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韩耀辉离开B市后,回老家和别的女人结婚了!”高建威再次强调,语气坚定而决绝。
赵若彤只觉得耳朵里响起了惊雷,震得她头晕目眩。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的甜蜜、曾经的誓言,如今却变成了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说爱她的韩耀辉竟然会如此绝情。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分开是他出了意外。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是我们分手后他离开B市的!我对他没有兴趣,所以他和谁结婚与我无关。那样的男人,也不是我喜欢的对象,他也不配我惦记。好了,不谈他!你的设计图上有几个问题,我之所以出来和你吃饭,是想和你谈下我们的服装设计!”赵若彤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转移话题,她不要自已软弱,也不要自已在一个员工面前流露情感,更不会让一个员工以为她是拿不起放不下的女人。
赵若彤的表现,大大出乎高建威的预料,他以为他的一席话会击中她,结果不但没有让赵若彤屈服,还把他龌龊的内心显示了出来。如此一来,高建威很沮丧,彻底丧失了主动性。
他强自笑着说道:“是,还有我们该交流一下彼此在设计理念上的看法了。”
赵若彤用超强的意志力克制极其低落的情绪,好在谈服装设计是高建威和她最能聊到一起的话题,为此她勉强撑到最后。
走出威亚酒店,赵若彤终于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原来自已爱的,是一个卑鄙小人,是一个无耻的渣男。本来是被骗,还自以为是爱情,被人家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还有她这样傻的人吗?
这件事,她只能怪自已不识人心。想到韩耀辉竟然是骗了她的感情后,和另外的女人结婚,赵若彤不仅仅是气愤和委屈,尤其是自已的员工知道内情,这对她简直是羞辱。
还有她这样的傻女人吗?没有了,再也找不出来了。气愤也能激发人的力量,赵若彤很快的走到停车场上取了车,毫不犹豫地转到回瑶源的路上。
往昔,每天下班时间,凡是她不用应酬直接回家的时候,总要有点小纠结,是回瑶源还是回自由岛。想着回瑶源的时候,总是想一下白雪松在做什么,是不是又挖空心思用一个出其不意的动作讨她欢心。
哪怕她没有过欢心,却不影响他那样去做。他做了那么多,她从来没有过任何喜欢的表示,他也毫不在意。
她不由拿今晚的高建威和白雪松比较,和白雪松比起来,高建威演技拙劣,涵养也极差,他所谓的浪漫布置没有引起她的兴趣时,他的脸色就很难看,甚至还把韩耀辉和她之间的事情也抖落出来,那是他应该说的吗?如果是真正关心她、为她好,就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她,或者之前就该告诉她了。
赵若彤暗暗叹息,看透一个人太难了。
她恨自已的命不好,小时候被亲妈抛弃,长大了被喜欢的人抛弃。她突然想起白雪松的姐姐白雪枫,白雪枫也是未婚先孕。白雪枫和她那个豪门老公生活的怎么样她从来不问,她也不让白雪松提起,她更不和白雪枫联系。并不是她要阻止白雪松和他姐姐交往,也不是和白雪枫有过节,而是白雪枫的存在对她是一个残酷的打击,和她的遭遇形成强烈的对比。据说白雪枫怀孕后,那个叫靳尚明的商业霸主立刻就给了她盛大的婚礼,之后她的豪门老公拿她当宝贝。
她并不知道白雪枫怀孕是因为爱情还是什么,据传言说白雪枫是被强迫的,换句话说白雪枫在那个时候对靳尚明没有感情。靳尚明那样身份的人,还能对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负责,这样的男人值得尊重值得爱。
她羡慕白雪枫是有福气的女人,和白雪枫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所以她从不和白雪枫有交集。
白雪枫是被人爱,她是被人甩,这样的对比之下,让她莫名其妙的也恨白雪枫。凭什么她是那样的,她是这样的?她知道自已不对,但她就是反感白雪枫。哪怕是想起白雪枫,她也生气,白雪枫就好像一面羞辱她的镜子。
她是全心全意去爱韩耀辉的,是抹掉女孩的所有矜持把自已的全部给了他,毫不保留的为他奉献了一切,结果被他玩弄。
没想到高建威竟然也不留情面的指出了她是被人玩弄后抛弃的,就好像她很下贱一样,他那样说,在她看来就是轻视她,她如何不气。
白雪松曾经强烈的谴责韩耀辉,而她是护着韩耀辉的,她不相信韩耀辉是白雪松口中所言的那样伤害他人又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反感白雪松恨白雪松“污蔑”韩耀辉。尤其是白雪松用尽手段不顾一切的和她结婚,他把他看得很高尚,他说不能看着她被欺负被污染,他要保护他,她却把白雪松当成破坏她和韩耀辉未来幸福的第三者。
今晚不管旁的,她要回瑶源。瑶源是她和白雪松的家,她要回他们的家。
“白雪松,今晚你为我们的家做了怎样的布置?”
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赵若彤也没有去想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情不自禁说出来。
瑶源是一座二层小洋楼,赵若彤走上二楼,打开了客厅的门。
灯光是安装的灯具发出来的光,扑面而来的气息是冷清的,过于宽阔的客厅犹如渺无人烟的荒野。
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赵若彤眼神有些呆滞地望着屋内。她看到了地板上的拖鞋,还是上次她穿过的,如无人理会的寂寞孩子,瘪着瘪瘪的嘴巴,很委屈的样子。拖鞋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被遗忘的孤独,鞋子也寂寞得可怜,她的心头突然涌起酸涩,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往常,她要穿的拖鞋也是不重样的。每一次回来,地上的拖鞋都不是她前一次穿过的。白雪松总会细心地准备好不同款式的拖鞋,他说,人有视觉疲劳,换一个样式就是不一样的感觉,他让她轮换着穿拖鞋。那些充满关怀和体贴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此刻却只剩下她独自一人面对这冷清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