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手术的日子里,靳尚明来了一趟。白雪松不知道他都做了那些安排,却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为他把与手术相关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了的。
靳尚明临走的时候,给白雪松下了一道“命令”:“你必须给我好好配合治疗,保证痊愈!”
白雪松很感激靳尚明的用心,却不认可他的说法,叹气道:“姐夫,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能做到配合治疗,也希望自已痊愈。但是‘保证’我就不敢了,那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靳尚明不满意的横他一眼:“知不知道事在人为?你必须痊愈!有你没有你和我关系不大,和我儿子的关系太大了,所以不能不管你!”
“和你儿子?”白雪松一脸疑惑。
“我儿子将来要去留学,你是老师,你的帮我培养他。如果我儿子达不到留学的水平。你……等着!”说着,他还攥了攥拳头。
白雪松有点急:“你儿子要是笨呢?我可以教,但那一个老师敢保证学生能百分百的成绩优秀?”
靳尚明一脸的严肃,挑衅般的看着白雪松:“你看我是谁,我儿子会笨吗?”
白雪松很无奈:“你这叫霸道。”
靳尚明微微扬起下巴:“霸道?这不是霸道,而是事实。我靳尚明的儿子,必须优秀。你作为老师又是他舅舅,有责任也有义务把他培养好。”
白雪松反驳:“这说法不对,你不能把责任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孩子的成长是多方面的,不是家长说怎样就怎样,也不是老师用心教孩子就能学会。如果他不喜欢学习呢?”
靳尚明皱起眉头:“我自然知道,但老师的作用不可忽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必须有这个能力。”
白雪松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要求也太高了,也是故意为难人。留学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孩子有扎实的知识基础、良好的语言能力和独立生活的能力。”
靳尚明举起手用力一砍:“好了,我不需要你教,是让你教我儿子的!你别给我讲道理,我只要结果。”
白雪松失笑:“你……我都不知道我姐姐怎么面对你这样不讲理的人的。你应该是来看我的,不是给我下达命令的吧?”
周华在一旁看着他们抬杠,捂着嘴偷偷笑了。
靳尚明把一切都安排好,确信万无一失了,才走。他的安排,完全是用钱堆砌。
有些病实在治不了,有些病可以用无数钱财来治疗,就是用钱买命。
民间有句话叫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遇到疾病时,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太明显了。
给白雪松做手术的,是以乔颖为首的专家团队。乔颖与其他医生仔细研究白雪松的病例,多次讨论,制定详细的手术方案。
乔颖做过许多次手术,这次手术的重要性,不仅仅是对白雪松生命的负责,也是为了不辜负靳尚明的信任和期望。
以靳尚明的经济实力,完全可以把白雪松送到国外去做手术,靳尚明不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对他信任,所以他不能有丝毫差错。
白雪松的手术很成功,后续的护理也更加精心,所以治疗效果非常好。
尽管如此,为了多一重保障,白雪松还是做了基因检测,是靳尚明让做的。幸运的是,白雪松的基因适合吃一种药,不过那是一种国外进口的,价格昂贵、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抗癌药。
当然,这一切的费用,全是靳尚明负担。
有一次两个人通电话,白雪松说:“我本来不希望和你之间有更深层次的关系,可能是上天觉得我这样做不对,给我来一场重病作为惩罚,让我明白自已的想法有错。”
靳尚明很得意:“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厉害!以后还敢和我对立吗?”
“那不一定,要分清楚是什么事。如果是你和我姐姐对立,我的原则就是和我姐姐一个立场。”
“如果你姐姐是错的呢?”
“……不会,一方面我姐姐不会错,另一方面即便我姐姐错了,也肯定有她的理由。”
“你也太盲目偏袒了,是非不分!”
隔着遥远的距离,手机的声音还是传递了靳尚明的怒气,白雪松丝毫不为所动,强硬道:“我姐姐一直都是善良明智的,她做事肯定有她的考量。你说她错,那也只是你的看法。我和姐姐从小到大一起生活,我姐姐是什么样,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如果我姐姐真的是非不分,一定是你逼的!”
电话这头的靳尚明听完,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你凭什么这么认为,这叫不讲道理。我看我是把你惯坏了,敢这么说我!”
“我不是不讲道理,而是我了解姐姐。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她的辛苦和努力你是都知道的。”
靳尚明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好吧,我不否定她的付出,但在有些事情上,我们得客观看待。”
“反正只要涉及到我姐姐,我就会坚定地站在她那边。”
“好吧,你厉害!不,是你姐姐厉害。你站在她一边了,我又何尝不是站在她一边?要不是站在她一边,以她为中心,我干嘛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以为我闲?你耽误我太多时间了,还一个劲儿的和我讨价还价。以后你得还我!”
白雪松暗暗偷笑:“还不了,没得还。你说了全是你自愿的,现在又让我还,你心口不一,说话自相矛盾。是我大度,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
“你……”
白雪松挂了电话后,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他捏着电话定定的看着天花板,许久,许久。
他是怎么学会和靳尚明耍赖的?不知道。
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是一种特殊的复杂。白雪松对靳尚明的抵触在靳尚明貌似无所谓,谈不上感情又尽心尽力的安排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时候他是不用靳尚明的钱的,现在靳尚明为他花的钱无法计算,白雪松也不敢去算,他做教师的收入和靳尚明做商人的收入差距巨大,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遥远,他还不了,没法还。对此他很歉意,靳尚明和他说过钱“没用”,他只是按照惯性去做生意,仅此而已,挣多少他不管,怕的是没地方花钱,正好有人需要花钱,等于给他的钱找了一个家,他很高兴。他知道靳尚明这样说是为了安慰他,让他好好治病。
原本白雪松在内心深处对靳尚明的排斥,是因为他让姐姐在婚前怀孕,那时候他也担心靳尚明对姐姐不好。基于这个原因,他极少主动和靳尚明联系,也不要他的帮助,不料时至今日给他最大帮助的、可以说挽救他性命的,竟然是靳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