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总理府秘书戴上茶色的礼帽,黑色披风,稍做遮掩。单人匹马,离开府邸。
快骑来到九姨太豪宅的大门外,一辆豪华的三架轿车,就停在路边。
秘书大人不由大惊,就凭他的身价,在京都也不配这样的待遇。莫不是那个地方走漏了风声,惊动了总理大人,他老人家派人过来,捉拿贪赃现行。
秘书为难了,若是被总理大人发现,周围早已布控。黑暗中的双双眼睛,时刻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秘书故作镇定,轻轻地咳了一声,牵马进了九姨太的豪宅。
繁星之下,甬道两边的树蓬被一条轻雾隔开,不见树干。黑黢黢的树蓬,仿佛是天地之间的乌云,在空中飘浮。
秘书打了一个寒颤,这宅子,外人都说不干净。这也好,能吓得着他秘书,也能吓着那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
穿过甬道,秘书在屋门前站住,他不能回头,免得藏在黑暗中的人生疑。
不是吗,这是他秘书自已的产业,只要不见到高谋子,走到天边,他秘书都有理。看看自已的产业,别人无可厚非。
秘书抬手敲门的时候,门却开了。糟糕,高谋子这个糊涂蛋,先到一步。估计他不会这么细心,没有发现豪宅外边有异常。
秘书压低礼帽的帽沿,侧着头,就在椅子上坐下。他看见了一双绣花鞋,艳红色,上面绣有一对鸳鸯,记得九姨太就有这么一双鞋。监视他的不可能有女人。
秘书大人从下往上看,他的面前站着一位女子,衣着华贵,神情端庄。秘书大惊,这么晚了,在这个不干净的宅院里?他惊恐万分,微微抖着问她说:
“你是谁?”
女子笑了,声若银铃,她轻声细语地说:
“还是把外边的行头脱了,多不方便的。”
秘书忽然想起来九姨太,这女子和九姨太长得好像。他解着披风带子的手停住了,他惊恐地说:
“你是人是鬼,我可没有害过你。”
女子的笑声很大,仿佛就不怕被人听见。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子里迴荡。她笑着说:
“你是说九姨太么!她不会笑了,难道你没有听见我的笑声么?”
秘书忽然想起来豪宅外边的轿车,他说:
“门外的三驾马车,就是你的?”
女子帮秘书解开披风的带子,摘下礼帽。她轻言慢语地说:
“是的,我是来服侍秘书大人您的。”
秘书稍稍的喘了一口气,也许是高谋子发现了什么,特意安排了这一岀。让这位美女过来,打乱总理大人对他的猜忌。他说:
“高谋子在哪里?他怎么不出来见我?”
女子咯咯一笑,抛了个眉眼,她诡谲地说:
“难道秘书大人不知道么?他让人揍了,鼻青脸肿的,一时羞于见您。”
秘书听窑姐儿们说了,高谋子逛窑子,被老婆一顿胖揍。
大家都是男人,好这一口。可怜的高谋子,家有恶妇。她千里之外,赶到京都,为的就是捉奸,当着群窑姐儿的面,打得高谋子鼻青脸肿。秘书同情地说:
“这娘们也太狠了点,下手居然如此之重。”
人装的时间长了,总是会露出本性。女子是糖包子,她装贵妇也不能太久,那样很难受。
糖包子觉得是时候了,总理府秘书情绪也安定下来了。她动人的一笑,轻拍双手。后堂立即出来了两位侍女,貌美如花。她说:
“秘书大人,小妾去去就来。”
两位侍女这才端上茶水,帮着秘书大人宽衣。
秘书大人觉得,咋就像咋天一样,这么熟悉,仿佛九姨太还在。
当初,在这个豪宅里,九姨太就是这一套程序。令他暖心地伺候着他。
秘书大人的心里有事,他到九姨太的豪宅里,是来收款的。他沉下脸对侍女说:
“高谋子呢?我要见他。”
总理府秘书的这些话,仿佛与服侍他的这两位侍女无关。一位侍女伸手向后堂一指,悄悄地说:
“有她在一样。有什么事,大人就和她说。”
秘书大人的心里蹊跷,这件事情太大。他又不可能给下人们明说。他对侍女调侃说:
“她又不是高谋子的妈,跟她说管什么用?”
两侍女相对一笑,那位侍女又是低声细语地说:
“比妈管用,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秘书大人真替高谋子悲哀。家有恶妇,稍不随意,就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在外做事,又被这个小妈管着。男子汉大丈夫,屈居在一群女人的石榴裙下。
忽然,秘书大人以为自已的想法错了。三妻四妾,并不奇怪。莫非这一位漂亮的贵夫人,还真是高谋子的后妈。
这就有得琢磨了,高谋子的背后,有他爹。也许那才是自已要面对的高人。他质疑地问侍女说:
“高大人的高堂尚在?”
两侍女一愣,看着秘书大人,哧哧地笑出声来,她说:
“他的高堂都殁了一百年了,这个妈,可比真妈厉害多了。”
这一位贵妇的身份成谜,秘书大人谨慎起来,他和高谋子的交易,见不得天日。高谋子也不可能对外人漏风。
后堂里传来一声迷人的声音,是那位高贵的夫人。她说:
“请秘书大人进来吧。”
后堂就是九姨太的卧室,这地方秘书大人熟悉。他站起来,移步后堂。
九姨太的卧室很大,桌子上的盛晏,超出了秘书大人的想象。山珍海味,常人难得一见。
秘书大人急于弄清楚,贵妇的身份之谜,他问她们说:
“贵夫人呢?”
帷幔轻轻撩起,一位迷人的女子,身着蝉翼薄纱睡袍,象牙一样的玉体,在翼纱里朦朦胧胧,让人垂涎欲滴。她含情脉脉地说:
“才多大一会儿,秘书大人就不认识了?”
转瞬之间,这个贵夫人就判若两人,像窑姐儿一样放荡不羁。是美人计,还是高谋子对他的贡俸。
秘书大人感到一阵馨香袭来,难以抵御。他还是忍住,他说:
“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笑着,不慌不忙地过来,扶秘书大人在主位上坐下,她抱怨地回答说:
“您怎么现在才问人家?我姓唐,叫我小唐就好。”
糖包子的玉体,触手可及。秘书大人得问清楚,他忍住心动说:
“你是醉春楼,还是别的园子里的姐姐?”
糖包子不悦,噘着小嘴,嗔怨地环起了秘书大人的胳膊,不高兴地说:
“大人小瞧了小妾,说得多难听,京都里哪个园子里,有我这么高贵的姐姐?”
这不是明着说,糖包子就是窑姐儿吗,秘书大人自觉失言。他攥着糖包子柔软的小手,轻轻拍着,歉意地说:
“这么说,你是高大人赏给我的礼物了。”
糖包子佯装生气,在秘书大人的手上拍了一下,背过脸去,她嗲声嗲气地说:
“哎哟,大人,这是越说越难听了。看见宅门外的高马豪车了没有,本妾的身价,大人还没有猜出来?”
秘书大人是有点懵逼,却是忘了宅门外的豪车。乘坐这种豪车,京都能有几人。他苦思冥想,不知道糖包子到底属于谁家。
秘书大人不由得胆怯,原打算伸进那翼纱睡袍里的手停住了。他痴迷地看着糖包子,赔着笑脸说:
“得罪,得罪,下官一时失言,多有冒犯。”
看起来,糖包子余怒未消,她呼地站起来,一甩头,秀发拂到秘书大人的脸上。她嗔怪秘书大人说:
“知道错了,还不赶快赔礼,痴呆地真是让人生恨。”
她的秀发,从秘书大人的脸上拂过,令秘书大人心乱,小心臟砰砰直跳。这事若是在窑子里,他懂。
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糖包子,他却是无从下手了。他也站起来,恬不知耻地站在糖包子的身后,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
“下官这就真的赔礼了。”
糖包子知道秘书大人在自已的身后,贴得很近。她闹脾气似地,扭动着身体,堵气地说:
“哎呀!不吗不吗!这算什么赔礼!”
这可是比窑姐儿的那一套高明多了。秘书大人忍不住了,他慢慢地上手。
难怪高谋子说有大物件,这糖包子值,撩的秘书大人心急火燎。就是明天罢了他的官,把他逐出京都,他也得过了这一手再说。
秘书大人也顾不上糖包子是谁家的人了,他把糖包子转了过来,双手伸进翼纱睡袍。糖包子的玉体光滑细嫩,通过肌肤,浸入秘书大人的肺腑。
秘书大人疯狂地抱起糖包子,把她扔在床上。
糖包子佯装着挣扎,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裹挟着秘书大人,在床上成就了秘书大人慌唐的体验。
在床上,糖包子的功力奇特。在她的呻吟中,配合着大呼小叫喊声,折腾得如狼似虎的秘书大人,欲罢不能。
秘书大人阅女无数,在糖包子的身上,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巨大的收获。他搂着糖包子说:
“值!真的是价值连城!”
小计而已。糖包子的心里非常冷静。她知道男人,提起裤子以后,就会干什么。她挽着秘书大人,来到了桌子前面,笑着对他说:
“馋死鬼,饭都没吃,酒没沾,只会在床上瞎扑腾。”
秘书大人满足的笑了,贴着糖包子坐了。他看着糖包子的脸说:
“他怎么还没有来?”
糖包子知道,秘书大人口中的“他”,指的就是高谋子。她斜着瞥了一眼秘书大人,嗔怪地说:
“这刚刚提起裤子,就忘了自已在干什么了,你让他过来看西洋景么?”
糖包子的这句话,噎得秘书大人难堪。官场混的人,就不知道脸为何物。秘书大人是刚刚满足了自已的欲望,可是,这不是主题。
在秘书大人的心里,钱比命重要。他恬不知耻地喝着酒,对糖包子说:
“唤人去叫他过来。”
糖包子的心里明白,官场的猫儿,图的就是一时之欢,哪里有那么多的情种。秘书大人的心思,是不会告诉她糖包子的。她无奈地打发下人,去唤高谋子。
高谋子就在附近,他很快就来到九姨太的豪宅里。不等他坐稳,秘书大人就无情地说:
“兄弟,时间到了。”
高谋子满脸肿胀,他垂头丧气地回答说:
“这不是送来了一件,你也享用了。还有的,等我打下界石城,一并偿还。”
秘书大人火了,呼地站起来,一个大巴掌。就扇在高谋子肿胀的脸上,他大喝道说:
“好你个高谋子,玩我吆?欠债不还,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糖包子更加火大,她跳起来,甩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打在秘书大人的脸上。她怒气冲冲地说:
“你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还长了脾气了。你就不看看外边的那么多的眼睛,就没有总理府的人了么?”
秘书大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时疏忽,却是忘记了豪宅外边的那些盯着他的人。
秘书大人不得不对糖包子其人,刮目相看。时至今日,糖包子的来路,他也不甚了了。
他不能反抗,若是糖包子真有来路,反咬一口,他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秘书大人不由懊悔,他中了美人计,还不知道这一位来路不明的女人,是哪一位大员的夫人。
高谋子欠的这笔债太大,秘书大人咬住了,就不会松口。他揉着自已的脸,嘟囔着说:
“这我不管,订一个时间,你高谋子就说什么时候还吧。”
糖包子看出来了,秘书大人有活口,她气势汹汹地说:
“你说怎么还?李天琪就坐在钱篓子上,界石城打不下,十年也还不了。”
秘书大人隐隐觉得,李天琪拥兵图财,也是注视着高谋子。可不能让李天琪抢到前面去,他决定让高谋子一步。他说:
“再加上十万大洋,我明天早上就让他们发逮捕令。你高谋子三天之内,就要把钱运到京都。”
皆大欢喜,糖包子跳过来,抱住了秘书大人,在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她欣喜地说:
“这就对了。我的宝贝,你真是会吃会喝,也会折腾。”
高谋子五味杂陈,心底里很不是滋味。他讪讪地笑着,跪在地上,指天划地发誓说:
“秘书大人放心,我保证按时把钱送到京都。”
秘书大人也不理高谋子,揽着糖包子就往后堂走。他淫笑着说:
“宝贝儿,还是你够味,够刺激。”
后堂里传来了糖包子放荡的笑声,高谋子的心里刺痛。他发誓,自已得到天兵以后,第一个就是杀了这个总理府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