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上这才温柔地把安陵容扶起来,安陵容身子仍止不住地轻颤,眼中的惊恐似潮水尚未退去。
皇上感受到她的抖动,便开口道:“容儿,莫怕,你仔细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她看着安陵容,眼中透着一丝疑惑和关切。她附和着说:“是啊,温常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陵容此刻还在颤抖,她的眼中蓄满泪水,那模样楚楚可怜。锦绣在旁,眼中含泪,声音带着哽咽,却坚定有力地说道:
“回太后、皇上,自上次小主从太后娘娘的寿康宫出来,小主便忧心忡忡。她对奴婢说,太后娘娘凤体安康是宫中之福,可她总觉得自已该为太后娘娘多做些什么,于是,小主便带着奴婢去敬嫔娘娘处,询问为太后娘娘祈福之法。
她的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见其孝心。那话语里的诚挚孝心,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宜修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眉头微挑,语气尖锐地说道:“既为祈福,那为何还要见卫太医,又提及太后八字,这岂不是大不敬?”她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安陵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慌乱。
安陵容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那柔弱的模样更显凄美。她抽噎着说道:“皇后娘娘,嫔妾从未与卫太医询问过太后八字,定是有人故意在娘娘面前搬弄是非。”说着,她哀怨的目光投向宝鹃。
“宝鹃,我向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此语一出,众人皆是心中一凛,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宝鹃和皇后,眼神中交织着疑惑、谴责与探究。
宝鹃此时也连连下跪,脸色惨白如纸。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地说着:“奴婢冤枉,奴婢是听到了……”可她的话语却显得那么无力,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谎言似乎已经被看穿。
太后微微皱眉,唤人速去将敬嫔和卫临带来。不多时,敬嫔和卫临匆匆赶来。敬嫔见此情形,心中便已明了,暗自佩服安陵容的手段。
卫临则神色坦然,他深知自已在这场局中的角色。二人入内,恭敬地跪下行礼,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差错。
太后便出口询问他们,安陵容和锦绣所说是否属实。整个寝室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们的回答,那安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压抑得让人窒息。
敬嫔微微抬头,温婉地说道:
“回禀太后娘娘,前几日,容儿的确来找过臣妾。那日,她神色间满是担忧,对臣妾说,她在给太后娘娘请安时,发觉太后娘娘似有疲态,心中十分忧虑,便想为太后娘娘祈福。她问臣妾可有什么虔诚的法子。
臣妾着实被容儿的孝心所打动,只是臣妾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办法,便说太后娘娘一向礼佛,不妨抄写佛经为太后娘娘祈福。
可容儿觉得自已之前已经送过抄写的佛经,此次若再送,怕显得不够虔诚,便没有采纳臣妾的建议,而后便离开了。”敬嫔的话语如同一幅画卷,将当日的情景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太后静静地听着,眼中满是感动,看向安陵容的眼神愈发慈祥,如同看着自已心爱的晚辈。
皇上也将安陵容的身子往自已身边扶了扶,眼神中满是怜惜。而皇后的脸色愈发暗沉,眼神如刀般犀利,心中暗暗愤恨。
这时,卫临开口了:“那日,温常在唤微臣前去,微臣见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为她诊脉后,发现是忧思过度所致。温常在问微臣,可否用自已的八字写在小人上为太后娘娘祈福……”
卫临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似有些犹豫,但太后却已明白其中深意。太后起身,缓缓走到安陵容身边,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感动:
“你这孩子,真是傻得让人心疼,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已清楚,怎值得你如此费心。”
卫临继续说道:“微臣听闻,亦被温常在的孝心打动。只是用八字祈福,于自身有损,微臣便斗胆提议,让温常在换成自已生辰来为太后娘娘祈福,并且需日日诵读佛经,以表诚心。”
正说着,锦绣从更靠里的枕头底下拿出一碟佛经,佛经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仿佛也在诉说着安陵容的一片孝心。
太后娘娘已然完全信服,看向安陵容的眼神愈发慈爱,越看越觉得这孩子贴心可爱。
然而,皇后却不甘心就此罢休,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再次出声道:
“刚才宝鹃去拿枕头下之物时,你为何表现得如此紧张?哼,你到底在掩饰什么?”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似要打破这满室的温情。
卫临见安陵容被如此呵责,心疼不已,赶忙出言说道:“回禀娘娘,此次祈福之事,讲究的是诚心。知晓之人越少,越能显出其虔诚,如此,上天方能更清晰地听见这份祈福之心,也更有利于为太后祈福。
因此,微臣特意嘱咐小主,此事需万分谨慎,诵读佛经时亦要避开旁人,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知晓后大肆宣扬,坏了这祈福的效果啊。”他的话语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让众人听了不禁点头。
宝鹃此刻还在狡辩,竟大声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啊”皇后脸色微变,剪秋立马上前把宝鹃的嘴给堵上,此时太后和皇上都心照不宣得看向皇后。
皇后却似为安陵容着想般说道“此贱婢竟敢污蔑嫔妃,皇上,此人断不可继续留着温常在身边啊”眼里还带着些假意担忧。
安陵容在皇上怀里,默默注视着宜修。内心冷笑道:“皇后啊,你机关算尽,也有失算的时候。
皇上和太后内心虽明白,但是也没有说出来,皇上说:“那就将此人赐死,然后封温常在为贵人,以安抚今日惊吓,也是对太后的孝心以做嘉奖。”
安陵容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娇柔说道:“皇上,嫔妾只是担心太后娘娘,如今皇上却晋位于嫔妾,嫔妾实在不敢承受啊。”
此时皇上看向安陵容,满眼柔情,温声说道:“朕觉得你承受得住,你就承受得住,这是你应得的。”说完便看向卫临,说道:“卫太医临危不乱,就命你为温贵人的专属太医,今后温贵人的身子,便由你悉心照料,不得有差池。”
卫临赶忙跪地谢恩:“微臣定当竭尽所能,护温贵人安康。”那声音沉稳有力,透着医者的坚定。
皇后宜修面色铁青,却也只能强忍着,眼中的恨意如毒蝎般阴鸷。
她微微福身,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温常在孝心可嘉,得此晋封实至名归。”话语虽看似温婉,可那紧咬的下唇却泄露了她满心的不甘。
安陵容从皇上怀里微微起身,轻拭眼角泪痕,娇柔地说道:“多谢皇上隆恩,嫔妾定当不负皇上厚爱,日后定更加用心侍奉太后娘娘。”那眉眼间的柔弱与欣喜交织,恰似春日里盛开的娇花,惹人怜爱。
太后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今日之事,也算是有惊无险。容儿这孩子的孝心,哀家着实感动。
日后,宫中众人都当以温贵人为楷模,心怀孝心,莫要再生事端。”说罢,太后威严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众人皆低头应是
而宝鹃被剪秋捂着嘴,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她拼命挣扎,那眼神仿佛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她竟挣脱开了剪秋的手,如疯了一般,朝着安陵容扑去,试图要推倒安陵容。那动作迅猛而突然,
众人皆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卫临眼疾手快,他一个箭步上前,连忙拉住宝鹃,用力更改了方向。宝鹃由于惯性向前冲去,最终撞到了那个皇后娘娘赐的华贵花瓶上。
只听“哗啦”一声,花瓶破碎,碎片散落一地,宝鹃的额头也瞬间血流满面。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洒在破碎的花瓶碎片上,与那华丽的花瓶图案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而惨烈的画面。
宝鹃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她的身体缓缓倒下,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众人皆知,她今日便是皇后的一枚弃子,此刻成了这场风波的牺牲品。在这后宫之中,每个人都如棋子般被命运摆弄,而这后宫的暗流,依旧在无声地涌动着,那看不见的旋涡仿佛随时都会将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