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折腾了二十多天,在田家佳和田家四兄弟的共同努力下。
他们一共攒了十个竹筒的薄荷粉,算起来也就是两斤多。
听起来不多,他们几个可是把能采的都采了。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卖给了同安堂。
听他爹田文和二叔田武说,同安堂的药童,本来是自已点了一点薄荷粉在白水里,结果被拿药的人看到了。
拿药的是镇上富户家里的奴婢,觉得方便就买了一些回去。
恰巧就被那家的小姐看见了,觉得这绿色雅致,就把上次田家佳送去的那个竹筒都买了。
实在是巧上加巧!那一趟田家卖了枸杞子加上薄荷粉,可是挣了半两多银子呢。
田家佳也就更有信心了。
乡试开考一共九天,三天两夜一场,分为八月初九、十二和十五。
到了八月初五,小叔田泉还没回家,田家佳就已经开始有点急了。
后来想了想,小叔不是不靠谱的人,也就放下心。
想着这两日晒点薄荷叶,再去看看山上的黄芪。
黄芪的花早就落了,现在正在结种子,等到种子成熟了,田家佳打算收集一些,找些山上平坦的地方种下。
八月初六,小叔归家,让田家佳收拾两身衣服,他们要启程了。
“真的不要你大哥或者二哥陪你们去吗?”
一家子不太放心,毕竟田泉还不满二十岁,田家佳更是才六岁。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放心吧。”
“我们不是单独上路的,我学堂的同学,家里是开镖局的。”
“每月都要往府城去送镖,我们就跟着这一趟的镖走。”
“省钱不说,还安全,你们放心吧。”
安抚好家人之后,田家佳和田泉就出发了。
一直到坐上人家押镖的马车,两个人的心才算落了地。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田家佳都有点担心,能不能在开考前赶到。
“田家小哥,过来吃点东西吧。”
押镖队伍里有个女子,是这次押镖队伍里主事人的妻子。
这不,正在招呼田泉带着田佳佳过去吃点东西。
看到田泉摆手,她还亲自过来,牵起了田家佳的手。
“田家小哥,没那么多事,我们家小师弟说了,你们俩交情好的很。”
“再说了,就是个热包子而已,你是男儿能抗,这小丫头总得吃点热乎东西吧。”
田家佳的手与她的手心相触碰,只觉得很凉。
不应该呀,习武之人,气血旺盛,这又是八月,天气也不错,温度刚要开始转凉。
怎么就凉成这样啊,真是奇怪。
这个问题到了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田家佳就有了答案。
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那女子就开始脸色苍白,手一直摁在自已的下腹处,甚至有些作呕。
田家佳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这是来月事了。
上一世的时候,她的同学里就有这样的。
那时候好歹还有止疼药,现在恐怕只能硬扛了。
田家佳拿着盛有热水的水囊过去,“姐姐,你没事吧。”
这一凑近,田家佳发现,她已经生生疼出冷汗了,赶紧把水囊放在她的后腰处。
妇女盆骨中间有八髎穴,多揉搓、艾灸和拔罐,都对妇科很好,可以畅通气血,调理子宫。
“傻丫头,我都够生你了,叫的哪门子的姐姐。”
她都脸色苍白成这样,田家佳给他把冷汗擦下去了,马上又出来了,还能笑着和人说话。
田家佳把她的手牵过来,在她的合谷穴,也就是虎口的位置,用中等力度按压。
“姐姐,酸酸涨涨的了,就告诉我。”
摁了没多长时间,田家佳手上就没劲了。
“我自已来吧,你这么小,还懂医。”
田家佳想着自已也还没有由头,就嘿嘿一笑,不说话。
送镖队伍的主事人–秦师兄,看到自已妻子靠在这边树上迟迟不动,晚上饭用的也不多。
忙完了手边的事,就凑了过来。
“师妹,”秦师兄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早知道,就不让你走这趟镖了。”
“傻师兄,自从……我就是不准的,自已都弄不清,你去哪里早知道。”
田家佳总觉得自已再待下去,就要打扰人家夫妻了。
“姐姐,我先走了。”
女子也觉察出了田家佳不太自在,冲她点点头。
田家佳想了想,凑到她耳朵边说了句话,转身离开了。
“所以说那个姐姐,是小叔同学的姐姐?”
“对,她家姓李,她们姐弟,差了十多岁,她的年纪和大哥差不多,真的可以生出你来了。”
“那她弟弟怎么读书去了?不也应该习武吗?”
“谁说人家不学,只是一开始人家爹娘觉得可能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了,就打算把镖局给女儿和女婿”
“这个意料之外的儿子,可以拿家产,但是不能争镖局。”
“这不,想了想,还是读书科考呗。”
田家佳听到了还挺震惊的,毕竟在这样的社会里,还是挺少见的。
要是那边的李家姐姐知道了,这边叔侄的讨论,会说不少见,江湖上好多人家都是这样的。
但是那确实是独生女儿一个的,突如其来有个弟弟,也有不少人家动摇的。
“琼安,你还好吧。”
“我没事,那个小丫头居然懂医,今天确实不太痛了。”
“那我再去给你换个水囊。”
“你再给我灌个汤婆子吧,我记得就在马车里。”
这一夜过得很快,李家姐姐晚上跑了几趟林子。
第二天就觉得自已精神好了很多,不是说完全不痛,而是下腹的闷胀感轻了不少,自已觉得痛快了。
“真的,那我们请那小丫头的师父给你瞧瞧怎么样。”
“这些年,你一直顾及这是女人家的病症,轻易不肯找大夫。”
“她自已是个女娃娃,能教她,说不准也是位女大夫呢。”
等到夫妻俩真的找来的时候,田家佳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我师父不在,她不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我也看不了病,我只学了点穴位。”
中医博大精深,自已现在可是连门槛都没进去呢,哪里敢给人看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