桌子,前面坐着一个人站着三个人。上前开始盘查他们身份证,还要检查体温。
接过身份证一看上面的名字和地址,屈镇问仙村屈长水,马上热情的说道:“哎呀,原来是陆小先生啊,先生今个儿来我们村子,是~~~找人呢?还是走亲戚呢?”
屈江收回身份证,笑着说:“我来找姜老师,姜老师知道吗?姜文老师,原来我们问仙村完小的校长。”
“哦~~~姜老师啊,知道,知道,走,我给你带路!”那人说完就和其他人说了几句,栏杆自动升起,那个人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指路。车子驱动后,其他人默默的在登记本上填写上屈长水,温度三十六点二摄氏度,并记下了他的车牌号。虽然刚才没有量体温,但该填写的还得填写上。
车子在一户两层楼房的院子外面停下,那个人一下车就大声的喊道:“姜军,姜军,你爸在屋么,你爸的学生来看望你爸咧!”
房门打开,就见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先和刚才领路的人打招呼:“虎子,你不是在村委会值班么?谁呀?谁来看望我爸?”说罢就看向跟在虎子后面的屈江和老黄。
屈江走上前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姜老师的学生,我叫屈长水。原来问仙村完小的时候,姜老师是我的校长和语文老师,他老人现在还好吗?”
那名叫姜军的中年人热情的握着屈江的手:“哦~~~屈长水啊,知道,知道你,你可是我爸的得意门生,他经常一喝多了就给人吹牛,陆老先生当年和他可熟悉了,陆小先生还是他的学生呢!呵呵,走,屋里说话,我爸在屋里,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其他都没有问题,就是耳朵有些聋。一会儿你说话声音稍微大一些。”
进了屋子里姜军直接带到老人家的房间里,屈江跟着进去,就见老人家坐在炕上看电视,电视放的是西游记。
姜军大声的喊到:“大,你学生屈长水来看望你咧!”
老人家带着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过来,看到屈江以后思索了片刻,他眼睛一亮:“长水,是不是长水啊?”
屈江激动的走过去,握着老人的手大声的说道::“姜老师,是我,我就是屈长水。您老还好吗?”
老人家和屈江握着手,高兴的点点头:“好着呢,好着呢,就是这个耳朵如今背的很!娃们和我说话都得大声的叫唤!”说罢就拉着他坐在炕沿上。
屈江也不客气,直接脱鞋上炕坐进被窝里,他问老人的儿子姜军:“姜老师耳朵不好,你们咋不带他到我医馆去看看呢?”
姜军一直乐呵呵的,屈长水能来看他父亲,对他来说就已经很骄傲了,他接话说道:“不是我们不去,是我爸他不去,他说这是老年人身体功能性衰退,属于自然老范畴。不需要人工干涉,还说听不见了好啊,少一些烦恼!”
屈江点点头笑了笑大声对姜老师说:“我给您看一看啊,先给您号脉!”说罢就拉着姜老师的手直接上手了。姜老师看他坚持,也就随着配合他把脉。
两个手为患者把脉,这一号脉就是二十多分钟。这时候姜军已经端来了茶水,屈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的说道:“姜老师血压没问题,心脏没问题,眼睛有些老花,在正常范围之内。这个听力下降比较厉害,姜老师今年有七十多岁了吧?”
“这刚过完年整岁七十五,虚岁七十六咧!”姜军说道。
“嗯~~~七十岁以上的老人,肾气不足就容易导致耳聋耳背,老黄你去车上取一下我的针包,我给姜老师扎几针!”屈江对黄鸿升吩咐道。
在炕底下站着的老黄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屈江对姜老师说:“我给您扎几针,能缓解一下您的耳背问题,以后孩子们就不用大声的跟您说话了!你不累人家都累!”
屈江让老人家躺平,他先是在正面的腿部扎了十几针,是带气功入针的。过了十分钟,又让老人趴下,在他的后背和后腿又扎了十几针。扎完针后他把老人的衣服拉起来,用自已的手掌给老人家的肾俞穴过气入体,老人家就感觉自已的后背发热,一股热流从外及内,暖洋洋的在自已身体打旋,过了会儿才慢慢消失。
然后屈江让老人坐起来,两只手在他耳朵上抚摸了会儿,双手摊平在老人的耳朵上一盖一拉,做真空吸气状。老人家就感觉自已的双耳嗡的一下,好像水管打通的感觉,外面声音一下清晰的涌了起来!
“好咧,好咧,刚才嗡的一下就感觉到听的清晰咧!”老人家大声的说道,说完他调了一下自已的声量,恢复到正常人的声音:“哎呀,神医,真是神医啊,人都说陆小先生比陆老先生医术还高明,我一直都不相信,今天算是领教咧!哈哈哈哈~~~”
屈江又坐到正常位置上笑着说:“姜老师,您这话不完全对,我是跟我爷爷学的医术,站在他的肩膀,我能和他比身高吗?比他高是正常的,但那不是我自已的本事,是踩着我爷爷肩膀呢!”
姜老师笑着用手指头指了指他:“诶~~~我教书一辈子,不敢说桃李满天下吧,最起码教过的学生没有五百,最起码三百是有了。要说能耐最大的也就是你咧,而且人还是这么的谦虚,好啊,好!这才是我姜文的学生应该有的样子!”
姜军看自已老父亲说话声音明显正常了,说明老人家的耳朵确实好了,他可高兴了,打心里的欢喜。他邀请老黄也上炕,老黄摇手拒绝,屈江看着老黄说:“你去把那个眼镜拿过来,另外啊,把我的雪茄也拿一盒过来,记着带上雪茄剪和打火机!”
很快老黄就把礼物带了过来,屈江接过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装好的礼品,然后递给姜老师:“姜老师,这是我给您准备的一个小礼物,希望您能喜欢!另外这里有一个红包,是我媳妇给准备的,也是我们晚辈孝敬您的,这么多年一直杂事缠身,没有能早些过来看望过您,今天上午在家里忽然就想您了,这就匆忙的找上门来了,太唐突了您别怪罪我哦!”
姜老师接过包装的礼品,然后对老黄招招手:“来,坐炕上来,下面冷,炕上暖和!”屈江给老高也招招手,老高才脱鞋坐了上来。
姜军急忙下炕,把之前给老黄倒的茶水端了上来,放在炕桌上。然后上炕坐在他父亲跟前。
这时就见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推门进来说道:“家里来客人了?”
“嗯,咱大的学生屈长水来看咱大了,你牌局这可快就结束了?”姜军算是介绍也是询问道。
“哎呀,是屈教授来咧啊,我刚才就听虎子说屈教授来咱家看咱大来咧,就带着妍妍回来咧!”妇女热情的算是和屈家打招呼也算是回答丈夫的问话。
“嫂子你好!冒昧登门实属打扰!就是忽然想我姜老师了,呵呵,上学的时候姜老师一直对我兄妹多有照顾,就过来了!”屈江笑着说道。
“诶,咱家你随时来都能行么,俺大一直惦记着你呢,说你生意做的大,经营着那么大的实事,还每天要给人看病,知道你忙。你这样的大忙人能来我家,还不忘你姜老师,这份心就很难能可贵咧!来,妍妍叫屈叔!”女人坐在炕上后微笑着说吧,让挨着坐在她身边的女孩子叫人。
“屈叔好,我爷一直拿你举例子,说你本事大,从小就念叨着让我跟您学习!”姜妍客气而恭敬的说道。
屈江笑了笑:“是姜老师本事大啊,不但能教出好学生,还能教出好儿子,好孙女!”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姜老师听的也是得意的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打开眼镜盒,看到里面是一副眼镜,直接把自已鼻子上的眼镜卸掉,戴上新眼镜:“吆喝,这是啥眼镜啊,还真是清晰啊!”
说吧还特意的看看电视,有卸下新眼镜带上旧眼镜,比对着看电视机。又带上新眼镜笑着说道:“看样子是石头眼镜啊,但没有一般石头眼镜那么沉,这是啥材料的?”
“应该是水晶石的吧,切的比较薄。我媳妇娘家做珠宝生意,我去人家里,收藏非卖品,我就多看了两眼,我媳妇就问她妈给要回来了,呵呵,今天人家一听我是来看望姜老师,就包装起来给我咧!”屈江简单的介绍这个镜子的来历。
姜老师露出难得的狡猾模样:“嘿嘿,是你碎媳妇吧?你娃能的不行,还娶了两个老婆,对外说和屈镇梅家的女娃离婚了,你离婚不离家算是啥离婚?”
“嘿嘿,我的点破事您老都知道啊?姜老师也开始关心这些绯闻消息咧?在我的记忆中您老可是一直关心国家大事,国际大事呢,记得那时候你总是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或者拿着收音机听新闻报道呢!”屈江对自已这事也不避讳,和姜老师玩笑着说道。
其他人看屈江也不生气,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姜妍兴奋的说到:“屈叔,那这么说传闻是真的哦,您老是享齐人之福哦!”
屈江故意嘴一瘪:“大人的事情,小孩瞎打听什么呢?”
姜妍一下就不乐意了,声音大了一度的说道:“我早都三十岁了好不好,我研究生都毕业了,参加工作都快几年啦,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律师了,还小孩呢?”
“吆喝,看不出来哦,还是个大律师哦,那个学校毕业的?”屈江问道。
“妍妍是政法大学本科专业。毕业后在她老师的律所实习了一年,后来又继续读研考了法律职业资格证考试,毕业后继续在老师的事务所上班。
这不,村子这几天有庙会,正好赶上周末咧,就回来过会看热闹!”姜军这时候说话了,女儿可是自已的骄傲,他们那时候实行计划生育,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哦,听着还不错哦~~~”屈江话还没说完,就听姜老师拿着拆开的红包问道:“长水啊,你红包装这么多钱这是弄啥呢?”
“嗨,刚才都说了,这是孝敬您的,我如今好歹也算是个有钱人么,孝敬自已老师,多少是个多呢?您从小教育了我,那些知识都是我挣钱路上的帮手,这钱呐再多都不算多。
充其量就是凑个整数意思意思一哈么,这事上姜老师,您就别和我多说啥了,真的,就是学生我的一点孝敬您的心意!你说晚辈们孝敬您的红包,这是钱吗?这是心意!”屈江倒是坦率的回复姜老师。
姜军和他老婆娥儿也觉得多了,正想着拒绝,姜老师嘿嘿一笑,把钱装进红包里,直接揣进自已的怀里。“既然是我学生孝敬我的,那就却之不恭了啊!哈哈~~~”大家都被老人家这调皮的动作给若笑了。
屈江询问姜老师,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日子过得咋样?姜老师说家里就他们四个人,儿子姜军经营着大棚菜,这几年效益也还行。媳妇儿子也很孝顺,孙女从小就很争气,成绩一直不错,如今大学毕业了在律师事务所上班,他自已现在每个月有三千多块钱的退休工资。没事了自已还去街道下个馆子吃个泡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