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晖眉头紧蹙,满脸愁容地自言自语道:“我到底睡了多久啊?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试图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幅画和一张小便条。
他好奇地拿起便条,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字。
[玄晖,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我还没来得及说感谢你,所以我不希望你离开,这幅画我画了很久,希望你看到的时候,可以开心一些。]
他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不知道这是谁留下的,也不清楚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他还是打开了画卷。
在看到画的那一刻,沈玄晖原本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但他的眼眶却渐渐湿润,最终还是压抑不住自已的情绪,无声的流下眼泪。
画里,一个女孩,一袭白裙,背对着沙滩,面向星辰大海。
她的发丝被海风吹起,像是要与星辰大海融为一体。画面中的女孩背影显得孤独而又美丽,宛如在向世界宣告她从未离开。
右下角,徐徐写着一行钢笔字:“叔叔,小榆永远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沈玄晖看着这幅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仿佛能感受到小榆对他的深情和承诺。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他即将面临一场生与死的抉择,终将会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她。
他不禁想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成为了他内心深处的心结。
但现在,他心中的阴霾仿佛被一股微风吹散,让他在雾霾中仿佛看到一丝光亮。
“原来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啊......”沈玄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可是……我马上要走了,又谈何永远?
……
几日前。
白榆手里拿着昨天晚上才完成的画作,推开病房的门。
沈玄晖还在昏迷中,迟迟没有醒来。
白榆叹了口气,“还没醒来吗?”
白榆走到阳台,打开窗户,观望窗外的街景。
街道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为自已的生活而奔波。
谁不是呢?
在追寻虚无缥缈的梦想时,忽视自已的一切正在慢慢流逝。
昨天,夜初弦叫她过来,说有事找她。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白榆感觉初弦变了。
几个月不见,她变得沧桑了许多。
“阿姨……”白榆有些茫然,不知自已该说些什么。
“你来啦……”夜初弦疲惫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快进来。”
客厅里。
白榆坐在沙发上,展开自已的画作。
“你画的很不错呢。”夜初弦小心翼翼的把水杯递上来,生怕弄湿了画作,“比玄晖画的还好。”
“嗯,谢谢。”白榆收起了画作,接过递上来的水。
“哎……时间过得真快啊。”夜初弦托着腮,“应该……已经一年了吧……”
“是啊,已经一年了。”白榆看向日历,苦笑道:“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懵懂未知的小孩子,自以为是的沉浸在自已的世界。”
“你变得很多呢。”夜初弦有些欣慰,“我记得你之前很爱哭,是因为抑郁症吗?”
“哈哈……若哭可以让自已的失去的人回来的话,我宁愿每天都哭。”白榆说道:“可这是不存在的,哭不能逃避现实,它只是对自我情感一个发泄罢了。”
“真好啊……如果玄晖听到的话,一定会很宽慰的吧。”
“阿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白榆询问道。
“我叫你过来,只是让你看一些东西。”夜初弦站起身,朝着那间紧锁的房间走去。
白榆跟了过来,夜初弦将钥匙插进锁孔,随着转动的声音,房门被轻轻推开。
门后,是一间小小的卧室。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们的过去。”看着熟悉的房间,夜初弦有些茫然若失,“这就是渊儿的房间。”
“渊儿她……”白榆看着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
十年……即使精心打理,也早已物是人非。
夜初弦打开衣柜,拿出一个老旧的布娃娃。
“这是10年前,我们送给我们女儿的礼物。”
“一个布娃娃……”白榆看着老旧的布娃娃,“这是渊儿许下,最简单,也是最珍贵的愿望。”
“渊儿她很简单,一个小小的满足,却可以让她开心很久。”
白榆看到桌子下紧锁着的抽屉,上面还插了一把钥匙。
“这是……”
“这里面放着的,是悲剧的开端。”夜初弦将抽屉拉开,取出两份文件有一本日记,“玄晖将这一切封闭起来,却没有将它们彻底锁住。”
白榆接过文件和日记本,那两份文件是两张病危通知单。
一张是渊儿的,一张是玄晖的。
“叔叔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病重的事。”
日记本很旧很旧,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这是,叔叔年少时的事情。”
“真怀念哪……”初弦抹了抹眼泪,“你说,为什么回忆总是美好的呢?”
“对啊,为什么?”白榆喃喃自语。
“总有一天你会找答案的。”初弦在一旁鼓励道。
“谢谢。”
……
白榆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莞尔一笑,离开了阳台。
白榆看着在病床上躺着的玄晖,迟迟没有说话。
良久,她才把画作展开,铺在床头柜上,随后拿出钢笔,在画作的右下角徐徐写下一行字。
“叔叔,小榆永远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随后,她将画纸卷起,再取出一张便条。
她希望,玄晖可以放下过去,珍惜当下的每一点每一滴。
那是她的愿望,也是所有人的愿望。
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回来。
你帮了我这么多,这一次,就让我来帮你吧。
虽然只是我的主观臆断,但我希望你可以永远开开心心的。
已经离开的人,你所爱的人,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的人。
都在等你回来。
白榆把便条贴在床头柜上,驻足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玄晖,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我还没来得及说感谢你,所以我不希望你离开,这幅画我画了很久,希望你看到的时候,可以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