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自寿康宫出来,那眼神忽如暗夜流星般一闪,仿若划过一丝狡黠的光,一个绝妙的念头就此在心中生根。
她携着锦绣,莲步轻移,向着敬嫔居所而去。那身影在宫道中渐行渐远,似带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神秘。
从敬嫔处出来后,她的脸色愈发阴沉,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那眼中的阴霾似能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一层暗色。她莲步轻移,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压抑,径直朝着乐道堂走去。
宝鹃远远地瞧见安陵容这般模样,心中犹如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她那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满心都是揣测,却又不敢贸然询问。
她深知自家小主的脾性,如今这副神情,定是在寿康宫遭遇了极不顺心之事,可到底是何事呢?宝鹃越想越急,却又只能按捺住性子,眼巴巴地望着安陵容。
只待安陵容踏入殿内,宝鹃赶忙拉过锦绣的手,那动作又轻又急,仿佛怕惊到什么似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锦绣姐姐,小主为何看起来如此不开心呀?你们不是去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嘛,难不成太后娘娘责骂小主了?”宝鹃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锦绣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里找出答案。
锦绣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小主果然料事如神,这宝鹃果真上钩了。她故意皱起眉头,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半晌才缓缓开口:
“小主……小主,算了,宝鹃,我实在不敢说,要不你自已问小主吧,小主实在是太惨了。”说着,还偷偷地用帕子抹了抹眼角,那模样仿佛真的伤心至极,以此来增加话语的可信度。
宝鹃一听,顿时急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忙说道:“不要啊,绣儿姐姐,你都不敢说,我怎么还敢去问小主,那岂不是惹得小主更伤心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拉着锦绣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
锦绣见状,便故作高深地拉着宝鹃的手,悄声道:“那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其他人你可不能告诉哈。”说着,她拉着宝鹃走到一个偏僻角落,这里四下无人,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她谨慎地环顾四周,仿若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然后凑到宝鹃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小主今日在寿康宫,可真是遭了大罪了。太后发了好大的脾气,竟然把小主辛苦抄了许久的佛经直接扔在小主脸上了。
你也知道,小主本就柔弱,哪经得起这般惊吓,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太后还嫌小主吵闹,便把小主给赶走了。”锦绣边说边观察着宝鹃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宝鹃听完,眼睛里满是震惊,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小声询问道:“姐姐,那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这也太……”话未说完,锦绣便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还能因为啥啊,小主身世本就不高,难免说了些不中意的话,惹得太后生气了。这还算好的呢,哪像余答应那样,她可比小主惨多了,直接就被关禁闭了。
小主就是因为在殿内太丢人了,小主脸皮薄,不过还好当时在场的没几个人。小主说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宝鹃,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宝鹃眼神闪烁,心中念头急转,嘴上却连忙保证道:“放心吧,绣儿,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
锦绣看她这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对了,宝鹃,小主这两日就由我来伺候吧,小主娇柔得很,如今受了这般委屈,定是不愿意在你们面前丢脸的。”见宝鹃点头,锦绣便转身款步进入殿内伺候小主去了。
留下宝鹃一人在原地,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一丝思索,她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下,眼眸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锦绣回到内殿,只见安陵容端庄优雅地在榻上坐着,锦绣轻手轻脚地走到茶案边,那茶盏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莲步轻移,将茶盏递到安陵容面前,微微屈膝,姿态恭敬。
安陵容看到拿着茶水的锦绣,眼中闪过一丝询问,轻声问道:“没有其他人看到吧?”那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柳絮,说着,她伸出如葱般纤细的手指拿起茶水,轻抿一口,动作极其优雅。
“没有,小主果然料事如神。”锦绣低语说道,声音低得呢喃,对小主和敬嫔娘娘充满了敬畏,眼中满是崇拜与忠诚。
安陵容轻笑着,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轻声道:
“接下来就按照在咸福宫说的那样,小心点,不要被留下把柄了。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生死,切不可大意。”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仿若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锦绣点点头,神色凝重。就在这时,宝鹃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小主,皇后娘娘身边的江公公来了。”安陵容微微皱眉,随即迅速理了理情绪,声音沉稳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于是,江福海与一个小太监一同进入了殿内。二人恭敬地行了礼,江福海满脸堆笑,谄媚地说道:
“娘娘念着小主近日照顾皇上辛苦,特派奴婢来给小主送来赏品。”说着,还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小太监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展示给安陵容看。
那是一个官窑烧制花瓶,工艺精湛,价值不菲,瓶身的每一处花纹都彰显着皇家的奢华与尊贵。
安陵容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柔柔地说道:“嫔妾谢过皇后娘娘了。”说罢,她使了个眼色,锦绣会意,从一旁拿出一个精致的钱袋子,递给江福海。
江福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接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嘴里不停地说着吉祥话,而后便带着小太监笑着离开了。
安陵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宜修啊宜修,你还是喜欢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正想着,锦绣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个花瓶,秀眉微蹙,说道:“小主,这个花瓶好华丽啊,而且还有淡淡香味呢,这香味…,这香味”说着,她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安陵容看着锦绣的脸色,心中已然明了,神色依旧镇定,轻声道:“秀儿,把他放在内殿吧,放远些即可。”
“小主…”锦绣刚想阻止,却瞬间明白安陵容的寓意,便不再言语。
接下来这两天,安陵容除了早晨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便是整日待在内殿里,每一次被宝鹃看到的模样都是阴阴沉沉的,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那眼中的忧郁与深沉如同无尽的黑夜,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