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舒禾二人都看得开,但劫匪一事并未传开。
不管是沈钧安还是长平王的人,亦或是劫匪本人,都没有提及顾舒禾。
那日的宝华集市外,就仿佛顾舒禾从未遇到过劫匪。
不过顾舒禾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日胸口不再疼之后,顾舒禾从自已的库房里挑了一件厚礼,亲自去了长平王府。
长平王见她时没有像以往那样穿黑色衣服,而是一身月牙白锦袍,令他显得不似之前那样冷戾。
顾舒禾也因此壮着胆子瞧了他两眼,陡然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从前她一直以为沈钧安是这京城第一美男,如今才发现长平王长得比沈钧安还要英俊,而且可能是常年带兵的原因,长平王这份貌美中又添了一分沈钧安没有的男子气概,甚是吸引人。
顾舒禾看着看着,脑海中甚至不由自主勾勒出长平王身穿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拿缨枪英勇对敌的画面,抑制不住地心头乱跳,隐隐激动。
“顾小姐?”
直到长平王的声音传入耳中,顾舒禾才猛然回神,忙起身低头道:“今日登门,舒禾是为答谢当日殿下搭救之恩,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殿下笑纳。”
长平王淡淡扫一眼,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本王记得你是知衡的妹妹,救你也是顺手之事,故你不必特意跑这一趟。”
这话让顾舒禾心中那点感激之情瞬间消失。
起初她并不愿意多想,但他特意提起大哥,很难不让她以为他救自已是为了拿捏大哥。
说不好,就因为这份情,他会逼着大哥以身相许。
若真这样,她宁愿自已被劫匪杀死!
见顾舒禾沉默,长平王脑海里忽然闪过那日她失魂落魄时被沈钧安叫醒的画面,眉头不知不觉间皱起来。
“顾小姐若是没别的事,本王就不多陪了。”
他是抽空过来的,实在没时间看她干站着不说话。
顾舒禾听出他是在逐客,福身道:“谢意已到,舒禾便不叨扰殿下了。”
这一趟也不白来。
长平王有断袖之好的事实已经很清楚,她必须得快些想办法把大哥从他身边弄走了。
看着顾舒禾心事重重地离开,长平王唤来左右,“那些劫匪可有胡说什么?”
“按王爷吩咐,他们什么都不敢说。”
长平王微微颔首,又问,“可有调查出劫匪为何出现在那里?”
宝华集市不是单单一个集市,劫匪也好盗贼也好都很清楚它背后的势力,轻易不敢在集市附近作乱。
所以那日的劫匪必定有问题。
就是不知是何人指使。
“那几个劫匪是受吴彦弘指使,要给顾小姐一个教训。”
“吴彦弘?吴家的?可跟武定侯夫人有关?”
“照目前掌握证据来看,此事并非侯夫人授意。吴彦弘是吴家庶子,应该是自已揣摩了侯夫人的心思,以为这样做能讨好她才会买通劫匪。”
长平王没再说话,半晌之后才冷声道:“废了吧。”
“是。”
当夜,从芙蓉巷出来的吴彦弘突然被人用麻袋罩住。
等第二天,吴家的门房打开门才发现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吴彦弘。
刚开始吴家还为了救治他东奔西走,后来听说他是在青楼惹了事,再没人理会他这个庶子。任他姨娘哭天抹泪,也不过得到几堆草药,最后因医治不及时,吴彦弘的一条胳膊一条腿算是废了。
此事被人知晓,只当他是有了风流债,活该如此。
顾舒禾听到时也没放在心上,只一心寻找柳神医的下落。
“你怎么这么关心一个小小幻术师的下落?说,你该不会看上那个白木了吧?”云依依这几日一直陪着顾舒禾,见她总去幻术堂打听白木的下落,有此疑问。
顾舒禾哭笑不得,“就不能是我想看他表演幻术吗?”
“你对那个又不感兴趣。”
云依依别看对什么都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她心里很清楚,喜欢幻术的是沈钧安,从来不是顾舒禾。
见云依依这样了解自已,顾舒禾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那手镯你真找人修好了?”
云依依晃晃自已的手腕,挑起眉,“姐厉害不?”
顾舒禾点头,“修复的比以前还要好看。”
“那是因为戴在我手腕上。”云依依一脸自恋的模样。
顾舒禾顺着她,“说的倒是实话,我就戴不出这效果。”
“现在你这小嘴越来越甜,都舍得夸我了。”云依依记得,以前顾舒禾只夸沈钧安的,如今她眼里没了沈钧安,真是越来越讨喜,“过几天我生辰时,你这么说我母亲两句,肯定能从她那里套不少宝物出来,届时咱俩一分,又能潇洒好一阵。”
顾舒禾,“……”
“你就教我这么算计长公主?”
“谁让她先不仁的,我不过是多花了几笔钱,她就开始限制我。好歹我也是堂堂一郡主,现在手里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这不叫人笑话吗?”
云依依这话乍听起来很混不吝,但顾舒禾知道她做事一向有分寸,对长公主更是孝顺,便笑着附和她,“好,我套出来的宝物全给你。”
“这话还差不多。”
二人说笑间,周围突然一片躁动。
紧接着就有一道不善的声音传过来,“一边害我大哥和离,一边又吊着我大哥,顾舒禾,我怎么之前看不出你是这么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