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蛇,魅狐,魍虫,魉鼠入狱之后。
狱警进来呵斥四人熄灯,熄灯之后,四人迟迟没有睡着。
“睡着了吗?”魅狐忍不住开口。
“怎么可能。”魍虫对她翻了个白眼。
“那个可恶的小鬼,等我们出去之后,非找她算账不可。”魍虫愤愤不平。
“笑死,这鬼地方你还想再来一次?”魑蛇嘲讽道,“别做白日梦了,笨蛋!”
“老大,你怎么……”
“呵,你之前是怎么说的,啊,你爸会罩着你,现在呢,他人在哪,好好看看,他一次也没来过。”
“别胡说,他肯定在忙着想办法呢。”
“切——”
“哼,走着瞧。”
魍虫父亲就是臭名昭著的高士清公司的董事长——张牙。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经常生产廉价的劣质品,这些年来害死了不少人,由于转手其他商店卖出,再加上上面有人,每次都以证据不足而逃之夭夭。
但——有一件事令他头疼。
他女儿入狱了。
花钱不太可能,劫狱更是死路一条,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其他对策。
至于她——
那个家伙,我必让她,痛不欲生。张牙恨恨地想。
“等等,不妨试试……”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脑海里掠过。
他喊来自已最忠实的部下。
“董事长,您叫我?”吴爪问道。
“小吴啊,来,坐。”
吴爪冷哼一声,“董事长,不必如此躲躲藏藏的,有话直说吧。”
“哈哈……还是你懂我。”张牙沉下脸,“托你办点事。”说着,把白榆的照片递了过去。
“帮我解决她。”
“哦,杀人?”
“杀人就免了,我要她痛不欲生。”
“哼,我明白了。”
“嗯?有办法?”
“这很简单,就给我吧,董事长。”吴爪点头答应。
舆论,是让一个人身败名裂的最简单的方式,仅仅只要一根导火索,再坚固的堡垒也会夷为平地。
危险,正在悄无声息地到来。
几天后,白榆早早地到学校,这几天,关于她的事迅速传播,欺负她的人越来越少。
至少,最近几天是这样的。
白榆走在大道上,令她不解的是,有些人见到她之后,开始窃窃私语,还时不时偷看她。
白榆甚是疑惑,但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刚坐下,同桌就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
“小榆,不好了。”
“啊,怎么了?”白榆百般不解。
同桌谨慎地观望四周,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相信你,你绝不是这样的人。”
“啊?”
“你不知道吗?”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白榆感觉到心里有一丝丝不安。
“唉……你,你看看。”他把手机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诶,你还……”
同桌汗涔涔地挡住白榆的嘴。
“嘘……别声张”
白榆乖乖地点点头,同桌松开了手,指了指屏幕,白榆顺势往下看。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白榆一看见标题,就慌忙地夺过手机,不可思议地盯着手机。
屏幕上的字万分刺眼。
“上天,心机女白某故意伤害其好友玉某后,反栽赃陷害我的女儿及其三名好友,天地良心,还我女儿清白!”
下面,是经过精细处理的图片录像,以及"真实”的录音。
“不,这不是真的……不,不应该这样……”
白榆不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她急忙下滑屏幕,不出所料,悲剧发生了。
她看到的,是一群君子的满腹经纶。
“那不是那个报警,给那个植物人伸张正义的人吗,真没想到,她是那种人……”
“我认识她,之前就有人骂她,在网络上装可怜,现在……呵,这种人,就该死。”
“这种人大家都看到了吧,还不快把她抓起来,留着也是个祸害!”
……
白榆看不下去了,把手机还给他。
“为什么……会……”白榆用手捂住嘴,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
“没关系……”同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我们相信你,不怕。”
但是很快,她就被抛弃了。
上课铃响,老师滔滔不绝地讲着,白榆趴在桌子上,心不在焉,闷闷不乐。
“下课!”
“老—师—再—见—”众人有气无力地喊着。
“白榆!跟我走一趟!”老师叫了一声。
白榆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路上尽是一些流言蜚语,众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令她很是难受。
很快,学校就亲手将她从崩溃边缘推了下去。
“事情的真实性还不了解”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但经过多方领导决定,建议你休学一段时间。”
“为什么?”
“对学校,对你都好,你该回去好好想想。”
“我……知道了。”
白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离开前,她向同桌借了一个口罩,遮住了自已的面容。
"你要走了吗?"同桌有些担忧地问。
"嗯,手机可以借给我用一下吗?"白榆平静地说。
"你要去哪里?"同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她。
"警察局。"白榆接过手机,放入口袋里,"这是我自已的事情,必须由我自已来解决。你放心,手机我会还你的。"
同桌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
白榆低下头,默默地离开了教室。同桌看着手中的请假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上面签下了自已的名字。
"可是,这不仅仅是你自已的事......"同桌轻声说道,但声音却淹没在了寂静的空气中。
他知道,白榆有着自已的坚持和决定,而他能做的,只有在背后默默帮助她。
……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贴吧上面有详细记录。”白榆淡定地把手机交给杨荣。
“事情经过我们已经了解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杨荣作出承诺。
“麻烦你们了。”
“小姑娘,不要伤心,你的父母已经接到通知,正在过来的路上。”杨荣安慰道。
“叔叔,我想出去一下,到河边散散心,可以吗?”
“可是……”
“等爸爸妈妈来了,请您跟他们说,我在河边散心。”白榆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拜托了,谢谢……”
白榆走在常心河的堤岸上,常心河是江沪市的一条河,河不算太深,离白榆家不到五公里。
白榆脚步越来越缓,渐渐地,她停了下来,她靠在护栏上,腊月寒风激起阵阵浪花,浪花不断拍打着长堤,勾起她的思绪。
“怎么会这样?”白榆用手指不断划着圈,“好端端的,为什么会……”
这是,第几次了……
白榆压抑不住自已的情绪,寒风拍打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眶湿湿的,不知是水还是泪……
“小榆!”
“啊……”白榆扭过头,看到沈玄晖朝她奔来。
是啊,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不是吗?
“小榆,我在……”沈玄晖气喘吁吁的,似乎有些疲惫。
白榆鼻子一酸,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已哭出来,她强忍着微笑,宛如寒风中的花朵。
“叔叔……你好……你好慢哦……”
即使隔着口罩,沈玄晖依然体会到,花,在笑着哭泣。
沈玄晖拿出纸巾,缓缓走到她面前,擦拭眼角的泪水。
“傻丫头,我一直都在啊。”沈玄晖嘴唇微微颤动,“我从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