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槐花庄园的时候,史虎森将高啸林赶出槐花庄园。高啸林叫嚣要带兵过来,夺回槐花庄园。史虎森一点都不在乎。
按照糖包子设计的套路,这个小小的槐花庄园,就暂时让高家住几天。待他们腾出手来,再教他高啸林做人。
天还不亮,史虎森就带着他的手下,向界石城进发。
他们在离界石城五里的地方,队伍就停了下来。此地的半山上,有一个高点,非常隐蔽,又可以俯瞰整个界石城。
中午的时候,他们便搭好了祭坛,史虎森要在这里,大显身手,施展阴魂大法。让李天琪,再一次尝尝他史虎森的二气之兵。
这一次,他史虎森不客气了。他布置好护卫祭坛的人手,便登上祭坛。和上次一样,怪模怪样地跳跃着,对天发着最恶毒的誓言。
经过长时间的休息,史虎森精力饱满,神情凶狠。很快就招来了那一群孤魂野鬼,兴风作浪。
霎时间,祭坛前面阴气大增,数不清的魑魅魍魉,破土而出。它们的呼吸,喷吐着黑暗,形成了一堵黑色的烟幕墙。
烟幕墙翻卷着,遮天蔽日,伴随着雷声,飞沙走石的向界石城里推进。
今天的史虎森,就此一战,极尽自已最大的功力。就连他自已都不知道,他史虎森的能耐,竟然可以左右天地,杀伐决断,灭了界石城里的人畜生灵。
小小的李天琪,在史虎森看来,就像一只蚂蚁一样,经不住他史虎森折腾。
孤魂野鬼刺探,李天琪那一点火星一般的阳气,已经陷入他史虎森的阴阵之中。史虎森不由得一阵狂笑。
他扯下上身的阔袖黑衣,光着膀子,头缠黑带,在祭坛上跳跃的更加猛了。腰下的阔腿短裤,被巨风吹的啪啪作响。
史虎森吩咐,魑魅魍魉立即到阴阵外围游击,斩杀界石城里逃出来的所有生灵。让千年的骷髅精灵,立刻整军,拿出来自已的刀枪剑戟,准备对界石城发起进攻。
正当史虎森兴奋的举起令旗的时候,忽然有孤魂野鬼来报,界石城里的黑色烟幕墙,只有三尺高,天空仍然阳光普照。
史虎森一惊,发功的时候,他是感到特别费力。以为自已是极尽功力,应该是费点力气,并不在意。他停下跳跃,问孤魂野鬼说:
“难道有人和我斗法?再去探,看看是谁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和我斗法!”
孤魂野鬼事先已经探明,李宅门前的草坪上,搭有祭坛,并且报告给他史虎森。可是,史虎森有糖包子的安排,他也不相信,有人敢对抗他的二气之兵。
孤魂野鬼无可奈何,它对史虎森说:
“李宅门前的草坪上,那个祭坛,仿佛不是阴功,而是呼龙的天功,可能会厉害一点。”
史虎森讨厌他的手下,灭自已的威风长敌人的志气。可是,孤魂野鬼又不是他自已真正的手下,也不便发火。
史虎森来气了,伸手在他自已的胸膛上啪啪地左右几巴掌。沉下气,双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再一次聚起他的阴气。
他使尽最大的能量,再一次呼唤魑魅魍魉们,把那黑色的烟幕墙弄得高一点,遮住太阳,盖住整个界石城,不要让喘气的喘气。
这一次,史虎森才感到对手的强大。黑色的烟幕墙不动,沉重的压住了魑魅魍魉,让它们抬不起头。
史虎森急了,给魑魅魍魉加油,他刚刚张嘴,一口鲜血,便对空喷了出去。
真他妈的顶不住了。眼看着黑色的烟幕墙被对手压到了地面上,史虎森的心里慌了。若是烟幕墙被压入大地之下,那么,他史虎森的阴功,将会随着魑魅魍魉们消失殆尽。
不能停。史虎森得趁着现有的阴气,向界石城发起进攻。他口中喷着血沫子,对那些准备好了的骷髅精灵们吼叫着说:
“发起进攻!都给老子上,界石城里,可是群魔乱舞的好地方。”
这可是兵家大忌,二气之兵没有强大的阴气支撑,那就是一堆散落在地上的千年白骨,不是魂灵。
史虎森自知不敌李牧山。论道行,他与李牧山天差地别。无可奈何,他才出此下策,拼死一搏。
在史虎森的阴兵就要攻上城头的时候,半天里涌现一团白云。
白云间,伸出一个巨大的龙头,巨龙张牙舞爪。吓得史虎森跌倒在地上,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在他史虎森的祭坛上。
巨龙的头轻轻地一摆,它的胡须便掀翻了祭坛上的祭台。史虎森的身体一阵颤抖,他几近昏厥,阴气尽失。
那些孤魂野鬼,魑魅魍魉,骷髅精灵,眨眼间便消失的无踪无影。
此时的槐花庄园,估计已经被高啸林夺走。不拿下界石城,他史虎森就没有栖身之处。
两强相搏,各有损伤。他史虎森的手中,尚有千把人。他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倚在倒地的祭台腿上,嘴喷血沫子,呼喊着说:
“来呀!是老子出手的时候了。快叫大家拿起家伙,杀进界石城里去。”
史虎森并不傻,他让手下们绕过城门,从结界山上走,在李宅的后山,杀进界石城。
论道行,史虎森的阴功,是野路子。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李牧山的面前,也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李牧山在法坛上,刚刚一交手,就感到史虎森的功力几何。他并不着急发狠,只是把他的黑色烟幕墙,压在三尺之下。让对手知难而退。
李牧山想不到,史虎森居然如此固执,明知不可为,偏偏上来搏命,在失去阴功的当口,还敢发阴兵。他虽然生气,还是给史虎森留下三分薄面,不杀他。
李牧山呼龙,略施小计,掀翻史虎森的祭台,让他收功。这就是阴功斗法中的语言。
略有斗法常识的术士,大家都知道,这是点到为止。失败的术士,赶快过来服降,拜请胜者容他恢复阴功。
这个史虎森可倒好,不但不服输,还违反法师大忌。在失阴气的情况下,还敢强行驱动骷髅精灵。
李牧山在他自已的法坛上,就感觉到史虎森很可能阴气攻心,五行大乱,小命保不保得住,也未可知。
斗法击败了史虎森以后,李牧山没有马上降坛。他心里知道,对手是个玩命的主。也许会趁着他仅有的余阴,卷土重来,继续和他李牧山搏命。
李牧山登上祭坛以后,虽然双眼微闭,却是天眼尽开。方圆百里的风雨雷电,阳气流动,人杰来去,草木动静,全在眼中。
特别是那些孤魂野鬼,魑魅魍魉,哪怕是千年的骷髅,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有一根白骨变了位置,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和他李牧山斗法,史虎森还显得稚嫩,不消几招,便败下阵来。李牧山仍然不放心,特别感知着阴界,担心史虎森又派那些孤魂野鬼,过来袭击。
李牧山微闭眼睛,灵魂在周围扫荡,没有阴界的阴气流动。
忽然,李牧山的眼睛缝隙间看见一页纸边。他身边的空气未动,阴间也没有任何感知。这是什么东西,李牧山睁开眼睛,那东西已经到了眼前。
纸边在空中飘然一转,悄无声息地幻化出一个人形。豹斑脸,一身夜行衣。
豹斑脸手持古代常用的那种重剑,异常锋利。在李牧山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他的长剑已经刺进了李牧山的胸口。
李牧山觉得奇怪,阴阳两界,都有他的人在把守,这东西是怎么进来的。莫非就是飘在空中的那一页薄纸。李牧山想起来三气之兵。二次元空间,他是无法把握。
豹斑脸干净利落,从李牧山的胸口,拔剑就走,毫不犹豫。
护法灵童吓得忘记了法坛上的规矩,转身就趴在法坛上,对下面的人喊着说:
“有刺客!伤了坛主。”
护法士徒和护法术士们年长,懂得施法时候,法坛上的规矩。他们立即叫人去唤李天琪。
李天琪奔马过来,他冲上了法坛。将爷爷李牧山的头,放在自已的臂弯上,颤抖着唤着爷爷。
李牧山面色平静,他闭上眼睛,存住最后的一口气,不见孙子李天琪,他绝不放弃。看见了李天琪,李牧山把攥着的拳头,费力地抬起来。
李天琪轻轻地掰开爷爷的拳头,爷爷的手心里,是他们李家几朝几代人,悉心珍藏的信物。他把那半个箭头拿在手里,爷爷的脸上,泛起了知足的笑容。
李牧山闭上眼睛,气若游丝,他微微喘着,断断续续地说:
“可交给你了,忠诚……忠诚。”
李天琪的眼泪掉在爷爷的脸上,他泣不成声地说:
“记住了,爷爷。走,孙儿带爷爷下法坛。”
李牧山忽然有了力气,抓住李天琪的胳膊,言语清楚地说:
“杀了他,那个豹斑脸,是三气之兵。”
李牧山这是回光返照,说完话,他的深喉里轻轻地“噢”了一声,便不再呼吸了。
李天琪大骇,他抱紧了李牧山,失声痛哭,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爷爷。
是史豹踪杀害了他的爷爷,无论他史豹踪藏在哪里,李天琪都要捉住他,将他碎尸万段。
李天琪背起他的爷爷,在护法灵童的帮扶下,登上下坛的木梯。他刚刚下了几个梯阶,后山那边嘟嘟嘟地响起了枪声。
李天琪暴露在机关枪的射程里,他一边快速地向下走,一边喝着说:
“快!快过来掩护!”
护法士徒和护法术士,他们的手中都是桃木剑,和法事中使用的拂手。他们都没有枪,他们还是勇敢地挡在法坛的前面,用自已的肉身,挡住对面射出来的子弹。
下了法坛,李天琪将爷爷的尸体,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担架上。他这才掏出手枪,倚在大树后面,寻找对手。
李天琪忽然想到,家人们都在后山上隐藏,现在,对手的攻击却是在后山上发起的。他不由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的家人们,一定是被这一伙恶徒杀害了。
他现在是一个人一把枪,无法抵御对手的强大火力。他转回头,对术士们说:
“叔叔们,你们快走,这里我顶住。”
法坛上下,也就是这么二十多个护法的士徒,刚才一阵机关枪扫射,法坛上的护法灵童,已经被尽数打死。
下面的十几位法士,舍身掩护李天琪下坛,已经死伤大半。术士们的阴功,又拦不住对手的子弹。一位护法术士从地上爬了过来,他说:
“天琪你走,我们已经非死即伤,跑也跑不动,我们会拦住他们的。”
李天琪是将军,他可没有阵前扔下士兵,自顾逃亡的习惯。他说:
“你们只管走,能走多远走多远,这里我来顶着。”
趴在地上的那位护法术士的腿上中了枪,他站不起来。他放下了脸,厉声地大喝着说:
“李天琪,我们谁都能死,就你李天琪不能死。难道你忘了自已的使命,忘了爷爷的嘱托了吗?”
李天琪太难了,现在,三家人的使命,系于一身,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没有权利任意放弃生命。
可是,地上的这位叔叔,他跑不动。如果自已离开,他们将成为史虎森他们的刀下之鬼。他对着另外一位没有负伤的护法术士说:
“叔叔,劳烦你去城门口看看,那里还有没有活着的家丁,让他们带枪过来增援。”
那位护法术士从另外的一棵树后跃过来,他从李天琪的腰间拔出来腰刀。
李天琪干脆就连刀鞘也给了他,他知道,从这里到城门口很远,是得带上护身的家伙。
谁也没有想到,那位护法术士,把刀放在他自已的脖颈上,刀刃上都有了他自已的鲜血。他厉声地说:
“李天琪,你若是不马上离开,我就死给你看。”
李天琪一愣,他由不得大骇,先辈的遗嘱,不单单是他们这一家狭义上的李家。趴在地上,和站着的这两位,全都姓李。他们仅仅不是嫡系而已。
姓李的都是为了哪个莫名其妙的忠诚,不惜牺牲自已的生命。
李天琪无可奈何,他向两位护法术士深深地躹了一恭,转身便离开了。他跑了很远,那位在身后喊着说:
“记着,豹斑脸就是向城门口的方向逃走的。”
李天琪跑着,他觉得奇怪。他当时就是从这一条路过来的,并没有碰到史豹踪。
当初,杀害家丁的时候,史豹踪同样也是从这里逃离。他怀疑,史豹踪就藏在这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