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猛地甩开李蓉抓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李蓉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差点撞上身后的墙。
他死死盯着李蓉,眼神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深深的失望和愤怒。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相处二十多年的妻子。
往事如潮水般涌入刘瑞的脑海:母亲总说李蓉对她爱理不理,给她的饭菜要么冷掉的,要么就是剩菜剩饭。
每次他回来问起,李蓉总是笑着说:“妈太挑剔了,我做什么她都说不好。”他竟然就这么轻易相信了。
他想起母亲生病那段日子,李蓉总说把妈照顾得很好,可为什么妈每次病了都要拖那么久才好?
现在想来,那些药到底吃没吃到老人家嘴里,谁又能知道?
这些被他选择性忽视的细节此刻全都清晰地浮现出来,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将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李蓉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突然,她将脸埋进掌心,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声音不似往日的浮夸,带着悔恨和恐惧。
辛春花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平日里装得一副贤妻良母样子的大嫂,心中五味杂陈。
刘雄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通红,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
“为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妈!”他的怒吼声在房间里回荡。
李蓉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结结巴巴的辩解,“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没想到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无声的抽泣。
“一时糊涂?”刘雄浑身颤抖,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妈把你当亲女儿,含辛茹苦帮你带大两个孩子。当年你坐月子,是妈一勺一勺地给你喂汤。”
“她瘫痪了,也是你主动提出要照顾妈的,怎么现在就这么碍你的眼了?”
李蓉蜷缩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却说不出任何为自已辩解的话。
江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家庭悲剧,心中感慨万千,人性的丑陋和善良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或许一开始李蓉是真心爱护这个婆婆,可时间久了也开始有了怨言。
老太太的魂魄飘在半空,她低头看着自已的儿子们,眼中盛满了化不开的悲伤。
那张苍白透明的脸上,写满了对儿子的不舍与牵挂,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李蓉一眼。
江初走到老太太身边,轻声说:“老人家,真相已经大白了,您的儿子们一定会替您讨回公道,您现在可以放心地走了。”
“谢谢你,大师。”老太太感激地对江初笑了笑,目光依依不舍地望着儿子们。
她缓缓伸出半透明的手,想要最后一次触摸儿子们的脸庞,但手掌却从他们脸上穿了过去,什么也碰不到。
“妈…”
刘瑞呆立原地,喉咙微微颤动,发出一声哽咽的呼唤。
泪水在他通红的眼眶中打转,仿佛真的感受到了母亲温暖的气息,他伸手想要触碰,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老太太的魂魄静静地飘在空中,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随后,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叮!功德+3,宿主,这老太太真可怜,为了自已儿子操劳一辈子,连死了有怨都克制自已不化成厉鬼,不想连累儿子。】
“谁说不是呢。”江初叹息一声,她见过太多怨魂失去理智,变成厉鬼作恶。
却很少见到像老太太这样即使有怨,也努力控制自已的亡魂。
转过身,江初看向仍在悲痛中的刘瑞:“你们母亲已经走了,不过这棺材开裂确实不吉利,最好重新准备一口,让老人家尽早入土为安。”
“江大师,这次多亏有你。”刘雄抹了把眼泪,深深鞠躬,“要不是你,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妈也永远不会安息。”
“举手之劳而已。”江初淡然回应。
事后,刘雄立即报警处理此事,警方很快介入调查。
当李蓉被押上警车时,她回头看了眼老宅,眼中满是悔恨。
兄弟俩没有耽搁,当天就订了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
这次安葬异常顺利,仿佛连老天都在帮忙,原本阴沉的天空竟飘来几缕暖阳。
新坟前,三炷香的青烟袅袅升起。刘瑞蹲在坟前,轻轻抚摸着新立的墓碑,喃喃道:“妈,对不起....”
处理完所有后事,江初和辛春花踏上了返程的路。
在回市区的车上,辛春花从她那个包里取出一个厚实的红包,递向江初:“小江,这是刘雄兄弟俩特意托我转交给你的,你一定要收下。”
江初点点头,倒也没有过多推辞,接过了红包。
汽车驶上乡间小路,扬起一片尘土。
车影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远处蜿蜒的道路尽头。
....
第二天,江初下班后简单吃了个饭,又来到夜市摆摊。
刚铺好红布,还没来得及坐下,摊位前就围了一圈人。
“江大师来啦!”张大爷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他用胳膊肘挤开前面的几位大妈,挤到最前面,“这几天我可没少跑冤枉路,总算等着您了!”
江初一边将桌上的铜钱、罗盘摆得整整齐齐,一边笑着打趣:“张大爷,您这急吼吼的样子,莫不是桃花来了?”
“嗐,可不是嘛!”张大爷摸着后脑勺憨笑,“上回您说我桃花运来了,还真准!我那侄子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就住隔壁楼,今年五十五,老伴去得早。那性子,温柔得很。”
“那您这是来问姻缘?”
“对对对,想让您给掐算掐算,看看这事成不成。”张大爷搓着手,一脸期待。
江初刚要开口,旁边一个穿红裙子的大妈就挤了过来:“哎呀,张大爷,您就别耽误功夫了。江大师,您快给我看看这注彩票能中不?要是中了五百万,我分您一半!”
江初被逗乐了:“那我谢谢您,要真能中五百万,我就不摆摊了,直接躺在床上数钞票。”
“哎呀,您就给瞧瞧嘛!”大妈察觉到她话里的调侃,也是不依不饶,手里的彩票在江初眼前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