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辛到张家吃完饭,也没见张遮回来。她听家中仆人说,先前半年,张遮得了现任刑部太史的赏识,被提拔为大理寺评事。这些年,他又破了几桩不大不小的案子,在刑吏中竟然是步步高升起来。
真是个有实力的人啊!
无论在哪里,都能凭借自已的能力走上高位。这样的人,实在让人钦佩不已。
张遮清冷正直,是一个极其冷静、冷酷、沉默寡言的人,但他又是个极其忠君爱国主义者,他的外表和内心一样冰冷,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触动他的情感。
恐怕几年前那场争吵是他这辈子情绪最外露的一次吧?
想到这里,孟辛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位一向沉稳的张大人失去了控制呢?
她不知道的是,她很快就能看到人失控关系样子了。
醉香楼。
燕临带着姜雪宁到了一个隔房,里面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沈玠已经等了很久,看见两人过来,不由调笑了声。
“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慢,下次这么慢,就别约我了~”
这段时间他着实忙碌得厉害,芷衣已经到了该挑选伴读的时候,而他的母后并不放心,便嘱托他帮忙仔细查看一下。于是乎,这几日来,他始终都在全力以赴地搜集京城中官家女子们的各种信息。
不仅如此,沈玠还得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薛姝。他实在是对自已这位表妹毫无好感,更别提娶她过门了。
皇兄登基多年却膝下无子,朝中大臣们因此不断施压催促,母后更是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对于这一切,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看得清楚。
如今皇兄对他这个弟弟已然心生不满,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他向来对那些俗世之事毫无兴趣,更没有心思去追求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自由自在地做一个闲散的王爷,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倒也惬意。心地良善太过以至于优柔,性情温和太过以至于懦弱,虽有手腕却不忍心对人施展。
于是,他开始故意装作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以掩饰自已内心真正的想法。
然而,沈玠的嘴角微微下沉,仿佛回忆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往事,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
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总是试图推动他前进,让他无法继续保持这种逍遥自在的状态。
“抱歉啊~”燕临道了声歉,然后就拉着身后的少年坐了下来,给少年倒酒拿碗筷,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
沈玠才看清他身后的人,那人也坐在位子上看他。
“你好。”
少年声音软绵绵的,身姿纤弱,面如傅粉,唇红齿白,许是年纪未到,脸部轮廓还很柔和,更衬得五官精致,但怎么看都像是个女人?
他有些不确定。
但沈玠看过的美人不计其数,此时却也被眼前的人惊艳到了。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对美人的欣赏之情,但不知为何,脑海里竟浮现出孟辛的身影。
孟辛亦是如此俊朗迷人,面如冠玉,眉眼间仿佛带着钩子般吸引人的心神。琼鼻玉手,唇红齿白,身子略显病弱,近两年小病不断,那纤细的腰身似乎一只手便能轻易掐住……然而孟辛却是一个实打实的男人。
突然,沈玠想起上次孟辛喝醉酒时,自已送他回府坐在马车里的情景,那原本白皙的脸庞渐渐泛起红晕,耳朵更是红得通透。
“咳咳,你好。”沈玠轻咳几声,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悸动,随后向二人打招呼。
三人皆是玩儿家,很快便聊到了一起,尽情畅饮起来,喝了大半宿,燕临早就忘了孟辛的嘱托,每个人都喝的醉醺醺的,没有思考的能力。
只能凭借微弱的意识,拖着身体倒在床上。
大梦一场,唯有刃锋过颈时的感觉,痛苦至极。
真疼。
姜雪宁想,早知道,该选个不疼的方式去死。
“咳。”
她从那场困梦中醒来,然而这一看却吓着了。
她躺在两个男人中间。
近在咫尺处,是一张隽秀儒雅的青年的脸,几乎与她气息相交,甚至还抬了一只手来大大咧咧地揽住了她。
她被吓了一跳,忽然想起上一世燕临囚禁强迫她的事,一下把这人的手甩开,翻身从榻上站了起来。
“唔,姜兄我们继续睡——”沈玠还迷迷糊糊的想要伸手去拉姜兄,却听到一声呵斥,他吓的睁大眼,一时间也没了睡意。
“放肆!”
(是新的一卷啦~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