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生病这几日,小厨房几人轮流来照顾她,不是山桃把药送过来了,就是陈山家的把饭菜端了过来,然后沈星儿在端走。
因为古代一场风寒就能要人命,所以在风寒没有大好之前,都是不出门的。
等周嬷嬷病好了之后,她自已做了四个菜,因为用的是主家的东西,不敢做太多。夜晚几人都下职后,聚在周嬷嬷的房间内。
“我得风寒这几日,谢谢你们大家了,如果不是你们照顾我,我可能就死在这里了,略备薄酒,请各位不要嫌弃不要嫌弃。”周嬷嬷感激的说道。
“呸呸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一个小小的风寒而已。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陈山家的说道。
“我们明日还要当职,我就不劝大家喝酒了,这大红袍是我托人从外边买的,今日就以茶代酒,大家干起来吧。”周嬷嬷说着,把手中的茶杯端了起来。
山桃和沈星儿也赶忙端起茶杯,这夜,几人吃的宾主尽欢。
到了第二日,她们茶水间忙的很。因为今天是初一,所有小辈都要来给老太太请安,需要喝茶的人太多了,山桃和沈星儿两个人不停的烧水倒水。
而此时老太太的房内。
老太太,二夫人,大夫人,大老爷,二老爷,还有几个小辈们,都在一起吃饭。大老爷规矩森严,从不让侍妾们来老太太院里。
而今日二老爷竟然带着他的宠妾张氏。因着大家初一十五才聚在一起,所以大老爷也懒得说他,大家都装作看不见张氏。
二夫人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这段时日她处处打压张氏,表面上对方服从了她,可今日竟然偷偷跟着来请安!可不是打了二夫人的脸。
就在众人吃饭的时候,站在二老爷身后的张氏突然呕吐了起来,大家都是生育过子女的人,看见这一幕多少都明白点。
而二夫人的脸则更黑了,连装都懒得装了。
“芷儿,你怎么回事,来人啊,快传府医。”还不等二夫人责怪她,二老爷就先慌张的跳了起来。
“我,我无事,许是最近生冷食物吃多了,胃有点不舒服,打扰了各位的雅兴。”那张氏羸弱的说道。
“哼,既知道打扰了雅兴,还不快退下!老爷也是心疼糊涂了,奴婢怎么配喊府医。”二夫人黑着脸说道。
“你!”
二老爷只顾着关心他的爱妾,和跟二夫人吵架,全然不顾黑脸的大老爷和老太太。
大老爷刚要训斥二老爷,又想到张氏好歹是一介女子,好歹是自已的“弟媳妇”,便又闭上了嘴。
大夫人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见她没有太排斥张氏,便做主的说道:“罢了,既然都去喊府医了,那便在这里看完府医再回去吧。免得别人说我们尚书府克扣人。”
等主子们吃完饭,钱大夫也匆匆来到。
钱大夫给张氏把完脉后对老太太说道:“恭喜老太太,恭喜二老爷,这夫,这位姑娘是喜脉,已有三个月左右。”
“喜脉?!”二夫人震惊的喊道,这二老爷不是不行吗,怎么她能有喜脉呢,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说出口。
二老爷已经高兴的原地转圈圈了,没想到他儿子都那么大了,他的小妾还能怀孕,这不侧面证明了他英姿雄厚吗。
老太太面上并没有太多起伏,但是她对于这张氏自作聪明还是很不爽的,大家都是狐狸,你装什么聊斋啊?选在请安日爆出怀孕,还满了三个月,这张氏真是小聪明不断。
“钱大夫,你一直负责这侍妾的请安脉,她有身孕你没诊出来?还是说,你有心瞒着我这个主母!”二夫人问道
“这,这…”钱大夫听说过二夫人虎,但没想到她这么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问了出来。
正当钱大夫犹豫着要不要请罪时,张氏连忙说道:“回夫人,是奴婢的癸水一直不正常,奴婢的脾胃也不大好,所以没当一回事,请您责罚。”
二老爷连忙护着那张氏说道:“好了,若兰,你也不要同她计较了,她一向柔弱不经事,你可别吓到她了。”
二夫人哼了一声便不吭声了
接着,二老爷又笑眯眯的对老太太说道:“母亲,儿子有个不情之请,今日初一就有这喜事,这张氏怀孕有功,不如把她升为姨娘吧。”
二夫人闻言都气笑了,原来他们费尽周折,只是为了成为姨娘啊,是啊,成为姨娘就再也不是奴婢了,大小也是个主子了,一时间,连二夫人自已都心疼自已了。
她恳求的看向老太太,害怕老太太同意了二老爷的请求。
老太太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说道:“怀孕不是功劳,这是她身为奴婢应该做的,这是她的荣幸。这张氏既然这么弱不禁风,就让她在她院子里好好待着吧,生产之前就不要出来了。”
“另外,张氏不懂事,她身边的丫鬟还不懂事吗,主子们请安,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来什么,张氏身边的丫鬟各打手板五下。”
二老爷和张氏瞬间不笑了,原来他们的小心思早就被老太太看透了。
不过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规矩老太太还是懂的,她又说道:“这张氏头回有孕,三个月了身边人还没发现,可见都是蠢的,孙嬷嬷,你就去张氏身边照顾到她生产吧。”
等所有人都请安走了之后,老太太把二夫人和大夫人留下,婆媳两个一起开导起了二夫人。
“若兰啊,你也别太生气,气的还是自已的身体,这张氏如此作风,只会让人觉得她不上台面。”
同为主母,大夫人很能体会二夫人的感受,她们二人也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她很真挚的开导道
“嫂嫂,我知道你的好意,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夫妻,两人合起伙来算计我,我无所谓,可我亦舟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怎么想啊。”
提起儿子,二夫人再也坚强不了,委屈的哭了起来。
提起二少爷,老太太也开口了:“再怎么说,她也有身孕了,你也要保她安稳生产,这就是我们做主母的气度,你放心,有我在,她翻不了天。”
老太太安慰的拍拍二夫人的手。
二夫人含着泪点点头。她不是怕那张氏,她也不怕二老爷,只是觉得心力交瘁,这事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件让她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