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被抓伤了脸,沈钧安特意告了几日假,并且利用这段时间哄好了林青萝,两个人几乎日日腻在一起,感情像是回到了最初认识的时候。
但这不是吴氏想看到的。
林青萝是个没用的废物,娘家没权没势就不说了,前两年她还吹下牛皮说想到了一个挣钱的好法子,结果钱没少拿,却是一分也没拿回来。
侯府如今到了这般窘困模样,跟这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吴氏恨透了林青萝,只盼着她赶紧滚出侯府。
“去,把世子爷给我叫来。”
沈钧安孝顺,吴氏打算再用子嗣的事逼一逼他。
但就在丫鬟要走出房门时,吴氏还是把她拦了下来。
什么法子用过一次两次,就不好再用。
最好是想个别的法子。
不用她逼,安儿便能主动来向她保证。
如此想着,吴氏招来自已的心腹集思广益,最终还真叫她想出个办法。
就在吴氏琢磨怎么给沈钧安下套的时候,顾舒禾已经找到了江氏所在。
前世临死前,她从江氏口中得知早在沈钧安同林青萝和离前,吴氏就把她接到了京城。
几日来顾舒禾一直命人寻找,总算在吴家名下的一个别院里找到了江氏。
不过她并未打草惊蛇,一是还不到打击江氏的最佳时机,二是此生她和江氏尚且是两个陌生人,她如今要做的只用派人盯着江氏即可。
安排了可靠的人守在附近后,顾舒禾命马夫前往翰墨斋。
大哥快回京了,又恰逢他生辰,她想送他一件礼物。
马车很快到达翰墨斋,但没想到的是她才一下来就看见了沈钧安和林青萝。
“她怎么也来了?”林青萝看到顾舒禾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只当她是故意来跟沈钧安偶遇。
沈钧安也有这样的念头,但不管如何,他都觉得林青萝的态度不太好,便拉了拉她,“你不是要买砚台吗?我带你去。”
他不想再看到她们二人为他吵架。
一个是他曾许过诺,年少时确实心动过的青梅竹马。
一个是他热烈爱着,且矢志不渝的发妻。
哪个都不是他想伤害的。
“你拉我干嘛?!”林青萝认定了顾舒禾是来犯贱,甩开沈钧安的手,使劲瞪着顾舒禾。
却不想顾舒禾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上了二楼。
“掌柜的,麻烦把你们这儿的尖货都送到二楼。”翠微跟在后面冲着店家说了一句。
店家看她们打扮就知道来了大主顾,忙笑着应下。
“她这是玩什么?欲擒故纵?”林青萝不认为顾舒禾真是来买东西的,皱了皱眉后也要去二楼。
从顾舒禾进门再到上楼,沈钧安的心情可以说是从暗喜到担忧再到失落。
自十二岁那年救下她之后,凡是他出现的地方,她的眼里都会是他。
可刚刚她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那种陌生感让他心里很难受。
故而本该阻止林青萝的话根本说不出来,他便跟着她也上了二楼。
二楼有几个雅间,门口都用珠帘挡着,林青萝上去之后一眼看见端坐在里面挑挑拣拣的顾舒禾,瞧起来像是真的在买东西。
但林青萝认定了她是为沈钧安而来,当即冷哼一声,“这世上是没别的男人了吗?真是走哪儿都甩不掉的苍蝇!”
此时二楼除了林青萝二人,便只有顾舒禾主仆和掌柜的。
故而林青萝可谓是指名道姓地骂她。
顾舒禾再不想理会,也必须要站出来,毕竟这是在外面,若平白无故受了他人辱骂,旁人只会认为顾家之女人人可欺。
“这世上可能确实没有别的男人了,不然世子夫人当年怎会宁愿离乡背土,也要无名无分地跟来京城呢?”
林青萝没想到她会翻旧账,气不打一处来,“我和沈钧安两情相悦,他的家便是我的家,说不上背井离乡!至于你们口中那些虚礼,我才不在乎!”
“噢——”顾舒禾耐人寻味地拉长声音。
林青萝有种被讽刺的感觉,不由皱起眉头,故作理直气壮道:“说那么多,你不过是气我得到了沈钧安而已。但他爱的就是我,你如今就算回来了,也注定是竹篮打水。”
“青萝!”沈钧安上楼后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时才扯了下身旁的人。
却不是因为她故意给顾舒禾难堪,而是莫名觉得“竹篮打水”这几个字刺耳。
不知怎的,他听到这四个字心慌的不得了。
仿佛很不愿意承认那样的结果。
可他已经有了林青萝,跟舒禾不该一场空又该如何呢?
“你拦我干什么?”林青萝此时像个炮仗,被沈钧安一个动作便点燃了,“是我说的不对吗?沈钧安,正好我们三个都在这儿,你快跟她说,你爱的是谁!”
往日林青萝也总问这种问题,甚至还当着母亲的面问过,沈钧安无一例外都会配合她,可今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像喉咙被棉花堵住一样。
见他迟迟不说话,林青萝陡然心慌,下意识捶了他一下,“你愣着干什么,说话呀!”
听出林青萝又有歇斯底里的迹象,沈钧安努力平复好心情,拉着她往楼下走,“我们该回家了。”
“你还没说爱谁呢,我不回家!”林青萝这人闹起来很厉害,尤其这问题涉及到她的面子,眼见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竟是又踢又踹又喊的。
楼下的人不免都往上面看。
沈钧安顿觉难堪,头一次生出林青萝比泼妇还要无理取闹的念头,只恨自已从不认识她。
“别闹了,行不行?”
气愤之下,沈钧安直接松开了她的手。
因二人此时已经走到楼梯口,沈钧安这一松便导致林青萝没了支撑点,整个人就那么骨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