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锦挺不爽的。
萧祈然这是做什么?
以跪威胁她还是道德绑架她?
就为了让她进宫去救一个耶律容岱?
呵呵。
他凭什么觉得自已一定会帮他?!
就因为自已之前对他心软过?
因为自已之前救过他?
所以他就觉得不论是什么事,自已都一定会帮他?!
呵,居然还会跪了!
之前他那些咄咄逼人的面目呢?
之前他用小十三的眼疾和青栀的性命来威胁自已时候,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呢?
怎的?
如今为了一个耶律容岱,就什么面子尊严也不要了?
还都会求人了?!
最特么可恶的是!
他居然还敢道德绑架她了!
谁给他的脸!
什锦心里再次冷声呵呵。
不过萧祈然的这招用错地方了。
她要做的事端看她想不想,没有人能逼她。
“出去告诉七皇子。
让他滚,莫脏了本宫的地方!
还有。
叫他莫要想用这种小儿科的招数。
来道德绑架本宫。
本宫一向不知道德为何物。
他道德绑架不了本宫。”
呵呵,我没有道德,道德谁绑架不了我!
青栀:“……是,娘娘!那奴婢这就去骂他!”
看着青栀气冲冲往外跑的样子。
什锦觉得自已又开心了一点儿。
瞧,她身边也不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是?
小白和青栀她就养的挺熟的。
一提起白眼狼,她立马就想到了小十三。
特么。
刚才因着青栀好不容易才回来的那点儿好心情,瞬间又没有了。
青栀熬好粥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什锦迷迷糊糊起来喝了几口,转身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暮时分。
经过了肝脏一天一夜的高强度解毒,什锦终于活了过来。
啊,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已的小肝肝了。
她决定要好好报答一下小肝肝。
于是便让青栀吩咐厨房,去给她熬一碗猪肝粥。
其实她本来是想吃溜肝尖儿的。
但奈何这个朝代还没有辣椒。
什锦觉得没有辣椒的溜肝尖儿。
就好像没有石锅的石锅拌饭一样。
是完全没有灵魂的。
天黑的时候。
青栀送来了一碗猪肝粥,外加几道清淡的小菜。
什锦看着很满意。
都吐了一天了。
胃里早就空空如也。
现在她觉得自已简直能一口气吃下一头牛!
青栀为她布完菜以后,又是一番挤眉弄眼。
什锦:?
她又有事?
青栀:“娘娘……”
什锦:“说。”
青栀:
“七皇子…… 他还没走……
奴婢下午的时候已经赶过人了!
只是……
只是他毕竟是皇子,又是王爷。
奴婢也只能口头上赶一赶。
并没敢叫侍卫……
而且娘娘……
七殿下他脸色很不好……”
什锦:……
什锦:“他一直跪着?”
青栀点点头。
已经入冬了,外面那么冷。
原本她应该是有点儿心疼的。
但一想到他是为了耶律容岱来求她。
她瞬间就一点儿也不想心疼了。
而且不但不心疼了,还越想越气。
“呵,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耶律容岱喜欢跪,他也学着喜欢跪!
他既然也那么喜欢跪,那就让他跪!
你出去吧,我要吃饭了。”
什锦面色不愉地朝青栀吩咐道。
青栀见什锦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
赶紧就退出去了。
什锦看着桌子上原本还叫她味蕾大开的饭菜。
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想吃了。
渣男贱女,真倒胃口。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青栀约摸着什锦差不多吃完了,便过来收拾残羹。
可却发现,桌子上的饭菜竟然一点儿没动。
青栀有些担心。
看来定是七皇子那厮把娘娘气到了。
“娘娘,这些您一口都没吃。
要不奴婢去给您热一热?
或者您想吃些别的什么吗?
奴婢这就去厨房重新吩咐?”
青栀小心地问道。
什锦摆摆手,她没什么胃口。
可转头一看青栀,她忽然就顿了一下。
她的头发上和肩膀上那白花花的……
是雪?
“外面下雪了?”
什锦忽然问道。
青栀点点头。
“是的,娘娘。”
“什么时候下的?”
“大概得有半个多时辰了吧。”
什锦一皱眉。
半个多时辰,也就是一个多小时。
本来就是冬天,现在又下了雪?
她瞧了瞧窗口的方向。
忽然。
她又想起小七在雪里抱着一捧干草取暖,瑟瑟发抖的样子。
什锦:……
好吧。
她又心软了。
“他还在外面跪着吗?”
她问。
“是,娘娘。七殿下一直跪着,不肯起来。要不娘娘……见见?”
青栀回道。
“去叫他进来吧。”
“是,娘娘。”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什锦推开窗子瞧了瞧宫灯下的飞雪。
一阵寒风吹的她身子发凉。
都怪这些雪,下的不是时候。
什锦心思低迷。
说好的不想见不愿见。
最后却还是见了。
她想着。
要是一会儿萧祈然真的开口求她。
让她进宫去救耶律容岱。
她该怎么办。
要去救吗?
就在她思绪烦躁之时,青栀已经把人带进来了。
萧祈然还是穿着昨日里的那套衣裳。
素白的长衫上并没有过多繁复的花纹。
只在领口和袖口处暗绣了几条青色的蟒蛇花纹。
什锦不想看见他的脸,于是便瞧着花纹。
她忽然发现。
似乎萧祈然的每一件衣服上,都绣有蟒纹。
天子身着金龙。
皇子王爷为蟒。
萧祈然既是皇子又是王爷,按理说身着蟒纹并没什么不对。
但怪就怪在。
她似乎发现,他衣裳上绣的蟒纹样式有些奇怪。
那蟒蛇的样子她好像在哪见过……
啊!
那是,青花蟒!
什锦忽地眼皮一跳!
这时,萧祈然已经走近她。
他身上浓重的寒凉气息,不禁又冻的她一哆嗦。
萧祈然见她哆嗦,立马就去将她身后还开着的窗关上。
“冬日寒凉,母后不应该开窗。”
他道。
什锦一愣。
他的声音怎的这般哑?
再一抬头。
就见他面色青灰,唇色青白。
头顶发间皆是尚未融化的积雪。
只一眼,什锦的心便又再度软了几分。
但同时,也隐隐又难受了几分。
他竟为了耶律容岱,甘愿做到如此地步吗?
如若她今天一直不肯见他。
他又待如何?
一直跪下去?
跪到明天早上?
还是跪到再晕一次?
跪到她终于松口。
愿意去帮她把耶律容岱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