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这么说?”
沈钧安突然觉得越来越看不懂顾舒禾了,更不知道自已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
“既然是来请我帮忙,我当然要知道真相了,毕竟……”顾舒禾停顿一下,在沈钧安的脸色逐渐难看时,缓缓开口,“毕竟我总不能帮一个恶贯满盈的人。”
听到这话,沈钧安的脑袋嗡的一下。
有种难言的羞耻感蔓延全身。
就像幼时父亲欺男霸女,二伯母家的弟弟嘲笑他一样,他现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他再怎么样也割不断同父亲的血脉连接,只得强撑着面对。
“只要那妇人愿意息事宁人,要多少钱我都答应。”
父亲虽然还未回信,但他估计事情九成九是真的,所以这不是他财大气粗,而是真的想补偿那妇人。
顾舒禾闻言却只有冷笑。
沈钧安看似是在弥补过错,但打从他心底里,即便那妇人明明是受害者却被冠上蓄意勾引的骂名,即便那妇人的丈夫因此惨死,他也不认为沈敬先犯的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钱财在他看来足以摆平这个麻烦,摆平那个毫无权势地位的可怜农妇。
他甚至卑劣地认为,那农妇告到京城只是为了要钱。
见顾舒禾半晌不说话,沈钧安以为她不信自已,忙举起手发誓,“阿禾,我保证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只要你帮我,就算付出再多,我也绝对会让那妇人满意,不叫你为难。”
顾舒禾深吸一口气敛回思绪,淡淡看向一脸急色的沈钧安,“沈世子请正面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沈钧安愣一下,脸上渐渐生出些薄怒,“你是非要作践我一场才肯罢休吗?”
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她为何非要一个显而易见又会令他难堪的答案。
她明明知道他以父亲为耻!
就为了他过去的爽约,为了他没有逼迫林青萝向她道歉,她竟故意在他伤口上撒盐!
她就是这样爱他的?
瞧着沈钧安勃然变色,顾舒禾始终心如止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好,那我告诉你,就是我父亲做的,你满意了吧!”沈钧安说完眼睛都充满了血,死死瞪着顾舒禾。
他看错了她!
这个号称深爱他的女人不过如此。
果然跟青萝说的一样,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出来的千金根本不懂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他在此立誓,再也不会对顾舒禾心生疼惜,日后娶了她,他也只当她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心里不会有她一分位置!
感受到沈钧安上升到极点的愤怒,顾舒禾再没有前世的紧张和担忧,反而生出些许畅快,声调不由微微上扬,“既然如此,请恕我不能帮忙。”
由于太出乎意料,沈钧安的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又爆发出令身体骤然紧绷的无穷怒气,“顾舒禾,你在耍我?”
沈钧安的每个字仿佛从地狱中咆哮而出,伴随着牙齿碰撞的声音,像要把顾舒禾吞噬干净。