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面还有人在排队,三人稍微等了一下。不一会,便轮到他们了。三人依次向前。最右边的柜台是白面,王宗义把粮本交给店员,店员查看了一下白面的数量,用称盘挖了一盘,调好秤砣,两边大体是平衡的。这也是秤粮店员的绝活,你要多少粮食,他一次就能给你秤好。王宗义把面口袋套在柜台前面那个铁皮做的漏斗下面,双手抓紧,然后跟店员示意一下,店员才把粮食倒入漏斗。至此,白面就买完了。
这个环节一定要抓紧口袋,因为光听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粮食落到袋子里去,一不留神,手一松,问题就大了。那些漏斗,经过常年累月粮食的冲刷,大部分已经变得锃亮锃亮。
中间的柜台是大米,最左边那个是棒子面。同样的流程,等棒子面称完,三人从另一个门口出去,此次买粮的活动就结束了。傻柱和许大茂准备回家,王宗义因为要去拿肉就跟二人分开了。
二十分钟,王宗义到了东单菜市场的副食品店,门口也排着长队。进门?了一眼,卖肉的柜台还没开张呢。这年头卖肉的都是大爷,不到日上三竿这帮人可不会出来。这就对排队的人很不友好,很耽误事。但老百姓也想了很多招。
首先,你要不着急,有的是时间,那没说的,你就安安稳稳的排着。那要是家里大人都有工作来不了怎么办,这时候就显出孩子多的人家的好处了,直接支使家里不上学的孩子来买就可以了。再有种情况,家里大人有时间来排队,但还想去买点其他东西的,就可以提前搬个小板凳或者石头摆在队伍里,刻上自家的名字,然后你该干嘛干嘛,不耽误你干别的,只要你能及时回来就行。
王宗义既然打好了招呼,就用不着在这排队,他便在店里溜溜达达起来。但见这副食店坐南朝北,设有东西两座店门,营业面积将近二百平方米。其布局呈回字形,按商品大类设了牛羊肉、蔬菜、熟食豆制品、烟酒糕点、茶叶、副食调料、大肉(即猪肉)、水产等柜组,还附设了一个经营针头线脑、信封邮票、手纸香皂等生活必需品的日用百货部。
王宗义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家里现在还不缺这些东西,四合院附近也有副食品店,缺的话他一般都会在那边买,而且这种不起眼的消耗品他还可以在积分商城里兑换。之所以跑这么远来买肉就是因为杜超他爸的关系在。别的副食品店可没那关系可以给你提前留好肉。
大概在九点钟的时候,王宗义才看见杜超他爸和另一个同事匆匆而来。看到他后,这位杜叔不动声色的冲他点点头,双方也不说话。王宗义也不着急,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
只见“杜叔”和同事俩人开始摆上各种肉块和各种卖肉工具,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下机关团体有关部门订好的肉块—猪肝、排骨是留给医院、幼儿园的,再割好各人关系的后门肉,这一下众人心中想要的肉已所剩无几。就这你还不敢有怨言,就怕他到时候报复你,给你割肉的时候多给你瘦肉。
过了好一会,杜叔找了个借口和同事说要出去一下,同事也心知肚明,点点头没说什么。王宗义一见杜叔离开了柜台,便快步走出副食品店,轻车熟路的来到店后门处。杜叔果然已经在等着他了。王宗义笑着上前问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拆封的大前门香烟,从里面拿出一支递给杜叔,又掏出火柴给他点上。趁着杜叔抽烟的空档,把剩下的整盒烟塞进了他的口袋里。杜叔笑着拿烟点了点他说,你小子现在也学会这套了。
看杜叔您说的,侄子有烟孝敬您不是应当应分的嘛。何况您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杜叔笑得更高兴了,眼睛眯的都快成一条线了。
什么忙不忙的,你杜叔我别的本事没有,也就在这买肉的事上还能有点用了。说着顺手把手里的纸包递给王宗义,王宗义接过来,嘴上回道:
您可别这么说,现在谁不知道肉难买,还是这样的好肉,说您帮大忙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杜叔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咱们爷们之间不需要这样,以后想吃肉了就和叔说,没空来这边和杜超那小子说也一样,叔肯定把最好的肉给你留出来。
王宗义连连称是。听了杜叔的话他还是很感动的。本来他还以为叔叔不在了,这份关系会疏远很多,但现在看这位杜叔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他自忖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要说叔叔留下的关系的话,那也是有限的紧。因为他叔叔本来级别就不高,战争年代的基层部队嘛,大家都懂,人员转换速度很快,很多人还没熟悉呢就没了。而且他是半路留在北京的,当年他叔叔所在的部队可是南下一直打到海南岛的,再加上抗美援朝,他熟悉的战友还有几个活着的都不知道,很多人都失去了联系。至于说留在北京后发展的关系,有多少能信任的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这种关系也是用一次少一次。
所以,他判断这位杜叔应该是真心和他交往的。当然他也不是那种无脑的别人说什么都信的蠢蛋,有些事和人还得多琢磨。
杜叔和他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去了,毕竟还要工作离不开太久。王宗义把钱和肉票交给他后就和他告别回四合院去了。
下午上课前,王宗义提前来到学校,先去班主任那里销了假,又去杜超那里走了一趟把买肉的事和他说了一声。回到班里,李晓知道他去买粮了,忙问他买的怎么样。王宗义把具体情况和他一说,等听到还有打架这么刺激的内容时,激动的他,恨不能当时是他在现场一样。问了问上午的上课内容,再看了看李晓那记得乱七八糟的课堂笔记,他决定还是借学习委员的笔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