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东西在那里!”
那瑞顺着王宗义的手指的方向回头,明白他指的是正房里面。他急忙转身朝正房走去,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放着一个面口袋,他迫不及待的上前打开,里面装的是满满的玉米面,那瑞心中狂喜,心情一时间有些激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王宗义面前,双手抱拳拱手道:“小兄弟果然讲信用,这些粮食对我家来说太过重要,能救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如此大恩大德,小老儿无以为报,真是惭愧啊!”说着,他便要跪下去给王宗义磕头谢恩。
王宗义连忙伸手扶住他,笑着说道:“你言重了,没必要这样。既然已经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
那瑞感激涕零,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兄弟的大恩大德,我那瑞没齿难忘。若是将来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小兄弟的恩情。”
王宗义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虽然是交易,但毕竟也是帮了他大忙,那瑞能得感恩总是让他感到愉悦和满足的。不过听着那老头这不文不白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出戏,忍着笑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咱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接着不等那老头回话,接着说道,“你也不用有负担,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您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这一类的东西,有的话,我还可以用粮食换。”
“真的吗?”那瑞一听心中大喜,本来还担心这是一锤子买卖,这次粮食吃完了下次不知道去哪弄呢,这不转机就来了。王宗义要的东西家里还有不少,如果都能拿来换粮食的话,他们家就不用为粮食发愁了。当下连忙说道:“家里还有一些,小兄弟还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取来。”
“那倒不用,你现在去取我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了。不过既然你还有这类东西,那咱们就还有打交道的机会,还是等下次吧。”
“那也好,不过有件事还想请小兄弟给个章程。”
“什么事?”
“就是咱们下次见面的时间,或者说我想找您了怎么联系你呢?”
王宗义考虑了下说,“下次见面的时间再说,前几天不是刚买了粮吗,再加上这些应该够你吃一阵子得了。你也不用找我,到时候还是我找你吧,我也得花时间去弄粮食,没有粮食你找我也没用。”他不想给那老头一种他弄粮食很容易的错觉,所以下次交易他准备时间隔的长一点。
“那您怎么联系我呢?”那瑞问道。
这倒是个问题,王宗义一下给问住了,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年头又没有手机,他也不想暴露身份,他倒是知道那老头的家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啊,想来想去,突然灵光一闪,开口问那老头:“你平时有没有经常去的地方?天天去或者隔三差五就去的那种。”
那瑞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低头想了想,说道:“按您说的要求的话,我最近经常去的就是某某胡同的小酒馆了。不说天天去,那也差不多了。”
从那老头嘴里听到了自已想听的答案,王宗义不仅为自已的聪明点赞,“哦,您还是个爱酒的人呢”。
那瑞听了却苦涩一笑,“小兄弟你想差了,我去小酒馆可不是冲他的酒去的。”
这下,王宗义到有点好奇了,去酒馆不为酒还能为什么?难道是为人吗?想到这里,他眼神有点奇怪的看向那老头,行啊,老头玩的挺花啊,天天打着喝酒的名义去会老相好吗,不过小酒馆里女客很少,难不成小酒馆的主人是个女的?正阳门下的小酒馆可就是女的开的啊。王宗义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脸上不自觉的把内心想法表现了出来。不过此时他脸上戴着头套,别人也看不见。
那瑞是看不见王宗义的表情,但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就够了,他不等王宗义问“为什么”,赶忙打断王宗义的胡思乱想,继续说道,“我去小酒馆是奔着人家的下酒菜去的。”
王宗义也回过神来,问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家里吃不饱啊。小酒馆为了招揽客人,他们就自已做了一些下酒的小菜来卖,什么毛豆花生了,蒜肠毛肚了,虽然少,但对饿肚子的人来说就很知足了,主要是这东西不要粮票啊。所以我才经常去小酒馆。”
王宗义这下明白了,怪不得小酒馆的生意那么好,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这也说明了老百姓弄不到粮食的无奈。想到这,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这时间地点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他对那老头说道:“既然你经常去小酒馆就好办了,这样吧,如果我想交易了,我就在你说的那家小酒馆的墙上用白粉笔写一个数字的日期并画上一个△,到时候咱们就在约定日期的晚上11点见面,十分钟后如果有一方未到就算见面失败,我会找时间再一次做好标记,如果两次见面失败那就没必要再见了,你觉得怎么样?”
那瑞听了王宗义的话,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毕竟现在是他求着人家,没有反抗的余地,再说他认为对方说的方法可以接受。
两人又就一些细节讨论了一下,这次交易就来到了尾声,双方对此次见面的结果都感到满意,并对下次交易做了详细的安排,双方通过这次交易,加深了了解,增强了信任,对未来的合作充满期待。交易结束后,双方友好的安全的各自离开,王宗义在离开时还冲等在外面的两人挥了挥手,表示了对二人的肯定,并在对方“问候”的眼神中骑车潇洒而去。
等王宗义走远了,那瑞才向自已的两个儿子走去,两人赶紧凑过来,眼神中充满担心与询问。那瑞冲二人点点头,把背在肩上的粮食给二人看了看。二人的表情都很高兴,其中一人赶紧把粮食接过去,背在自已肩上,三人警惕的四下望望,然后快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