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氏伸着长长的指甲,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沈钧安皱了皱眉,忙过去拉开她,一脸歉意地看向陈二丫。
“陈夫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尊重你的任何想法。总之我还是那句话,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也欢迎陈夫人随时来找我。”
沈钧安十足的君子范。
陈二丫心里有怨有恨,但对着这样一个人也发不出来,只好扭过头不去看他。
吴氏见状,觉得她是没理心虚,冷哼一声,“她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想多要些钱吗!”
这种人她见多了,碰见有钱人就恨不得撕对方一层皮下来,简直穷疯了!
“你胡说八道!”突然,陈二丫从地上爬起来,歇斯底里地冲吴氏喊,“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
她哪里提过要钱了?
从始至终,她不过是想讨个公道。
凭什么在这些有钱人眼里,她就是想要钱?
她根本就不想要钱!
她只想要她的阿牛哥回来!
看着陈二丫喊完又大声地哭起来,吴氏忙一脸嫌弃地往后退,“疯了,她疯了!”
“母亲,你别说了!”沈钧安顾不上用敬称,命人赶快把吴氏带走。
但被顾舒禾拦了下来。
“舒禾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啊?”
吴氏还想着撮合沈钧安和顾舒禾,故而虽然对她掺和案子的事颇有不满,但还是挤出了一张笑脸。
顾舒禾却是板着脸,“还请夫人向陈姐姐道歉。”
“什么?!”吴氏怎么也想不到她拦下自已是为了这个,当下再也维持不住笑脸,“让我给一个农妇道歉,你也疯了不成?”
“道歉!”顾舒禾懒得跟她这种人废话,再次强调自已的意图。
吴氏面色铁青,“你做梦!”
她才不会道歉!
不然传出去得被笑话死。
眼见顾舒禾跟母亲杠上了,沈钧安过来打圆场,“阿禾,我来向陈夫人道歉。”
“没你的事!”顾舒禾喝一声后往前一步,在吴氏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既然不肯道歉,那我就只好把夫人的秘密告诉江氏了。”
吴氏面色微变,“什么秘密,什么江氏,我听不懂。”
话虽如此,吴氏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接江锦茵进京并没有告诉任何人,顾舒禾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顾舒禾会知道她什么秘密?
见吴氏不见棺材不掉泪,顾舒禾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吴氏的眼睛立时瞪圆了一圈。
她怎么连这也知道?
虽说这严格来说算不上秘密,但江锦茵还没进门,那个事情就不能被透露出去。
“侯夫人,现在你打算道歉了吗?”顾舒禾唇角微微上扬。
吴氏看着觉得她格外欠揍,但眼下处在不利境地的是自已,只好低下头,“道歉就道歉,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落,吴氏走向陈二丫。
可刚才还说得仿佛很容易的她,此刻根本就张不开嘴。
道歉,还是跟一个农妇。
好跌份啊!
最后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吴氏才冲陈二丫说道:“刚才是我言出不逊,对不住了。”
说完,吴氏没好气地看向顾舒禾,“这回行了吧?”
顾舒禾点点头。
吴氏白她一眼,快步走出了京兆府。
这小蹄子,等安儿娶了她,有她好瞧的!
吴氏走后,顾舒禾扶着陈二丫的胳膊也要离开。
沈钧安走过来,“陈夫人,我为家母之前的行为感到抱歉。”
陈二丫已经不想跟他们说话,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沈钧安又朝顾舒禾望去,“阿禾,陈夫人就拜托你照顾了。”
顾舒禾忍不住朝他翻个白眼,“别假惺惺了,你敢说今天这场大火跟你没关系?还有那个失心散,当真有那回事吗?”
尽管她没有证据,但她确信,这事绝对跟沈钧安有关系。
“阿禾,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沈钧安一脸受伤的模样。
“不是我这么看你,而是你就是这样的人!”
顾舒禾说完再不看他,直接绕了过去。
沈钧安皱起眉,心中一股寒风吹过。
在她心里,他竟然是那么不堪了……
“世子,人不见了。”
苍寻忽然走来说道。
沈钧安敛回思绪,面上有几分不耐烦,“怎么不见了?”
事情好不容易才到了如今这个局面,若是父亲偷偷跑出去被人瞧见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属下问过了,应该不是自已跑出去的。”
“腿长在他自已身上,不是他还能是谁?”沈钧安很烦。
家里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有时候他真想自已还不如一出生就没了父母。
因为要急着去寻沈敬先的下落,沈钧安将官府这边需要他做的事情记下后,匆匆出了城。
结果真的不是沈敬先自已跑出去的。
“莫非是……”想到那个可能,沈钧安的眉头几乎拧成一条麻绳,许久才道,“走,回城!”
与此同时。
长平王府。
“尸体被烧没了?”
“对,官府刚查清楚,是一个小孩子跑进去玩炮仗,不小心点燃了堆放在外面的木柴才导致大火。”
“这么说来是意外了?”长平王的神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顾知衡点头道:“目前来看的确只是个意外。”
长平王没再说话,但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身下座椅的把手。
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她呢?
她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