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珍重,既是告别儿时的玩伴,也是告别那回不去的曾经!
这一声珍重,告别从前,了结尘缘。
王志远心神渐渐清明,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若是自已一味的想与他们亲近,反而会引起他们的不适,成为他们的负担。
既然踏上了这条修仙路,成为了一位逐道客,凡尘中以往的人和事,都将与自已渐渐割裂,不可避免!
从此,修仙路上行人少,孤影独对万古霄。
王志远郑重地拍了拍大牛的肩膀,没再说话,抬脚走了。
走着走着,王志远脚下一顿,口中喃喃说道:“不对!什么孤影独对,自已还有家族依靠,还有族人陪伴共逐大道呢!”
这般想着,王志远落寞的脸上重新泛起笑颜。
当下,施展起身法,为了避免再次遇到熟人,王志远特意选了一条偏僻清静的小路,绕着返回家门。
当来到家门口,王志远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愣。
只见,四周一片荒凉,杂草丛生。一看就是长期无人打理,才导致如此破败不堪。
再看房顶上瓦砾脱落,大门上油漆斑驳。门上粘贴的黄纸将落未落的,随风开合。
王致远见此,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房门上贴着黄纸,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再看周围的景象,很明显一副已经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模样。
莫非爷爷早已驾鹤西去?
再一联想到当时小童说老太爷要落叶归根。王志远心下了然,怕是从那时起,爷爷就预感到自已将不久于人世了。
心中忽的升出一股悲意来,自已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未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啊!
“咦?这位小哥,你怎么站在这里?莫非你也认识王老爷子?”
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王志远的沉思。
王志远深呼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已的情绪。扭头看向来人,原来是隔壁的邻居花寡妇。
花寡妇刚出自家门口,便看到邻居王老汉的门口站着一位年轻小哥。
心中还止不住的纳闷,自从自已嫁入小孤村成为王老汉的邻居以来,除了他的小孙子狗剩之外,还从未听说过王老汉还有什么亲戚。
此时,站在门口的这位小哥是谁?
待看清那人的眉眼,面容清瘦却又难掩贵气。
花寡妇只觉得好生熟悉,于是又仔细盯着瞅了瞅。
恍然惊呼:“狗…狗剩?你是狗剩?”
紧接着猛然醒悟,如今人家狗剩已贵为先师。于是赶忙俯身下拜:“民女见过仙师。”
此时狗剩已经接受了现实,不似刚刚见到大牛时那般惊讶了。
坦然的受了花寡妇一礼,缓缓说道:“花婶,不必如此。我从小就是你看着长大的,还吃过您家的饭呢!快快请起。”
接着走上前去,将花寡妇扶起后问道:“我爷爷是不是已经逝去了?”
纵然她是看着狗剩长大的,可是出于对仙人身份的本能畏惧,花寡妇仍是惶恐的答道:“回禀仙人,老爷子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走的时候很是安详,说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有了你这个孙子。后来全村人一起帮忙,将老爷子葬在小孤山上,还立了一个最大的石碑。您如果想去看一下的话,一眼就能看到。至于这宅院,大家伙都以为您不会再回来了,然后也就没有进行打理。”
王志远了然的点了点头:“我在此感谢花婶以及村里诸位乡亲的帮忙,感谢你们替我送了爷爷最后一程。”
说着,对着花寡妇躬身一拜。
花寡妇哪敢受这一礼,慌忙转身避开这一礼,赶忙说道:“不碍得不碍得。都是一个村里的父老乡亲,应该的。您若是没什么吩咐的话,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王志远点了点头,就让花寡妇去了。
看了一眼荒凉的四周,王志远微微一叹,伸手推开破败的大门。
“吱…嘎”
破败的大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显示着久无人烟的寂寥。
院子中除了满院的荒草之外,与自已离开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院中的老树较之前又长粗了不少。
王志远脑海中恍然浮起爷爷依靠在树下吧嗒吧嗒抽旱烟的情形。
现在想起当时的画面,仍觉得异常温馨。
王志远踩着荒草,缓缓走至堂屋。由于年久失修又无人居住,堂屋里也是一片破败的迹象,只不过仍能够依稀的看出当年的模样。
王志远脑海中一一闪过年幼时与爷爷相依为命时的画面。
终于,忍不住鼻子一酸,口中呢喃:“爷爷,狗剩回来看您来了。”
……
良久之后。
王志远来到小孤山上,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无不彰显着墓主人的身份高贵。
想起之前花寡妇说的话,王志远来到墓前一把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口中还絮絮叨叨的说着:“爷爷,你怎么没有等到我回来呢?我还有满一年就成年了,我还等你参加我的成人礼呢!您知道吗?我如今已经已经是炼气四层的修为了。孙儿如今可厉害了,您知道吗?”
王志远絮絮叨叨的说着,然后拍开一坛陈年老酒,浇在地上:“爷爷,孙儿知道您老爱喝酒。年轻的时候咱家里穷,没有多少机会让你喝。这次孙儿特意给你买了一坛陈年老酒,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说着,又从油纸包里拎出一只烧鸡,撕了一只鸡腿放到石碑前。
然后又扯下了一只,自已咬了一口,才又接着含糊不清的说道:“爷爷,今儿咱爷俩好好吃着喝着。这只烧鸡是孙儿特意去隔壁村王大娘家买的一只大公鸡。孙儿自已亲自动手为你烧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接着,又从包裹里扯出一条花色亵裤。
抬手一记火球术,在墓碑前将亵裤烧了。
“这条亵裤是孙儿特意从隔壁村王大娘家买来的。孙儿知道您老爱慕隔壁的王大娘,可是她老人家现在活的好好的。孙儿现在没办法将你们埋在一起,只能先烧给你一条亵裤,让你尝尝鲜,一解您的相思之苦,也算是孙儿的一片孝心吧。不过爷爷,你可得省着点用,这玩意儿现在不好买。”
……
“天杀的!哪个挨千刀的偷了老娘的亵裤和大公鸡!”
隔壁村的王大娘乍然间看到自已刚洗的亵裤和养了几年的大公鸡不见了,立即跳脚咒骂。
“狗日的!哪个王八犊子偷了老子埋了几年的老酒!狗东西,被老子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村东头的胖屠夫,看着被刨的稀烂的院子,怒骂不已。
“阿嚏!阿嚏!”
正在絮絮叨叨的王志远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