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尧的那首中秋对月被老板挂在了店中。中秋时这个酒楼会买些花灯或是举办一些活动来吸引顾客,好的诗词会被挂在小饭馆中摆设。
这个小饭馆的菜很是地道,是赵夫子常去的一家。昨日他本想像往常一样来到这里对诗,奈何昨日家里有些事情没有去成。今日他来到了这儿,向以往一样坐在了靠窗的那边儿点了一道狮子头和东坡肉。等菜之际,他突然想起了往年都会有些小生的诗会被挂在右边的墙上,他抬眼看了看原来挂诗的地方,眼睛定格在了这首诗上。
小二端着菜来到赵夫子身边,放下菜。准备走时,赵夫子拉住了他:“这诗是何人所作?”
以往的诗词虽写的不错,但在赵夫子看来毛病居多,不是画蛇添足,就是没有意境感情套公式。而今天看见的这首诗形意俱佳。更让他激动地是写这首诗的人的道德信仰和高尚的品质。这人若是年轻,是做官的好材料。他一生育人无数,直至晚年都在寻找那懂他之人。
小二停住脚步,回想昨天的场景:“小二并不知道做这首诗的公子姓甚名谁。那公子是最后一个做诗,也没留名,做完诗就拿着鱼灯走了。但那名公子举止风雅,容貌气质俱佳,旁边还跟着一个与他容貌不相上下的白衣公子。”
“举止风雅?容貌气质俱佳?旁边还有个白衣公子?。嘶~你这...你这描述让老夫怎么找?”赵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好不容易找到个好苗子,竟然没人知道是谁。
小二看着这样的赵夫子,他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飞速的到了别桌,给其他人上菜。
赵夫子一直想着这事儿,嘴里吃的狮子头都感觉没多大味道了。他叫来小二,打包了剩下的狮子头和东坡肉,出了店门,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老板:“徐掌柜,你家狮子头没之前好吃了。酒楼虽大,菜还是要好好做的。”
徐掌柜听见了赵夫子的叮嘱哎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赵夫子的话。但就是这个小小的插曲,明月楼的招牌狮子头,再也没人点过。
赵夫子一路上都在想小二的形容,世上好看的居多,穿白衣的也居多,这怎么能作为判断的标准呢,他对自已的想法感到荒唐。
.......
次日,李承尧坐马车来到书苑,今天他来的有点早,早上醒的早了,就睡不着了,收拾完后,便来到了书苑。
他刚走下车,另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看着这辆熟悉的马车。他站在了原地,没有进书苑。不一会儿,容瑾瑜也从马车上下来。
“瑾瑜,好巧,你今日也来的早。”李承尧背着手上前一步,站在了容瑾瑜的身侧,歪头看着他。
“殿下晨安。”容瑾瑜回应。他看了眼李承尧后,就转过头来,向书苑内部走去,但是他脚步也不快不慢,总是能走的很齐。
赵夫子也紧接着到了书苑,在李承尧和容瑾瑜的后面。离近看,会发现赵夫子今天的头发有些杂乱,衣袍也没有往日那么规整,脸上还挂着重重的黑眼圈。虽说荒唐,但他昨日还是想了一夜,甚至傻到想要今天问问隔壁的孙夫子和李夫子。贵族子弟基本都集中在了集贤书苑无论是蠢的还是聪明的,理应是可以找到吧。他这样想着。
走的时候太过入神还被绊了一跤,跌倒在地。重物跌倒在地面的声音响起,李承尧和容瑾瑜回头,看见了跌在地上扶着腰的赵夫子,俩人连忙冲过去扶起了赵夫子。
“夫子,你没事儿吧!”两人齐声道。
赵夫子被扶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浑浊的双眼看着李承尧和容瑾瑜道:“没事,没注意摔了一跤。”
李承尧和容瑾瑜明显不信,两人一起把赵夫子扶到了夫子房,然后李承尧留下照看赵夫子,容瑾瑜则是去找大夫。
“夫子,你哪儿伤着了?”李承尧站在赵夫子身旁,担忧的看着赵夫子。
“没事儿,就是腰扭着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赵夫子躺在椅子上捶着刚才扭到的腰,表情有些痛苦。
李承尧听见这话,稍微放心了些,年纪大了,摔一跤有可能就这断那断了,腰扭到总比胳膊腿骨折好。他点了点头,然后给赵夫子倒了一杯水。
赵夫子接过水喝了一口,他感激的看了看李承尧。看来这孩子没有他心中想的这么讨厌。
容瑾瑜带着大夫过来给赵夫子检查,大夫检查过发现没什么大碍,就开了瓶跌打损伤药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李承尧和容瑾瑜两人齐站在赵夫子身旁,松了一口气。两人真的被吓得够呛了。
赵夫子欣慰的看着这俩人,脑袋里突然闪过了小二的话。嗯..举止风雅,容貌气质俱佳,白衣公子..会不会是他俩?他一一把这些点对到他俩身上,发现好像真的完全符合。这几个字放他俩身上,甚至不足以描述。
二人看赵夫子一会看看自已,一会又看看旁边人。还眼神怪异的盯着他们,不明所以。
赵夫子拿起茶杯,又喝了口水道:“你们二人,昨日有去明月楼?”
李承尧和容瑾瑜更疑惑了,赵夫子为什么问他们有没有去明月楼。
“去了。”李承尧如实回答,他对赵夫子这样的老师还是蛮敬重的。
赵夫子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有些茶水溅了出来,李承尧立马拿了个手帕递给赵夫子。赵夫子接过擦了擦,然后稳住了拿着茶杯的手:“你可有作诗?那首中秋对月可是你作的?”
“是他做的。”容瑾瑜替了李承尧回答。
这次赵夫子确信了,那天看见那首诗就是李承尧作的他很是激动。拉住了李承尧的双手:“你可愿做我的关门弟子,拜我为师?那首诗写的甚好,老夫一生教书育人,却没有一个学生能做老夫的关门。如果你愿意成为老夫的关门弟子,老夫愿把毕生所学全部交给你。”赵夫子激动的说了许多话。
“弟子拜见师父。”李承尧直接行礼。赵夫子曾经可是雁舜帝的老师,尽管雁舜帝做了皇帝但是这老头仍不承认雁舜帝是他的弟子。而是把雁舜帝和其他人一样归类为‘学生’。本来,雁舜帝想让他只教导李承熠,但赵夫子说,他已年迈无精力再教导弟子(其实就是觉得教李承熠浪费时间)。朝中很多文武大臣都曾是赵夫子的学生,对他很是敬重,这老头儿不简单。
“好好好,明日我便去禀报陛下,正式收你为徒。”赵夫子脸上的褶子都笑的皱了许多,慈爱的看着李承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