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吴王宫之后,夫差一席便装,上了伍子胥的贼船,哦不是官车,夫差上下打量了一下,官车稍显简朴,木质的车棚,车里的铜器也是稍显简单,就在夫差打量的时候。
前面一位车夫见伍子胥后面跟着一人有些疑惑道:“相国,此贵人是?”
伍子胥笑了笑,对着车夫神神秘秘说道:“刘老,这是来我府上吃美味珍馐的贵客,也是一名食客,你就叫他姬公子吧”
车夫听闻如此贵客,礼貌的对着夫差笑了笑,随后请夫差上了马车。
马车上,夫差看了看周围,感觉马车也是挺颠簸的,于是对着伍子胥说道:“伍相国,我听闻牛车比马车更加平稳,伍相国为何不坐牛车?”
伍子胥听闻之后,随即想了想,然后对着夫差说道:“姬公子,吴国近年以来,征战不断,百姓压力过大,牛是重要的耕种工具,伍某觉得用牛来拉车还是太过奢侈了,不如多给一些予以百姓,那我吴国就能多生产一些粮食了。”
夫差听闻伍子胥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是一心一意站在吴国的立场之上,原来的夫差为何最后赐死了这位大忠臣了呢?其实这让现在的夫差也有些疑惑不解。
就在夫差陷入思绪的时候,马车也停下了,外面的车夫往里面叫道:“二位,相府到了。”
夫差这才从思绪中缓过神来,随即跟着伍子胥一同下了车。
下了车的夫差抬头一望,前面稍显破落的牌匾上挂着伍府两个大字,一旁的伍子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公子,寒舍有些破败,还请往里移步。”
夫差于是继续跟着伍子胥往相府里走去,相府其实并不是很大,进门则为大堂,往上看则为天井,地上也有一水井,四周也是较为精美,但是或许是缺少维护,雕花也有些许磨损,继续往里移步,便是主堂,也是伍子胥会客的地方,里面摆着七张蒲席,还有案桌。
伍子胥继续带着夫差往里而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吴王,今日是您几年来第一次来我府上,我刚刚已安排好厨子,来府上做太湖烤鱼,还有些小菜,还请大王品尝。”
夫差有些好奇,此外还有些欣喜,或许是自已第一次尝到两千多年前的美食或者说是第一次与如此著名的人物一同宴饮的紧张与欣喜感吧。于是笑着开口对着伍子胥说道:“伍相国,孤知晓了,待美食前来尝尝,哈哈哈哈”
伍子胥见夫差这么开心,自已心想,自已要不要在宴会上对吴王说自已接下来的方案,或者说,吴国未来的蓝图呢?
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儿,在内堂的夫差与伍子胥二人也已经落座,烤鱼师傅也已经将烤鱼架起来进行烤炙了,可是这一幕感觉有些熟悉。
夫差想了想,这不是和之前专诸刺王僚的剧情有点像嘛。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没有必要,伍子胥都年纪这么大了,自已也着实没有必要犯这个风险,此外,自已的父亲也是在这位伍相国的扶持下起来的,想到这里夫差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来都来了,还是打趣的问着伍子胥:“伍相国,这一幕,我记得不错的话,是不是之前您让专诸刺僚的时候上演过啊?”
伍子胥一惊,这个玩笑可真的吓人啊,冷汗都有些冒出来了,不过历经吴国两代君王的伍相国,很快就镇静下来了。
于是,立即跑到夫差的面前跪下道:“臣,从小看着大王长大,又怎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呢?再说,吴国如果没有的大王,太子年幼,那又有谁能担此大任呢?”
夫差见伍子胥如此诚恳,感觉自已的玩笑有些开过头了,于是,立马走过去扶着伍子胥起来,然后说道:“伍相国,对寡人忠心天地可鉴,寡人知道了,还请伍相国快快上些吃食,寡人有些饿了,哈哈哈哈。”
伍子胥听闻,之后,让厨子将烤好的鱼一片片切下,装成盘,放呈到夫差的案桌上。
夫差看着金黄的鱼肉,外酥里嫩,焦香扑鼻,感觉自已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于是将鱼肉用筷子夹起来缓缓的放入到自已的嘴里。
瞬间鱼香迸发出来,铺满整个口腔,鱼肉颇有嚼劲,些许弹牙,感觉比后世的烤鱼多些原始才有的清香。
看着夫差被美食折服的模样,伍子胥也深感欣慰,毕竟自从那位夷光来了吴都之后,夫差就像变了一个人,整日整夜沉醉在吴王宫里,朝政荒废,沉溺享乐。
今日,接触之后,感觉夫差又变了一个人一般,在他的身上又看到了十年前那个进取的模样,充满朝气。
伍子胥看着看着,便有些动了容,自已苦心劝诫果然没有错付,想着自已的老兄弟阖闾临终前把他的儿子托付给自已,想着之前一同营建吴都的艰辛,想着刚入楚都大仇得报阖闾在一旁为自已欣慰的模样。
再看着眼前的这位昔日战友、兄弟、君臣的儿子,伍子胥再也没有忍住,一股热流从眼角流出,情绪犹如破坝的洪水一般滔滔不绝起来。
夫差察觉出了这一异样,连忙跑上前关切的问伍子胥道:“伍相国,您这是怎么了?您身体是不舒服嘛?寡人叫宫里的医官来?”
伍子胥见夫差上前,感觉有些失态,渐渐平缓了情绪,对着夫差挤出一些笑容,然后缓缓的说道:“大王,不用担心,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现在想想都过去了,这一辈子能见着吴国崛起也是值了。大王,桌上的烤鱼得趁热吃了,不然凉了,可不好吃了。”
夫差见到伍子胥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随即,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了,但是出于关心,还是将伍子胥搀扶到蒲席上休息片刻之后,才回到自已的座位上,沉默了半晌然后认真的对着伍子胥说道:“伍相国,明日勾践该作何处理?”
伍子胥立刻尖锐的指出:“杀之,不可留,此人胸有王气,留之,必有大患。”
夫差想了想,然后对着伍子胥说道:“相国,我知晓了你的想法了,但是我此时杀之,岂不是闹天下笑话,如何服众?”
伍子胥想了想然后说道:“大王,我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