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阳光仿若轻柔的金纱,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宫墙之内。
这日,安陵容在自已的延禧宫中闲坐,瞧着那透着暖意的日光,忽地就想起了咸福宫的敬嫔娘娘。
她本就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便拿上自已前些日子精心绣制的手绢,带着锦绣和宝鹃,往咸福宫而去。
敬嫔正在宫中,听闻安陵容来了,眼中立时闪过一丝欣喜。待安陵容走近,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陵容妹妹,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啦?”
安陵容微微福了福身,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
“姐姐,我瞧着外头天气越来越暖,仿若春日的使者已轻叩宫门,这心里头就念着姐姐。前些日子我绣了一方手帕,今儿个特地带过来给姐姐瞧瞧。”说着,她轻轻朝锦绣使了个眼色,锦绣会意,赶忙上前,双手捧着那方手帕。
那是一方极为精美的手帕,上面绣着的是锦鲤图案。只见几条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自在地游动,似是在追逐嬉戏。它们的鳞片在丝线的交织下,闪耀着五彩的光芒,仿若真的一般。
每一片鳞片都绣得极为细致,或用金线勾勒边缘,或用彩线填充色彩,锦鲤的身姿灵动活泼,似要从手帕上跃出。
安陵容接着说道:“姐姐,这手帕里藏着妹妹的心意,愿姐姐吉祥如意。也多亏了姐姐前些日子在景仁宫对妹妹的提点,妹妹一直铭记于心呢。”她的声音轻柔,却饱含着真挚的情感。
她本就有一手高超的绣工,这方手帕更是耗费了她不少心血,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她对敬嫔的感激与祝福。
敬嫔接过手帕,眼神中满是惊叹与喜爱,她轻轻抚摸着手帕上的锦鲤,就像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嘴里不住地说道:“妹妹真是有心了,这手帕绣得如此精美,姐姐我真是爱不释手。”说着,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拉着安陵容的手说道:“说起来,那日在景仁宫过后,有没有人找你麻烦呀?”
安陵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姐姐,如今余答应风头正盛,就像那盛开到极致的牡丹,招摇得很,也因此招惹了不少人。相比之下,妹妹就如那墙角的小花,平淡无奇,盯着妹妹的人也就少了。有劳姐姐挂心了。”
说着,她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能有这样一位关心自已的姐姐,实属难得。
敬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后宫之中,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宁。对了,昨晚是余答应侍寝,可真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似乎淳常在和欣常在不小心冲撞了凤栾春恩车,那余答应竟跋扈地把欣常在关进了慎行司呢!”敬嫔说着,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对余答应这种嚣张行为的不满。
安陵容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想起前世在这个时间段,自已经历了“完璧归赵”的尴尬与屈辱,之后自已躲在乐道堂许久,在寝宫内日日听着余莺儿得意的高歌,那声音就像一把把盐,狠狠地撒在自已的伤口上,每一刻都是煎熬。
“是吗?那余答应这般行事,就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安陵容明知故问,她的眼神微微闪动,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掩饰内心深处那复杂的情绪。
“听说是太后下了懿旨,褫夺余答应妙音女子的称号并罚她闭门思过半月呢。太后娘娘圣明,这也算是小惩大诫吧,希望她能收敛些。”
敬嫔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似对后宫复杂局势的无奈,仿佛这一道懿旨只是暂时平息风波的石子,而那后宫的暗流仍在汹涌。
安陵容听着,脑子快速地思索着,回答道:“太后娘娘严宽并济,这处罚既能让余答应知道自已的过错,也不至于让她过于难堪,但愿她能明白太后娘娘的苦心吧。”
说着,外面的阳光透过门窗洒入殿内,像是给这宫殿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显得温暖不少,那光影在地面上勾勒出奇妙的图案。
敬嫔看着那美好的阳光,眼中闪过期待,她对安陵容说:“外面阳光正好,微风轻柔,花香扑鼻,咱们去御花园赏花吧。听说那里的杏花像粉雪,漂亮得像粉色云霞,别辜负这春光,咱们也能散散心。
她轻轻抿起嘴唇,微微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说道:“姐姐说得极是,如此美景,咱们定是要去赏玩一番的。”
到了御花园,景色如画卷般绚丽。杏花盛开,粉白相间,似天边云霞飘落。每朵杏花都像艺术品,花瓣娇嫩似婴儿肌肤,花蕊轻颤,似在嗅春之气息。
微风过处,花瓣如雪飘落,划着优美弧线,如花仙子起舞。安陵容和敬嫔在杏花林中漫步,衣袂飘飘若仙子。她们时而驻足,时而轻语,自在惬意,烦恼似被杏花芬芳驱散。
忽的,一阵悠扬的箫声传来,那乐声婉转空灵,似是从遥远的仙境传来。安陵容仔细聆听,知道这是《杏花天影》,这曲子难度不小,曲调中蕴含着复杂的情感和高超的技巧。
她一时也想不起有谁会这般优秀,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就像一只小猫被神秘的线团吸引。
“姐姐,这曲难度不小,妹妹实在好奇得很,可否一起去瞧瞧这吹箫之人的真面目?”安陵容对敬嫔说道,她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朝着乐声传来的方向迈去。
很快,安陵容和敬嫔便发现了吹箫之人。只见那人坐于秋千之下,秋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似在应和着萧声。她独自一人,身影略显孤单,仿佛被这世间遗忘。那吹箫之人衣袂飘飘,气质高雅。
敬嫔小声问道:“这御花园中什么时候有座荡秋千了?要是让有心之人知晓了,不免又会大做文章。”敬嫔眉头微微皱起,她深知后宫之中,处处是陷阱,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可能被人利用,掀起轩然大波。
安陵容没有回应敬嫔,只是微微张着嘴,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秋千上的女子——嬛姐姐。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想起前世与甄嬛的过往点滴,那些一起欢笑、一起落泪的日子,如今看着甄嬛独自一人在此吹箫,似有满腹心事,而自已又何曾不是呢。
安陵容和敬嫔正沉浸在那悠扬的箫声中,思绪随着音符飘荡。忽然,安陵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远处一抹醒目的黄色服饰。那是…,安陵容和敬嫔面面相觑。眼中皆闪过一丝惊讶与不安。
安陵容内心想“皇上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